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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心机渐浮

【40】心机渐浮

梅花当初听了阿钦的建议,决定绣个香囊。

为了绣这个香囊,梅花白日里几乎日日都在尚云锦那学着针线,晚上就跟着阿钦一起绣,阿钦说她也打算绣个香囊送给孟常言。

梅花自是乐意且欢喜,阿钦也正是拿捏住了这点,所以便大着胆子在香囊上绣了一幅花开并蒂。

阿钦的女工当真不错,虽相比于尚云锦此等多年的绣工差了分毫,可在她这十五岁的年纪里,绝对算是惊艳,甚至能比得上许多绣坊的绣娘。

这明日便是孟常言的十九岁生辰了,梅花为着这及时完成的香囊而高兴,孟常言近日也异常听从孟禾给他安排的各类活计,忍耐住心中的迫切安分地做好每一日的事情。

只是每当阿钦被孟禾推过来在身旁帮忙时,他的眼眸便会无意识地冷淡几分,虽然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可心中已然与她划界。

孟禾这么明显的撮合心思,作为他儿子的孟常言自然是察觉到了。不仅孟常言,尚云锦这个明白的女子又何尝看不出来她丈夫的想法。

在又是梅花来学绣香囊的一日里,那时的梅花才刚了解完女工以及她将要绣的那种针线绣法。尚云锦看着她高兴离去的背影忽然就叹了一口气。

青河镇冬天的夜里挺冷,屋子里因烧着充足的炭火倒是一屋暖气,可尚云锦的心却是凉的,并且无可奈何。

她帮助自己的丈夫褪去外衣,两人合拥着躺在床上安寝。

尚云锦的手被孟禾包在手心,男子身上的热气帮她驱走寒冷。

“你心中是否一直对梅花是妖有着芥蒂?虽然你愿意呵护着她,就像这次离开平阳村一样,可你放不下她妖的身份。”

尚云锦靠着孟禾的胸膛,他怜惜地抚弄着她的秀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妻子为何会这般问他。

他低头撞入尚云锦墨瞳中的坚硬。

“你也看出来了,常言与梅花不一样的感情,所以这些天你便变着法子地把阿钦推向常言。”尚云锦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硬。

手一僵,从尚云锦的秀发上移下来,抿唇不予一言,只双手环抱着尚云锦,看到她原本乌黑的秀发已染上许多白霜。

屋内沉静了好一会儿,孟禾没答,尚云锦也没再追问。

尚云锦用大拇指的指腹摩挲着丈夫手背上粗糙的皮肤,她将想要说的话思虑许久,语气渐缓了下来,“我明白你,可是孩子们不会开心的。”

孟禾终于有了回应,他似叹了口气,若有若无。“人和妖本非一类,如何能在一起共度余生。莫说我孟家儿孙将成为半妖被世人唾弃,就当当说,人妖寿命的差距,常言百年魂归之后,梅花又该如何。

她这个孩子是如此重情重义的良善之妖,此后百年甚至千年难道都让她孤寂清冷吗?”

两人久久无话,尚云锦的头顶忽地出现一声嗤笑,仿佛嘲弄,孟禾自头顶传下来的低沉的声音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你也感受到了是吗?身体渐渐地虚弱,如这冬雪里被掩埋的衰草,还能熬过多久呢?”孟禾轻柔地拍拍她的手,“夜深了,别想了,一切有我呢,睡吧。”

孟禾半起身吹灭了烛火,这夜终于静了下来。

这处四合的院子,梅花树在中央吸收着天地精华,寒冷的冬季才是它最适宜生长的时节。树上的麻雀被梅花树护着,也毫不在意外界的冰冷,它也许是这青河镇内如今少有的鸟类了。

梅花拿着香囊满心欢喜地从尚云锦处回到房里,她本已完全不在意自己的香囊粗丑,可阿钦看到她的香囊之后,给她当头泼了一通凉水。

阿钦对她说:“既是生辰礼,必是精致秀美才是心意。若把不好的东西送出去,就像这香囊一样,常言哥哥就算是收了,可如何敢戴在身上让别人瞧见呢?”

梅花盯着手上还四处还留着线头、比目鱼绣得一团糟的香囊发了愁,她一想到孟常言将这个香囊挂在腰间的样子就吓得急摇头。

可明天就是常言的生日了。

梅花出神。

不如用法术……

就在梅花坐在床边愁眉苦脸的时候,阿钦将一个十分精美的香囊展现在她眼前,梅花立即就被它吸引了。

这个好看的香囊每一根线都紧密有致,庄重的红色上绽开着一朵姣美的并蒂双花。

当真是精致秀美。

阿钦将梅花绣的香囊拿过来,把自己的香囊递过去,帮梅花解决了心中最郁闷的问题。“梅花姐姐不用担心,我正好多绣了一只香囊,此时就给你了。”

梅花不甚多想,她只觉得这真是恰好解决了她的忧愁。她笑着感谢阿钦,收下了阿钦的花开并蒂。

这一日就这样过去了,新的一日在夜的流失中悄悄来临。

万安店中早早地放出牌子,上述今日是店中少东家的生辰,今日内店中茶酒糕点一概免费,就当是送给孟常言个生意兴荣,事事昌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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