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场的人听后面面相觑，明白了这是不得不做傻子的一桩事。
便也不再做声。
苏清绯：你们听我解释，我们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算了。
与此同时在寺中搜查着的几个侍卫也都回来，朝江流素禀了没有情况后便候着三人指令。
眼见着查不了，本就是为了摘出江流素而走个过场的夙凌君也就作罢了，只临走前瞧了一眼苏清绯，霎时明白了夙凌远为何护她。
啧，真是可惜了。
不得善终。
夙凌远说时瞧着苏清绯表情，见她一直低着头，只当她是介意同他一起这番话，只隔着众人远远看她一眼就又收回来了目光。
这殿中供着三世佛，苏清绯站的位置恰巧在燃灯佛前，燃灯佛是过去佛，那眼眸垂下来观望信众，苏清绯便抓紧了边上释空的手。
生怕身子里那对夙凌远的执念会让她失态。
待人都走开后，释空便同她回了房，甫一入门，释空便审视着她面色道：“你先前，可是在骗我。”
“不曾骗你。”苏清绯这时候放任心底瞧见夙凌远时的情绪，说话时声音抑着些沙哑。
“我没想过会瞧见他。”苏清绯说时抬头看着释空的眼睛，眼尾已经泛红起来。
浓墨颜色的睫毛一颤一颤，似乎随时就要哭下来的模样。
“师姐，说来我如今是佛门中人，可我到底真心实意喜欢一个人过，我见他便难过，见他便伤心。”
苏清绯说话间觉得脸上有些温热，转瞬又凉了下来，才敛起声音伸手摸上去。
释空便瞧着她用细长手指碰上自己脸上泪珠，房间灯火照映下，凄凄楚楚的模样失了平日里无情无欲时沉稳，看得释空心头一颤。
接着便听她颤着声音道：“师姐，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不见他。”
“你懂吗？”
说罢她就见释觉闭上了眼，面上的泪一颗颗滚落下来，许是哭得厉害，便把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发出来声响。
释空头一次见人未曾哭出来声响，可让人在边上看着也觉得极其难受。
释空走上前去伸手拥住她，倒让苏清绯有些失神起来。
转而睁开了眼睛，把手攀在释空背上，才又道呢喃：“师姐，我悄悄同你讲，我在俗家时，自小心愿不过是平平安安，一生无忧，我顾惜我的命，便因着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还能过好我这一生。”
释空觉出来她面上应当还在流泪的，毕竟她趴在自己肩上，那肩膀上就不断有热意淌出来。
恍惚间她的思绪便从从前刀光剑影里跃开，仿佛还在那山中时候，稚女牵着她衣袖，软声笑道：“姐姐，我们这一生都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释空闭上眼，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下生出来几分烦闷之意，便听她有些嘲弄地笑了一下，才道：“师姐，为什么我念了那么多佛经，却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人连活着都这样难。”
释空闻言身子一僵，好一会才把她推开，见她止住了泪，便怜惜地看着她，温声道：“瞧你这一晚上又哭又笑的，还是早些歇息吧。”
苏清绯只点了点头，也不再做声，就见释空一步步往外走，到了门口时又回过头来观她模样，道：“释觉，所有事情都会过去的。”
待释空把门关上走远了，苏清绯才敛了面上情绪，打了个哈欠往床上走。
往床上一躺她脑子里就满是释空面容，先是在寺外候她，便说明她在自己出来时候来过这里查探她在不在，至于为什么是查探，她苏清绯挂着闭斋名号，倘若她真的信她，便不会在送完饭后还来找她。
再接上从前同她聊天时一些不自在的地方，这孩子洗不开了。
苏清绯捋清楚了一些，就翘着腿困倦地打起哈欠来。
她方才不过是把先前乃至方才见了夙凌远时压下去的情绪，由着原主的意识自由发挥，没想到这个效果真是让她意外了。
虽然说出来的话半真半假，好歹有一句她没骗释空，她从前当真只想着平安喜乐，快快活活。
这边她才睡下去，释空还在抄着佛经。
她字迹不算漂亮，堪堪工整，却瞧得出来很是用心。
待抄好了一页纸便将笔放好，把那纸上的字晾干。
然她才把新纸铺开，便听到有人敲窗户的声音，释空往窗户那边瞧了一眼，便用棍子把窗户支起来一小条缝。
从里面隐隐能瞧见那青色衣袖，便听释空道：“今日竟劳烦大人亲自前来。”
意料之中的，那人并不出声，只是在窗前伸了手，释空便从袖中取出来一张字条，从窗缝里递出去。
既观那人取了字条，释空便把窗关上往里走。
待那人出了庵外往下山的路走，便打开字条，月光下那字清秀，只寥寥数字。
无异心，可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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