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说，”拂晓酝酿几下说辞，道，“怜泉姐说你是酥夜姐姐的痛苦之源，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凝霜姐你以前到底是怎么惹上她们的？”
“怜泉姐她……真的只说了这么一句吗？没有漏掉其他的话吧？”凝霜表情凝重，追问道。
确实还有两句，拂晓觉得不是什么好话，本来不打算说的，既然凝霜问了，也只好全盘托出。
“是还有啦……她说，总有有一天，要亲手……杀，杀，杀了……”
拂晓说话时眼神四下漂浮，支支吾吾许久也没说出后面的字，不过凝霜听最后两个字，倒是也能猜出来要说什么了，神色严肃了一会儿，突然又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一闪而逝，再次恢复平常的冷淡。
“是这样啊，嗯……”凝霜低头缓慢转了一圈，似乎在思考什么，眉头皱的很紧，尾巴极其不安分的摇晃着。
好一小会儿，凝霜才从思绪中回过神，面向拂晓，说道：“妹妹想知道的那件事，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些悲伤罢了，其实我不太想回忆的，但既然妹妹想知道，那我也不妨说出来痛快点。”
“悲伤？”
“嗯，是的”凝霜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忧愁悲凉，“就在三年前，我的父母要我往家里寄钱，还逼我回去结婚的时候，我上了这座山，第一个遇到的狐狸，并不是酥夜姐姐，也不是怜泉姐。”
“那不就是……”拂晓很快就想到答案，瞪大眼睛有些惊讶。
“对，是这样，在怜泉姐之前，还有一个你尚未见过面的姐姐，她是个调皮又善良的狐狸，当初我到深山时，已经是夜晚了，她在暗处偷走我的背包行李，又装神弄鬼的来吓唬我，初来乍到的我可胆小了，被她捉弄的几乎奔溃，闭上眼撒腿就跑，却不想，脚一空，掉下悬崖，那悬崖很高，而且都是突出来的岩石，摔下去一定必死无疑！”
不知是不是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凝霜双手抱住自己，身体轻微发抖，面色如死人般煞白。
“那，凝霜姐又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拂晓紧握住凝霜白皙的手给予安慰。
“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体正在下坠，突然有一只手拉住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带着悔意的笑容，或许她也觉得自己闹过头了，才跳下去拉住我的吧，那时，她一只手拉着我，不让我掉下去，另一只手苦苦支撑在悬崖边，她跟我说她也坚持不了多久，要我赶紧爬上去，为了活命我一刻也没耽搁，但是……”
说到这，凝霜的眼睛带着无尽的悔意，眼角已经涌出些许的泪花，停顿了好一段时间没说话，拂晓也猜到了什么，安安静静握紧凝霜的手，默不作声等待凝霜的情绪恢复。
一小段时间过后，凝霜才恢复好情绪，但白皙的小脸也布满了悲意。
“抱歉……”忍不住哽咽两声，凝霜继续道，“就在我爬上去的一瞬间，她手抓着的石头松了，那个时候，我的身体还有一半垂在悬崖外，根本没有办法去拉住她，就只能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摔落下那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悬崖，之后，惊吓过度的我昏迷过去了，再次睁开眼，就见到酥夜姐姐了，她问起我那位姐姐的事，我如实相告，但酥夜姐姐偏偏一口咬定，就是我故意害了那位姐姐，根本不听我的解释，把我变成这样，说这是补偿她。”
听完后，该说是过于震惊呢，还是信息太多，拂晓在脑子里梳理了好一会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那！那，一开始那位姐姐不搞恶作剧的话，是不是就之后这些事了？这个，能不能算作是……额，自作自受？”说这个词就有些嘲讽的意思了，但拂晓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什么词来更好的形容。
“谁知道呢……如今回想来，说是自作自受也未必不正确，要是她当时放任我在山里生活一段时间，或许就没有接下来的糟糕事了。”凝霜叹了口气，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惆怅之感。
“那酥夜姐姐把你变成凝霜姐是为了补偿，是什么意思呢？”
“不清楚，大概……”凝霜思索一会儿，回答道，“是补偿酥夜姐姐自己吧，她可能是怪罪我害了那位姐姐，才把我变成这样，当做补偿吧，只是，按照这么低的概率，酥夜姐姐当时就是想以这个方式杀了我吧，没想到的是成功了。”
事情说到这，拂晓也明白的差不多了，怜泉姐为什么说凝霜姐是痛苦之源，就是因为害死了酥夜姐姐珍视的家人嘛。
“所以酥夜姐姐对你的态度才这么奇怪吗？明明不喜欢，却又因为是自己繁衍出来的，下不去手，十分痛苦，为了酥夜姐姐能舒服些，怜泉姐才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可是，可是，不管怎么想，不都是她自作自受，非要对你搞那些恶作剧才发生的事吗？”
想清楚事情的缘由，拂晓心底愤愤不平，这不就是熊孩子恶作剧过头差点害死人，结果自作自受把自己害死了，但熊孩子的家长却要无辜又差点丢去性命路人赔偿。
平时刷视频看到这类事情，拂晓都有的够受气了，如今真的遇到了，心里自然是气愤无比。
凝霜一笑，叹道：“呵……可能我也有错吧，错在当年我不该上山，不该拒绝家里人催钱，不该躲避连对方照片都没见过的婚姻吧。”
这句话直接把拂晓弄的火气腾升，这根本不是凝霜姐的错！
“凝霜姐！你放心！咱绝对会帮助你逃离这里的，至于咱自己走不走……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果然还是太早了，但凝霜姐，帮你逃开这里，我是一定会办到的，绝不会半途而废！相信我！”
“当然了，我当然相信拂晓妹妹，现在，我也只有相信你了，好妹妹。”凝霜欣慰地敞开怀抱，上前一步就要抱住拂晓。
只是忌惮于令人绝望的绝壁，拂晓后退了一步，郑重地咳了两声，为了转移注意力，拂晓开口问了个问题：“那个，凝霜姐，那位姐姐的名字，你知道吗？”
“她的名字？嗯……我似乎听酥夜姐姐提起过，似乎叫……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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