“那是在许多年前……太久了，久到我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间了。”
矮人的幽灵陷入回忆，
“强大的巫妖啊，我该从何处说起呢？”
莫尔斯想了想，
“我曾在你们的储存间找到过一本笔记，它的气息和你很像，你是普拉图·铜炉还是第二个记笔记的人？”
“普拉图？普拉图……很熟悉，但这应该不是我的名字。那本笔记……哦，是了，我曾为陛下担任记录官一职。”
老矮人露出思索的表情，这让莫尔斯忍不住怀疑这个老东西究竟还记得多少东西，不过巫妖至少有弄清楚了他的身份。
“就从笔记的末尾说起，你们的探索队伍在离开坑道找到人类的聚集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称亚文三贵族为欺诈者？”
他的话让矮人的灵体颤抖起来，他的脸上脱落下更多的皮肤和腐肉，瞳孔完全泛白形象变得更加狰狞起啦。
“可耻的阴谋与背叛……我即使忘记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忘了那刻在骨头上的仇恨！再过一千年也不会！”
“说重点。”
巫妖哼了一声，强行中断了这种异变，让对方被迫重新冷静下来。
老矮人变得透明了一些，腥臭的黑色液体从他的眼眶里流淌出来。
他说话变得流畅了很多，像是找回了更多记忆又或者只是很久没有这么和活人交流过了。
“……我们的食物快耗光了，也没有能够过冬的煤炭。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漫长那么寒冷的冬天……孩子们被接连饿死，冻死，我们不得不杀死生病和年老的族人，他们会消耗本就不多的食物。”
“就在这样的绝境里……外出探索狩猎的战士们找到了人类的聚集地，我们用山里的金子从他们手中换到了食物，煤炭还有过冬的衣物。”
“人类的领主接见了我们的族人，在听闻了我们的遭遇后，他们慷慨的提出要给予我们更多的帮助，只要我们能付得起更多金子。”
巫妖点点头，
“很合理的交易，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是的……您说的对，如果只是付出金子的话，谁也不会抱怨什么。矮人从来都不缺少财富，只要能熬过那个冬天总会有更多的族人诞生，我们也早晚能够重新点燃熔炉内的火焰，重建我们伟大的王国。”
在某个瞬间，矮人的语气中出现了些许希冀，只是它们转瞬间就被地宫内呼啸的阴冷的风吹垮了。
“可是……那些人类的野心和贪欲并没有被矮人的黄金满足。那三位领主给我们送来了浸满毒汁的麦酒，他们在运输食物的马车下藏着毒箭和锋利的钢刀！”
老矮人浑身发抖，他浑浊的眼球中闪过了血与火焰的色彩，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数百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们无力抵抗……只有少数幸存的族人通过机关躲进了第二大厅的走廊和储物间里，直到全都毒死饿死。”
“我诅咒他们的后代……诅咒他们也经历与矮人相同的命运，诅咒这些财宝和金子给贪婪的人类带去毁灭！巴洛克，格林还有克伦威尔，诅咒他们的血裔只有他们的血才能洗刷我们的仇恨，让矮人的灵魂得以解脱！”
……
莫尔斯从这段历史中理清了不少东西。
“原来十年前的那次矿难就是你们造成的。你们杀死了伊莱·格林和他的卫队。”
矮人记录官很快就想起了那件事。
“是的……是的，那个年轻的法师，他的血管里也同样流淌着肮脏的血脉。我们通过移动坑道的位置让他落入重围，但即便如此他的魔法还是让我们遭受重创，很多强大的亡灵战士都被毁灭了，他们在重生后也变得更加虚弱。”
巫妖继续说，
“你们从伊莱身上获得了格林家族的血液，但却也失去了继续复仇的力量，所以就在这坑道下安分的躲了十年，一直等待着新的机会直到今天。”
“罗恩斯·赛科威特·巴洛克，你们盯上了这个年轻人的血。他远比伊莱·格林要虚弱，毕竟只是一具尸体，只要引开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巫妖就有很大可能得手，我猜你是这么想的？”
矮人保持着沉默。
“我就直说了，记录官。”
“我可以给你一些巴洛克的血液，哪怕是克伦威尔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们弄到。”
亡魂浑身一震，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莫尔斯。
巫妖的话像一把快刀，撕开了他心知肚明却不愿表露的真相。
“在这几百年的时间里，你们所谓的复仇之火早就消磨的只剩下一些火星了。”
“现在你们所期盼的，不过是从诅咒中获得解脱罢了。”
“我能帮助你们，但代价是矮人要为我服务十年时间，这对于亡灵来说只是片刻而已。”
记录官沉默了很久，矮人的灵魂们开始窃窃私语，争论不休。
巫妖耐心的等待了十分钟的时间，第二大厅又重新回归平静。
记录官作为矮人们的代表郑重的问，
“你要怎么保证这不是一次新的欺骗与背叛？”
“没有那个必要，我完全可以用更强硬点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而且……”
他凭空挥动手指，让一串暗红色的古矮人语文字付现在半空中。
“我同样痛恨背叛。”
“人不可信，精灵不可信，矮人也不可信——但契约却绝对可靠，因为魔法不会欺骗任何人。”
莫尔斯在契约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记录官即使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无所谓，只要他同意象征着灵魂的印记就会出现在契约上。
捞记录官对此再无疑问，随着火光闪动，文字模糊消失。
老矮人慢慢跪倒在地，献上了他的忠诚。
“主人。”
巫妖满意的点了点头。
“让坑道恢复到原本的位置，把我们和回到马车所在的地方，保存好眼魔和那那半具尸体。”
矮人们的身影随之透明消失，齿轮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大厅开始上升。
“结束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一直旁听着的洛哈特问，他看出了那个矮人亡灵态度的转变，但却无法理解古矮人语。
“结束了，只是一笔新的好买卖。”
洛哈特本能的认为对方隐瞒了什么东西，但这并不重要，他很快就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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