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完全定下吧,我还在犹豫不定,这回和你们碰面也是机缘,想听听你们有什么看法……”
他音量调低,低头,像是不让对面的长辈确切地听到接下来的谈话。余光扫一眼,他们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异样,但他们音量并没有刻意调节——比方说稍微调小啊,段落间隔变长啊,意图当场听到我们的商议结果。
是的,他们为人处事的经验当然更足啊,他们完全没必要在饭桌上就表现出明显的好奇,回家再问各自小辈不就好了?这样彼此都不会尴尬。
我先和刁姐眼神对一下,然后我先开口。
“我就直说了,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讲完……我不建议你去复读。”
三人脑袋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我估计在对面长辈眼里,我们这窸窸窣窣的样子应该挺逗的。
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想说辞,但说实在的,当从听筒里听到我第一天成绩考得那个鬼样子,我不是没有考虑复读的情况,但……
“复读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他原来是就读于十中,在我小升初的那些年,十中的初高中都还不错,在n市妥妥的重点。但复读又不是决定了,就在母校直接开始高四——那我附中的岂不爽歪?
“复读的学校整体学习环境不会很好,到时你有信心,也有耐心屏蔽一些干扰,坚持一年吗?”
“而且……说句我们都不爱听,但已成客观事实的结论,就从分数线来看,540一本线在历年算是偏高的一个档位了,那么明年的高考,大概率会把难度系数提升。”和他目光交互,我向他确认理解的状况。
“网上已经有人推测明年难度提高,你也应该有关注吧?”
动摇是可怕的,我和刁姐要做的事情,过程其实挺矛盾——因为本身目的就是让李少骏动摇,但最终结果是好的:让他不再困惑、举棋不定。
我没把话说得那么刺耳,但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你就是信心有了,硬实力你够底气吗?
“你真想搏一把,因为最终决定权总归是在你手里的,我们就当白费这么些口舌……但比起头铁,降个难度再开始,也是另一种选择,不过诱惑的种类变多了。”
“如果来句积极一点的说法……宁做鸡头不当凤尾嘛,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李少点点头,但脸色也不是过分凝重难看的,我把话头抛给刁姐。
“姐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或者你想来波正向应援,鼓励李少单车变摩托?”
我半开玩笑地问刁姐,她笑着摆手。
“没有没有,想说的大意基本都被你说完了,我尴尬的地方在这儿……”和善一笑,她还是简略地说了几句,关乎复读平均的上岸率更低,尤其不在像临川、毛坦厂这类的高中,突破难度更大。因为先不谈他这次是不是发挥失准,单就分数论,就是卡在一道瓶颈处。
“二本到一本,有质的提升那当然再好不过,但一旦失败……”
是的,哪怕里明年的一本录取线只差一分——从绝对差距来看还算进步的,但这种失败反倒更可怕。
“不甘,自我怀疑……一系列的负面情绪会吞噬你,到时你的心思就更不可能放到学业,提升自己的方面上了。”
随着陆续取消三本招生,除了二本就是后面的大专,二本其实夹在中间挺尴尬的,高不成低不就。但现实是分数是这一档,如果你连“鸡头”都不要——基本上稳配到你头上的一点机会你不抓住,那……
“跳脱出来,几年后回过头看,你估计自己都会觉得:当时自己的觉悟,复读了也是浪费钱。”
当然,这话不可能憨憨傻傻说出来的,否则你脑子是被僵尸吃了吗?
要说这之中有什么违和的地方……可能就是李少比我年纪大,但这波我是“知心大哥哥”。
嘛,只要他没觉得尬,我不刻意提就得了,能正向引导一点都是好的,父辈的关系能延续下来,也是一种幸运吧……
“想清楚了,回家再跟家人最后确认一遍。”看他眼神里的呆滞、迷茫少了一些,总之目的应该是达到了。我们三人再举杯,我声音逐步复原。
“这种是否选择题不像考试里的对错,更像是计算机里最本质的01分支……它大多数时候不会引你走向歧途、深渊,你只要选定了,闷头往前走,事后别后悔,这就行了。”
碰杯,把杯中剩下的1/3一口闷,示意话题结束。这边的动静,父母们也察觉到了。
“聊完了?”
