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奶茶店里的时候,我的心跳频率越来越快。脑子里都是刚才夏宁宁躲进我怀里的时候,那依偎的感觉熟悉又陌生。
“除了蒸桑拿之外,还有两件事了,对吧?”我这次开口,没有说要回去。
“我都想好了。”陈薇说完,笑了起来。
……
井山市的夜晚,最佳赏星的位置,是平坦宽广的中心公园。
路灯下的几只飞虫如胶似漆,椅子上也有它们同伴的身影。
陈薇主动的过去,打破了它们的氛围,之后坐在了长椅上。她抬头望着天空,高高扎起的一团如球一样的头发,向后仰的感觉就快要掉下来了。
我和夏宁宁看着她此时的样子,谁都没有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
“过来呀,干嘛呢?”陈薇重新低下头看向了我们,接着笑道:“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拘谨。”
“没有,我怎么可能和她一样啊。”
我像是心虚的说完,之后先一步走过去,坐在了她的旁边。夏宁宁紧随其后,坐在了我的旁边。
长椅上,我坐在左右两个女人中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竟然如此受欢迎。再次抬头的时候,隐约看到一颗星动了。
“沈树,第十件事,我想保留。”
陈薇忽然轻声地说道。
我再次找那颗星的时候,突然发现找不到了。
“保留?其实还有点时间的,为什么要保留——”
“因为我太困了,等下次再说吧。”
“那,行吧……”
我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想多在城市里呆一会儿。
一旁的夏宁宁始终无言,我没敢看她,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
这一天的最后一分钟,我们三个人坐进了出租车里。师傅听说要去百花乡,又多要了我们五十块钱。这对于富婆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大手一挥,随后司机笑了起来,车子开始发动。
车外的风景都在后退,车内两个女人坐在后座熟睡。我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这样清醒,想要睁开眼睛看着全程。脑子里的思绪来回扑闪,从夏宁宁钻进我的怀里到现在,我的心始终没有静下来过。
我和她相识,是在一个初冬的夜晚。街上还没来得及下雪,只有阵阵寒风,吹的脸颊微微刺痛。
兜里揣着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生活费,站在破碎酒吧的门口,我沉思了许久。里面的人形色各异,还有穿着兔女郎衣着的女人,有说有笑的,十分热闹。或许最后是她们吸引了我,随后我走进了酒吧里。
“坐吧台吧,里面没有位置了。”
“嗯,好的。”
我坐在吧台,看着穿着特定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的酒保,抿了抿嘴。
“喝点什么?”他开口问。
“我……嗯……”
“第一次来?”
“嗯。”我点了点头。
“那你看看酒单,要点什么就告诉我。”
他说完,递给了我一个白色的小本。那里面没有图片,中英双文上下排列,价格一目了然。
“古典吧……”我看着六十九块钱的数字,开口说道。
“好。”
他点了点头,随后开始调酒。
我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坐在吧台,看着调酒师调酒就觉得赏心悦目。反正我觉得无聊,那搅拌冰的手法,还有调酒时候的动作,都让我觉得刻意。
待到那杯如夕阳般绚烂的酒放在我面前杯垫的时候,我快要昏睡过去了。
“古典。”
“噢。”我打了个哈欠,随后举起古典杯端详了好一阵。
正当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天蓝色的裙子,乌黑的长发如瀑垂下,吸引了酒吧里所有男人的目光。
她丝毫不在意,像是已经见过无数次这种场合了一样。她环顾四周,之后无奈的看了一眼我旁边的位置,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坐在了椅子上。
“Old Fashion.”
“好的。”
调酒师的动作和刚才如出一辙,包括放在她杯垫上的酒,也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缩了缩嘴角,目光移向别处,想要快点喝完,然后快点离开酒吧。六十九块钱的一杯酒,简直是荒唐。想到这里,我大口的将酒饮下。冰凉的烈酒流进食管,钻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火辣辣,差点要了我的命。
“结账。”
酒保轻轻的挑了挑眉,旁边的女人似乎也有些诧异。毕竟,她刚来的时候,我的酒杯还是满的,到现在也才过了几分钟而已。
于是,她好奇的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怎么,我坐在这边让你不舒服了吗?”
