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空唯已经摸清楚了自己的作息规律了，之前几个夜晚里反复修改的那个作息时间表也终于是没有了作用。
现在就算不靠着那玩意，她一样可以按照规律的时间，去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比如上厕所洗漱，吃饭之类的生理需求？
这些是正常人都会拥有的东西，空唯自然也不例外。之前都是对着反复修改过的表去给她改正习惯的，从旁侧来看，总有些古怪的感觉。
毕竟没有人会在吃饭之前，还称一下食物有多重，对吧？
在知道了一小部分有关食物和生理之类的知识以后，空唯就开始很子在意这方面的事情了。嗯，我记得最后一次给她换裤子的时候她的脸色非常不自然。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害羞的情绪吧。
真是欣慰啊，真的。
看到她拥有和正常女孩一样的表现我的心中总会升起一种自豪的成就感。
难道说这就是养成的快乐吗？
还是说，以后我当了父亲，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会是这样的感受呢？
不知道啊，也只能到那个时候去再说了。
现在连孩子他娘都不知道在哪。
……
平常而又规律的日子在起初的时候会感觉到厌烦，但是一两月之后就会逐渐开始习惯。习惯走同样的道路，做同样的事情，吃同样的事物。
为了让自己不会那么快就对这样的日子感到无聊，我特地带着空唯转遍了能进去的每一个酒楼餐馆，一天三餐换着地方吃。
不得不说，这样大手花钱的感觉是相当爽的。
可惜随之而来的就是对金币消耗迅速的焦虑了。
钱用的太快了，因为没有收入来源的缘故，所以我只能坐吃山空。
为什么不去找工作？
给人家打杂？
劈柴挑水跑堂？
不，我哪里有做这些的功夫。我还要抽出精力给空唯准备尚且还能够讲得清的讲义的，我现在的身份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私人讲师啊。
我一度这样对自己解释，但心底的焦躁感觉还是一直在原地徘徊。
也许我应该去多做一点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心底忽然就升起了这样的念头，并且犹如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样迅速的扩散。
后来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我一直都处于天天在想什么时候开始努力，去找一份自己看不起的几枚银币的工作，然后又一边完全没有一点行动的状态当中。
就连空唯都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可是这种焦虑也不是能直接跟她说的。
是啊，哪有吧垃圾往家里丢的？
所以我就隔三差五的去那家面馆里面找店老板大吐苦水。
今天抱怨抱怨这个，明天抱怨抱怨那个，顺便跟那些来吃面的市井人扯一扯帝国这最近的局势什么的。
一般来说最长扯到的事情就是打仗了。
某某某国家，因为边境摩擦，可能要跟我们打起来了。
某某某地，局势近期十分紧张，周边众多小国十分不老实。
又是欠锤了。
反正总要扯几嘴，然后变相的说一说帝国的伟大。
能称帝的，有几个是不行的。
就算不行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倒下去了也能压死周边的一些小国家。
再说了沙云帝国确实算不上弱，只要不忘从青那边比，那就没有问题。
从青那边比朝东要大一点，而且中上层强大的势力也比较多。
至于朝东，就只有真正的顶级巨头能放眼整个玄江了。
其他的国家大都因为近几百年的战端而削减了实力。
虽然也不排除是因为黑龙帝国在暗中使坏。
反正，大部分的阴谋论随便说几个都能让其他人对你投来注视。
能够让你短暂的成为一把焦点。
也挺不错的了。
然后我就可以更加愉快的倒苦水了，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人都会跑光。
一群势利的家伙，我一讲黑龙帝国的破事，就都聚在这里，说到自己就没一个肯听半句话的。
到头来还是只有面店的老板愿意听我喷。
喷那些已经被喷过很多次的人。
“你听我说啊，那个张扒皮，真不是个人，每天路过他的面前都要吐我一口，再怎么说也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吧？有必要这么记恨我吗？”
“那还不是你自己的原因。”
“我不过就是没有还钱而已——上次去他家附近买东西，他还叫我还钱，我本来是准备还给他算了，正好让他见识一下小爷现在到底多么有钱！”
“然后？”
“然后他居然说，你有钱了就顺便把大伙的钱都结了吧。啊？开玩笑吗这不是？我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你真是烂啊……各种意义上的。”
“还有上次又遇到以前见过几次面的那谁了，他认出了我之后居然就直接想要过来动手，还是靠着他儿子把他拉住了才没有来找我麻烦。你说这种人，啊，当街动手的，素质呃？素质啊！就他？活该被坑！”
“……”
店老板一脸无语的表情，表示自己不想听了。
只不过他家就在这里，根本就没地方跑。
“所以，他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呢。你又得罪人家了？”
“这个嘛，算是吧不过也不能怪我啊，我当时开了个私塾，教一些很平常的东西。没有教灵道而已，他儿子在我这里玩的……咳，学的可开心了，有什么不好的嘛？”
“你坑了人家多少钱？”
“也不多啊，十几块金币而已。”
“……这是高级私塾的学费，你居然没有被打死？”
“我说我已经花掉了，然后拖了几天，等他要把我拉去官府报官的时候，我告诉他还是剩了一点。然后还给他十枚金币了。”
“……要是我肯定就住在你家不走了。”老板叹了口气，“那你现在的钱又是从哪里摸来的？我先说好，要是有人找上门来，我肯定不会帮你的，更不会替你还钱！”
“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言霄言坦坦荡荡好吧，这钱说不是摸来的就不是摸来的啊。这可是正儿八经从钱行兑出来的。”
“希望是这样吧……”
因为打交道多了，所以我才忽然在某个时间知道了这个老板的姓氏。
他姓章，就叫他章老板了。
这人还挺不错的，反正一直听着我瞎几把扯也没有真的生过气。
只是他的儿子很少露面。
大部分见到他儿子，都是在店里的高峰期结束之后的时间。
他儿子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总是对着本来就没什么脏东西的桌子使劲的擦。
他也没打算把他儿子介绍给我认识。
所以我也就没有刻意的提起来。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随缘就行了。
在他儿子身上我没有看到正常青年身上的阳刚气质，瘦瘦弱弱的身材，风一吹没倒就该庆幸了。
只是有一点，这小伙子对他老爹的话倒是言听计从。
就算做事不利索，但听话啊。只要听话，那么就有好好教导的可能，改变一个人也是迟早的事情啦。
时间问题而已。
对我来说，时不时来这家店里面吹牛逼，看到这爷俩两个已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也在我的习惯之中。
只是某一天中午的时候。
我依旧在人声鼎沸的时候走进来，坐到了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抬头点餐的时候，发觉到章老板的脸色有些微妙的难看。
“发生什么了吗？”
我询问了一句，但他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我是个随性的人，既然他不想说，那我也就没打算继续问下去了。就连我这种坐吃等死的人都有烦闷的时候，每天都累死累活的章老板肯定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可以理解。
一顿饭吃完，人去店空，我如往日一样磨磨蹭蹭的待到了最后，喝完了水杯里的最后一口茶，准备离开。
却总觉得店里少了些什么。
我想了想，看了一眼一个人擦着桌子的章老板，问道：“老板，你儿子有事出远门了吗？”
“那臭小子是个死宅，天天就喜欢待在家里，怎么可能会出远门？”章老板拉着一张苦闷脸牵强的笑了笑，对我摆了摆手，“本店要打烊了，没心情陪你扯淡，赶紧滚。”
“好吧好吧。”
我不再多想，离开了章老板的面馆。
只是我并没有想过，这天竟会是我最后一次在他这里吃面，也是最后一次吃到他的回香牛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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