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吹,月亮枕着身后那片柔软的夜空,像是要失眠了。
我徘徊在梦境的裂缝里,只断断续续地听见了常江跟那位司机师傅的对话。我本来想醒过来无情地嘲笑常江一番的,可我这会连睁眼的力气都有点缺乏。
我不甚愿意强迫自己,便无赖地靠着他温热的胸膛,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眼前犹然漆黑一片,我好像又跑进了鲸鱼奇妙的肚子里面,而它正在载着我穿越幽暗的深海隧道。
我听见晚风缱绻的温柔呓语,也隐隐听见了常江胸膛里面那颗心脏在我耳边狂热跳动的声音。
常江该是动作轻柔地将我放在酒店套房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的,只是他后来往我身上盖的那几层厚厚的白色棉被,让我醒来后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想把我闷死在这里,好报复我刚才在梦里笑话他。
确认房门锁紧之后,常江才转过身,沉声对身后那个跟过来帮忙的酒店服务生叮嘱了两句,便迅速搭乘电梯跑出酒店,到不远处的大参林药店买退烧药和感冒药去了。
他走之前关掉了刺眼的吊灯,却刻意留了床头柜上面那盏精致的柔光夜灯,让房间不至于太黑。因为他知道我从小惧怕黑夜。也许他是担心我醒来后,一个人躲在黑漆漆的被窝里哭鼻子。
指针哑着声音游走到晚上十点差三分的时候,常江气喘吁吁地飞奔回来了。
他把药和开水都放到床头柜上,正准备叫醒此时热到满身大汗,翻来覆去还踢被子的我,却瞥见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上面显示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而且都来自同一个号码。
“再让你热会,热傻你算了。你这个毛病一大堆的破小孩,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点……”常江无奈地对我叹了一口气,说着还坏心眼地把我刚踢开的厚棉被又给我盖上了。
他自己则拿着我那台还在不知疲倦地振动着的小米,缓缓走到了凉风习习的阳台外面。
“喂,阿姨,我是常江,知归姐现在在我这。是,她晕车了,一下车就睡了。要不我明天再叫她给你回电话吧……放心吧阿姨,有我在这里,我会照顾好她的。”常江疲倦地贴着墙靠在阳台的角落里,他无声地点燃了一根烟,抬手接了我母亲打来的电话。
那支夹在他两指间的香烟被黑夜贪婪地抽去一半后,他才不疾不徐地挂断电话,继而抬起手把剩下的那半截香烟放进嘴里狠吸了一口。
常江怅然若失地仰起头轻叹一声,朝夜空中那几颗正在悲伤抽泣着的星星吐出一口白雾。他低下头坠入那阵缭绕的烟雾里,无声地把烟头摁灭丢进花盆里。
他转身走进干净的洗手间,用冷水冲掉那股残留在他指尖上的烟草味,方才重新走回卧室,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
“陆迟舟……”汗水嚣张地淌满我的脸,浸湿我的颈窝,我的每寸肌肤。几缕头发就黏在我的嘴边,我艰难地呼吸着,已不记得我那声呢喃是否带了难受的哭腔。
此去经年,他的名字,却犹然还是我深夜里下意识的呢喃呓语。
常江的脚步蓦然停滞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他又大步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的时候似乎轻声对我说了一句什么,却很快被那阵躁动不安的晚风葬在了贪得无厌的重重夜色里。
“知归姐,起来吃白粥配退烧药了,吃完你再继续睡好不好?”常江伸手撩开我额前的碎发,在我不停冒汗的额头上贴了一个大大的蓝色退烧贴,俯身凑近我的耳边轻唤了一声。
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样。
他见我没啥反应,于是把那只冰凉的大手放在我的脸颊边,坏心眼地捏起我的嘴巴。
像是在火山的熔炉中奋力挣扎了出来,我尖叫着一头扎进了冰川的怀抱里面。
我仓皇跌出梦境的苍白缝隙之外,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我呆滞地注视着前方好半晌,待稍微清醒一点后,迅速抓起床上那只沾满我汗水的枕头砸向方才袭击我的罪魁祸首常江。
“靠,常江你条粉肠,有你这么对病人的吗?对我温柔点能死啊?”我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然而下一秒却捂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我察觉我的喉咙这会火辣辣的,又痛又痒,声音沙哑得好像不是我的一样。
常江像是早有防备似的,迅速伸手抱住那只湿了一大片的白色枕头,摇头惊叹道:“啧,生病了居然还那么凶猛,看来还是小看我知归姐的战斗力了。”
他说着,随手把无辜的枕头丢回原来的位置,而后转身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递到我面前,皱起眉头沉声道:“快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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