“哪到哪呢,不然剩余时间我们就闷头喝?”我笑着回他们一句。
“只是关键的问题大致解决了。”
几天后,我们得到消息,李少选择不复读,挑了一所长沙的学校——以他在二本的分数优势,就是官方结果还没出,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最近录取结果出来,他收到通知书的时间会比我们晚一点,但这种情况……
是吧,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重点是趁着我们还都在假期中,巩固一波新·三人组的感情啊。
所以回到之前提到的——我的八月份不是一组人马天天k歌打L看电影,而是……换着人员玩这套。
“不会腻吗?”也许会吧,我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我的耐心值上限更高一点,但更关键的,我觉得是特殊的时间段。
“岁岁年年人不同”,但毕业季的主旋律都是一样的。今年的电影《栀子花开》,是我们F6约好一起看的。我不是一个因为毕业伤感会落泪的人,但它的推广曲——《年少有你》的那句“我的年少有你,你的青春有我”,真让我有眼睛一热的感觉,好在液体没流下来。
或许就是看了这部电影的缘故,我在暑假的所有活动,可以说都是投入心思,而不是迎合朋友。尽量忘记烦恼,试着享受身边人的欢声笑语(蕴含的温暖)。现在的我也许只能想到:随着开学,大家四散天涯,各自的事务时间错开,再聚首、回忆曾经的机会、时间越来越少。
“所以我的不理智,就是不考虑太多:满足自己的同时,也别忘了给予别人至少同等份量的亲善。”这种“不理智的疯”——不对无关人造成负面影响的疯,我还挺上头的……
这么一想,时间是过得很快,换人的相似“玩法”,其实也是一种麻木,只是正因为有人陪同,人与人之间的交集,组合出有别其他人群的化学反应,所以是沉浸在幸福感的麻木,而不是自己作死,蹲了一个小时结果发现腿上肌肉酸痛,站不起来的麻木……
临近我们出发(坐火车)锡市的前几天,老妈一边的亲属——相当于七大姑八大姨的一票人,来参加我的升学宴。我对这种事情本来自身兴趣就不高——按我的说法,这不是逼着我回忆自己考得不够优秀,还要在席上接受亲戚长辈们的,或真心或逢场作戏的祝贺吗?
爷爷奶奶那边的做法是合我心意的:只是一家人聚一餐,他们多买点菜弄一桌——拘束条件减至最少,这多舒服啊?
人多,热闹是热闹,但我的性子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不然咋想的自号镜水呢?就是对自己的期许,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做不到,我是有多厚的脸皮能把这个号留五年……
反正找个由头聚一场——我不去想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或许还能舒坦一些。事实上绝大多数时间里,我就是当成一顿普通的家庭聚会。各家长辈们给我包的红包倒是能让我小开心一阵,毕竟这轮钱的零头也是三位数,大头是要之后找机会回礼的,用一部分数额放开我管钱、花钱的意识,爸妈还是做得到位的。
但这个情绪没有持续多久,莫名其妙地,被大公公拍桌子训斥邓小弟给“降温”了。
我甚至没有得知大公公发火的来龙去脉,我也不清楚成人之间太复杂的人情世故,即便是这样,我之前也说过,母亲一边在n市的亲属中,最喜欢大公公。但今天来这么一下……
“毕竟是我们家的红宴,哪怕是训斥小辈我都觉得没啥不妥,但拍桌子就有点……”
哪怕你在我们这一大家子里算是最长的老者,可现在什么年代了?又不是电视剧里演的民国时期大家族的老家主,你……您这么一拍,到底有没有把我和爸妈他们的颜面放在心中?
后半场,气氛其实就有点微妙的意思了,酒桌上的叫唤、不喝酒的妇孺老者的谈论声也小了一些——上面说的“颜面”就是这个,这让我们作为东道主显得尴尬了。回到家中,老爸老妈关于这一场景的议论声也传进我耳朵,次日中午,我没有像往日那样,上午就同好友们出去浪了,老老实实在家吃饭。
老妈又把她昨天的观点——其中蕴含的不满向自家的爹妈妹子吐了一遍。
“倒不是什么实际的问题,但就是膈应人嘛。”老妈是不太擅长调整自己面部表情(情绪)的,喜怒通常写在脸上。眉毛立起,眼睛眯缝,嘴角耷拉下来……
“我们家的喜事,他就是长辈也不能在宴上发脾气吧?”
起因似乎是邓小弟table manner没做好,大公公说了一句他还漫不经心的态度,这才拍桌子起火的,但具体细节我懒得去听,也没啥意思,主要我对这次宴会就不上心,虽然主角是我寄几……
离我们出发去锡市的日子越来越近,而就是决定坐火车的问题,之前我们几个还在半开玩笑半抱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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