“啊,并没有啊……”
我看向了她,突然看呆了。
白嫩的脸蛋无比精致,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美丽。似水般的琥珀色眼眸一眨一眨的,像是会说话。
“你看着,年纪不大。”她开口说道。
“和你差不多吧。”我本能的心虚,但随后一想我也十八岁了,所以我也算是成年人了。
“这么肆意的揣测一个女人的年龄,不太好哦小弟弟。”她笑着说道。
“我没揣测,只是实事求是而已。”
“小弟弟,你是不是还在上高中啊?”
“能不能不要一口一个小弟弟,很让人讨厌。”
我的确讨厌她的语气,满是轻浮,像是在挑逗我一样。我随手掏出香烟,点燃一支。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外衣的男人走到了我们俩之间,故意的靠近她的身边,对着酒保说道:“不好意思,一杯马提尼。”
“好的,我等会儿给您送去。”
“没关系,我就在这等。”男人说完,故意的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刚才和我说话的女人,“抱歉,我好像碰到你了。”
“没关系。”女人不介意。
我眨了眨眼,觉得没我什么事了,然后让了个位置出来,说道:“先生,要不你先坐在这边。我反正就走了——”
“啊,不用。”
男人冲着我笑了一下,身子还是靠着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女人。
我没太在意,双手插兜,正要打算离开。
“不好意思,麻烦您离我远一点,好么?”我听到了女人的话。
“抱歉,我马上就好。”
“我说了,现在,给我滚到旁边坐去!你那软绵绵的小家伙碰到我了。”
软……
我滞了一下,原本要离开的脚瞬间定了下来。
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润。
“抱歉,是我插兜的手。”他像是在找借口。
“那就拿着你的脏手滚开。”女人的语气不是很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本应该要离开,要回家睡觉的我,突然没有这么做。同样是男人,我好像明白这个故意来我俩中间的男人,并不是什么好鸟。万一女人被他欺负了怎么办?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麻烦你说话客气一些。”
“旁边那么多位置你不去,你偏偏来这里凑热闹。还用我说是为什么吗?”女人的语气越来越冷,男人的表情也越来越淡。
“好,那这位小姐,请问我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可以。”
“小姐,你未免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就是啊,从刚才开始我就听你在这边说话不好听。人家帅哥又不是故意的——”
原来吧台坐着的这些人,是一伙的。
我咽了咽口水,兜里的拳头越来越硬。
“要不然,你就给他吧,反正也不吃亏。人家小哥长得也挺帅——”
“不好意思,我刚才忘了带走一个东西。”
我重新走了回来,和那个女人对视了一眼。
她真的很美,尤其是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更加的美不胜收。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或许这是喝酒之后的冲动,但是……我觉得我如果不这么做,那我会失去很多东西。试问,两个陌生的人为什么会相遇?这个问题,我想等下就有了答案。
“噢,那你先拿。”帅哥给我让了个位置出来。
我看着女人手里的酒杯,之后淡定的拿起酒来,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果然是烈酒,喝两杯我就开始牙关打颤。那个女人有些诧异,我隐约的看到她小臂上的手链,还有清晰可见的白嫩手腕。
下一秒,我对那个男人笑了一下,随后一拳砸在了他英俊的脸蛋上。
一拳,一拳……
砸的他始终哀嚎,砸的他鼻血直流。我的手毫无知觉,此时大脑里的命令就只有这一个。
“别打了!”周围开始乱了。
原来吧台那几个人和他不是一伙的,原来是我搞错了。
“报警!快报警!”
几个壮硕的酒保冲了出来,欲要抓起我的衣领。然而醉醺醺的我,对周围毫无感知,还是在砸那个人。直到,那白嫩的手腕再次映入我的眼帘,黑色的手链晃来晃去,我便停止了暴打,被那白嫩手腕的主人拉出了酒吧,冲到不知何处。
两楼之间的间隙里,我和她心跳加速。周围的酒保没有找到我们,此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小弟弟,你很勇噢。”
“我说了不要叫我小弟弟——”
她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了过来,缓缓的。
她身上的味道钻进我的鼻腔里,香香的。
她靠到我的身前,踮起脚尖,水嫩的嘴唇贴在了我的嘴上,舌尖触碰到我的舌头,软软的。
我的大脑空白,一时间理智散去,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初吻还算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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