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芙蕾雅沾染碎肉绿血的铁足铠具踏上粗制栅栏时的那一刻,战斗已经打响,零星的佣兵们已经仗着种族块头和奇袭不备的优势,痛击了巢穴外围的哥布林,看着绿皮怪物手足无措间发出刺耳般的叽叽咕咕声及满营地的乱窜,她并没有责令手下动手。
军队不比纪律涣散的佣兵,令行禁止协同进攻才成方圆,再说她此行的目的是完全清缴与毁灭,所以在外围营地不能太费心思,掐住绿皮怪物的地洞口防止它们通风报信纠集援军才是关键。
杀戮初始,负责外围警戒的哥布林,眨眼间就被自告奋勇的佣兵们屠戮殆尽,偶有几个跑向营地外黑黝黝的山坳时也被密集的弓矢击倒,被拖了回来。
一个哥布林的人头,虽比不了豺狼人但也是1枚银币的价钱,佣兵们嬉笑打闹间极其熟练的枭首分尸,将兽头堆叠在一起,开始计算收入如何。
她见外围的绿皮被清理干净,便率领手下往地洞口处集结,踏过营地内尚未熄灭的篝火旁,入目便是一具被钝刀子剥去皮层呈血淋淋状的奶牛,它们好似故意欺凌这种温顺不懂得反抗的牲畜,东割一块,头尾一块,将整个牛身糟蹋的不堪入目。
残忍吗?不残忍,真才是无比真实的现实,弱肉只能被强食,
“芙蕾雅大人,在外围并我们没有找到失踪人口的痕迹,想必都在里面。”手下巡视四周来到地洞口向芙蕾雅汇报,等待指令。
“嗯……那便开始吧。”她瞥了一眼散发着恶臭的地洞口,随着白鸦出鞘的清脆嗡鸣声,不紧不慢开始下令。
“一队守住大洞口,二队与我去下风口放火~一队如果遇到任何异常或者碰见人形哥布林冲关,记住先拉开距离,用弓弩攒射,然后盾墙长枪压上,杜绝任何的危险!如果收不住大洞口,你们就不要来见我!!”
说完她一脚踢在洞口的石壁上,只见碎石飞溅,用于支撑的木制支柱轰然倒塌,眨眼间碎石与断裂的木柱将入口处完全堵塞。
“一个不留!”她举起白鸦高声喝道。
“一个不留!杀光它们!”
随着命令的一一下达,顿时群情激奋,甚至连佣兵们也参与其中,举起武器高喝不止,但这也吸引空中某道好奇的目光,因为在他的常识中,人类,无非是懦弱狡猾的生物,即使他们有着聪明的头脑,但也从来不会利用,如此成群结队的欺负几只卑微到极点的弱小生物,居然如此大费周章,让人摸不着头脑。
“哥布林这种有着污秽血脉的弱小生物,跟什么物种的雌性繁衍好像都是哥布林……据听说曾在上古时代生活在主位面的母神,也不曾了解这些并无神祇护佑的弱小生物,是何时出现在主位面的。这时光流转,巨魔被巨人击败、巨人被同族灭绝,精灵式微、人类崛起,甚至不可一世妄图研究神灵的奥术帝国都毁灭了,如此饱经时间沧桑与势力更迭,它们却依然奋斗在费伦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如此说来…就是因为其血脉的顽固性吗?要不要抓几只做一些实验?追溯它们的血脉来源?”
他正思考着要不要做一些血脉追溯的魔法实验,便见脚下人头攒动,兵戈出鞘,开始征伐,尤其是一身银白铠甲高挑的人类女性身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大抵是错了吧,我休眠了这么久,算上一算也有十来年了……曾今熟悉的凡人虫子,应该没几个能认识的了吧,再说人类的寿命这么短,应该早都死了。”
他闪耀的蓝眸间,第一眼便见到了堆积在行军马车上的迷毒篙,随即笑而不语,身形飘动,打算细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消息顿塞这么些年,重回山脉的第一天,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类邻居究竟有没有长进。
“都捂住口鼻!迷毒篙的烟雾虽是向上方流动的,不代表不会回灌!”厉声警告中,士卒们纷纷捂住口鼻,站在下风口正谨慎的盯着狭隘黑黝黝的洞口会不会冒出几只身形高大的人形哥布林。
但放毒的全程出乎意料没有一只跑出来的绿皮,大抵是因为接近鸡鸣之时,都陷入了困顿之中,此刻都在其内呼呼大睡呢。
他们只得安静的等待毒素的发作与挥散,因为这个时候进去,极有可能把自己迷晕,得不偿失且还会被一脸严肃的芙蕾雅大人训斥。
时间正一点点流逝,期间主洞口那边也未传来异动,芙蕾雅抬起螓首望了望天空中弦月的亮度,立刻欺身上前抓取一张鸢盾准备身先士卒。
“准备吧,其内狭窄,不适合长兵挥舞,一并短剑鹫盾,盾在前,长枪殿中,弩在后……一旦有反抗就……”没等她吩咐完毕,便不知何时从天空中飘落一名身材高大健壮的蓝发男性,他刀削一般的面容带着智者的温文尔雅,打断了正在部署队形的芙蕾雅。
“那个诸位……打扰一下,请问阁下需要一名术士吗?”
