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冬寒风灌入室内，少女心跳难启于齿，如雷灌耳，亦是嘈杂盖不住。
郁皖坐在座位上，抽出几支笔，陷入恍惚。
她深吸气一口，尽感夹杂特殊霜味的冬天。
事情已过，她依然有悸于心。
郁皖回想起刚刚吻在许烬侧脸的那一下，轻柔带着冷意，轻得不能再轻。
她抬手，试着用手指还原场景，在侧脸处轻挨一下，好像也并无开头那吻轻。
情意深入骨髓，心底滚来的蠢蠢欲动与暗恋的苦涩在鸣动。
她眼前突然浮现那晚的场景，深秋已是凉意几分，市中心的高楼下，少年身穿宽大风衣，将她拥入怀中，她感受着源自他的温度，面前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而那时候，是不是也如现在，心跳不止呢。
她想，是吧。被他听到了。郁皖低头。
被他听到了。
她想着，许烬在那一幕后，会有什么感受。
是受宠若惊，还是惊讶，为她感到难堪。
怎么想着她像个跳梁小丑似的。
后桌停止交头接耳，郁皖回神，下意识地看向教室前墙角落处的白钟，还有五分钟发卷。
郁皖苦笑。
她只不过是和其他同龄女生一样，喜欢上了一个人，就算想要做得洒脱干净，却又难掩心跳罢了。
-
考完那天晚上，郁皖照常一个人慢悠悠地溜回宿舍，留了一操场的心事重重。
“最近，苦涩难掩。”
郁皖窝在床上，四周是为了不打扰室友而装上的黑色床帘。她在夜灯的暖光照映下，在抹茶绿色的本上提笔写着。
在那之后，他们刚开始还有些尴尬，最后还是由他打破沉静:
“这两科我放了点水。”
郁皖:“……”
“我没亲你。”
小姑娘故意没看他，害怕被看出破绽，“真的。”
许烬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她余光透过发丝能模糊地看见他的表情，感觉他没什么好主意。“行。那现在来一次。”
他低笑道:“不然我多亏啊。”
郁皖气得咬住下唇。“其实我亲了。”
她又逃命般离开座位，跑去食堂以吃饭为由，放低自己的心思。
郁皖回顾着历史，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许烬是如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还能时不时噎她几句的呢。换做自己，那些话根本蹦不出来。
看来，得提高心理素质了。不然迟早一天会在许烬面前突发心梗死。
郁皖叹气，低头注视着本上清飘有力的字体。
她突发奇想，在那一页上签了个名字——
许烬。
手腕明明动得够快，字迹也飘逸分明，郁皖回想起许烬的字，他的字多了分随意与野性，名字写得尤其好看，也够潦草。
郁皖用笔帽戳了戳嘴角，又在旁边签上“郁皖”两字。
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却也有说不出的和谐感。
“以后得胆大一点了。”郁皖用笔，对日记说，也对自己说。
她突然想起来，今日考完政史，从考场出来时看到的一幕。
一考场老师还未清点完试卷。前门处，坐在二号桌的宋璐盯着许烬，目不转睛，她像是说了什么，引得许烬转头，勾唇笑了一下。
笑了一下？
郁皖当时脑子一团乱，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笑一下，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是许烬，她还没见过他冲别的女生笑。
“要不然，他就会离开了。”郁皖回忆着那涩意美好的画面，咬着牙写下这句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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