凌晨大半夜且荒郊野岭的任谁突然出现,都会引起警觉,芙蕾雅上下打量这名身着施法者长袍手中拿着柳木法杖的未知男性,不免狐疑起来,询问道。
“?阁下是?术士?未曾请教来自何处,又有何目的?您的家族血脉继承于哪位?”
芙蕾雅这番极其谨慎的灵魂三问,几乎将术士的老底掀翻,因为术士这种施法者职业,自出生起就拥有施法能力,其施法能力来源也与他们家族的祖先脱不了干系,不是效忠于恶魔就是魔鬼,再不济也是个龙裔、亦或者祖上的血脉源自于月精灵一脉,当然也有外位面的某些存在,细说起来也是寥寥草草因为资料有限不得而知。
总不能说,嗨,你这大个子,身材这么高大壮硕且还是术士,祖上一定是个巨人血脉吧,听闻能施法的巨人也只有霜巨人与灵巨人,且二者都是邪恶阵营的走狗,我们这不欢迎邪恶阵营的家伙。
“骑士阁下的猜疑是正常的,毕竟我只是路过,见你们半夜聚集讨伐便不免心生好奇下来看一看,顺道捉几只哥布林用于研究,家族吗?我来自旋涡海湾的深水城,家族的血脉源自一名星界天使,具体姓氏不便透露,不过我会闪电驱虫目盲风向等施法方向……算个半吊子的施法者。”他大理石般俊容上一脸无害与温善的笑意,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来意与阵营倾向,且向芙蕾雅微微躬身致意,紧接着便递来一枚雕刻着四翼天使的纹章。
“星界天使……?好家伙~感情术士阁下祖上还是神侍呢?”士兵们纷纷起哄,对于天使他们大抵印象中也就是非常纯善的种族,其生活在星界,实力强悍不说还常常被神祇们收为侍者或手下,用于宣扬自己的教义与惩戒邪恶。
“好吧,阁下既然来自闻名大陆法律严谨(才怪)深水城(可以理解为民风淳朴的哥谭市),想必也是贵族身份,不过下去的话,得听我的指挥才行,阁下知道的……魔法这种东西弄不好会伤及自身,且洞内狭窄……”芙蕾雅反复观察那枚纹章见无任何异常,便答应了下来,顺便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如此,便好,感谢阁下!”他见人类女骑士答应自己,便双眼微眯透出精芒,嘴角似笑非笑。
有了施法者的加入,士兵们顿时信心满满在芙蕾雅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自进了甬道内,便见七零八落躺在地上抽搐不已的绿皮怪物,剑光乍现,随着骨骼破裂的轻响,银光带起几汪绿血洒在夯实的地面上,甚至连弓弩都未曾用过,只是简单至极的劈砍插刺,便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哥布林尽数砍杀。
“警惕起来!这还只是甬道,未到它们巢穴深处!还有每一个都要补刀记住了,不然等迷毒篙的毒性过了,孤军深入的我们到时候会腹背受敌!”芙蕾雅缩起身形靠着洞壁摸进一个拐角,便开始嘱咐。
“差不多了……阁下,我们离地面已经有些距离,而且还是走的后门,再往前,应该就是哥布林的生活区域,那里应该有不少的幼崽且四通八达……应当以迅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掩杀,避免多线作战。”蓝发男性提醒道,随即抬手一道暴露身形的舞光术,温和的柔光迅速从指尖开始扩散。
“听他的!动作要快!”待昏暗的视野重见光芒,她拔出两柄短剑,立刻加快脚步弯腰突袭,而后的士兵们也立刻加快脚步紧跟其后。
从这里开始,鼻内便充斥着恶臭味,似乎是排泄物的臭味也夹杂着腐肉的酸臭,一切正如蓝发男性所猜测的那般,在蜿蜒曲折的甬道内摸索奔袭了许久,终于在一个拐角处,探寻到了广阔的大厅,残留的余光下,入目,便是密密麻麻躺在地上休息的亚成年个体,它们尖尖地鼻子正在吸入迷毒篙未散的烟雾,圆鼓鼓的绿肚皮随着身子抽搐开始不由自主的颤动。
“杀!”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人声鼎沸脚步接踵中,只听兵刃捅进身躯的轻响不绝于耳,芙蕾雅将短剑捅进了一名还未吸入毒气试图逃跑的个体,随即向那名男性术士点点头。
他立刻会意,含笑点头,随即法杖在地面一敲,和风渐起,卷起地面上的尘土将缭绕在大厅内的毒气开始向上风口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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