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一个不会拒绝的人,生活是有多痛苦了。
明明,只要我能够拒绝莉莉,就可以获得一夜好梦,可是很显然,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坏了,我成抱枕了。呜呜呜,好痒。。。
背后这家伙倒是睡得正香,轻轻的鼻息吹打在我的后颈上,又痒又麻,双手还紧紧地搂着我,我想推开,可是她却搂得更紧了。该死,这丫头力气竟然这么大??
喂喂喂!手不要乱摸啊喂!好痒,好痒!!!原来女生的身体这么敏感吗?我紧紧地咬住自己的衣领以避免叫出声,同时悄悄往外蹭。
只差一点点了,只要到达那个地方,只要,到达那个地方。。。
“唔。。。嗯。。啊~唔。”
“呜噫!!!”
耳朵。。。不可以!别咬,别咬!脑袋。。。没法思考了!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噗嗤*的一声,一瞬间,感觉像是股电流通过了全身,我一下子没了力气,我想我应该不是睡过去的,而是晕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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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栋老式公寓中,传来了一个少年略带哭腔的叫喊,以及一个老年妇女的说教声。声音传的很远,只可惜刚刚传出去,就瞬间被大城市夜晚的喧嚣所覆盖,大概也没有谁能够听到。
“我不想去了!!!我不想去了!那个学上起来有什么意思,我就像个小丑!!我吵不赢,又打不赢!我走还不行吗?那个鬼地方真是烂透了!我再也不去了!”
“听话,孩子,妈妈现在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你不去上学,上哪里去找到一个以后能够独立生活的本事啊?妈妈不也不需要你以后养老,只是希望你以后能够独当一面,你看,除了学校,哪里还能够找到那么多同龄人呢?至少,你在那里能够交到朋友也是好的呀。”
“交朋友?在那个地方???让我这么个臭鱼烂虾!这么个小丑去那里交朋友?!我受够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和正常人交朋友!”少年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仿佛要把这几年因为孤立与隔阂所积攒的压抑都爆发,宣泄出来。
“不是这样的!妈妈一直都知道,你只是很特殊,但是妈妈一直相信你很有才华!他们就是太普通了才看不出来而已。”老人一把抱住了少年。
“我懒得要那些人看得出来!我不想管了!不去上学我照样可以把自己养活!我还要连着你的退休保险一起交!走着瞧!”可是少年已经推开老人,摔门而去。只留下了老人度自坐在客厅,这片空间仅剩下的部分则被昏暗的灯光,摔门的回音,以及匆匆离去的脚步声给填满。。。 。。。
少年走在大街上,手上拿着的是被写满了红色批注的作文纸。
虽说初在南方的城市,可是时间以及入冬,加之失去了阳光的照射,少年逐渐感受到了街道略显寒冷的气温。
“你这写的是什么?你就指望靠这些拿高分?”
“像你这种靠耍小聪明的同学我见多了,但你觉得考官会看你这些吗?”
“来,我们把这个投影到班上!大家看看,这像不像一个语文成绩垫底的人能写出来的东西?”
“老实交代,哪个网站抄的?你别以为老师我不知道,欸我就问问你,这是什么格式的作文?你就算抄都不会超吗?啊?怎么简单的题目,你在想什么?”
早些时候语文老师尖酸刻薄的言语再次回响在少年的耳朵里面。少年坐在街道旁边,再次望向了自己的试卷。
作文的题目很简单,要求学生改编一首叫做雨巷(注一)的诗歌,并写出自己的理解。
少年很喜欢这首诗歌,他憧憬着那种朦胧的思念,以及。。。连接。所以他在答卷中写出了自己心中的理解,这时的他,也渴望类似的连接。或许不仅仅是为了递交一份答卷,更是为了发出渴望连接的信号,他在试卷上写着:
寂寥雨巷雨茫茫,万户红楼锁朱窗
吾梦迷茫独自殇,何处窈窕似丁香
女郎幻幻丁香色,彷徨幽怨丁香芳
寂寞徘徊彳亍行,何以觅得此丁香?
广厦千万雨巷外,吾心独有无限苍
如梦女郎渐迷离,朦胧散入圮篱墙
银丝万缕哀曲中,丁香迷梦菁华散
支伞独步雨巷中,悠悠怨歌无人唱
雨霏霏,泪茫茫,何人知是吾心殇?”
是啊,写的这么好又有什么用呢?少年愈发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他将试卷揉成一团,使出全身力气向外丢去。
啪嗒,啪嗒。纸团在街道上有气无力地弹跳了几下,落在了一双穿着拖鞋的脚旁边。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壮汉,朝天绽放的爆炸村头,火红的海滨衬衫,短裤,墨镜。。。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混混。
壮汉捡起纸团,将其摊开,捋平。开始阅读起了试卷上的内容。
不知道过了多久,壮汉走向了街对面,在抱头哭泣的少年身边做一屁股坐了下来。
“被你老妈赶出家门了?”他问道。
“。。。”
“人嘛,闹脾气很正常。要是老是不会生气,最后只会把自己憋成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壮汉点了一根烟,袅袅的雾气缓缓上升,在路灯的探照下形成了一张飘渺的幕布。
“你这家伙一看就是不怎么爱闹脾气的人。”壮汉吸了口烟,缓缓地从嘴里吐出几个烟圈。“有的人呢,经常闹脾气,但是每次破坏性都有限,但是有的人呢,平时看起来很温和,但是一闹脾气呀,嚯哟,房子都给他淦碎。”壮汉抖了抖烟灰,几个零星的火花慢慢飘入了一旁的井盖中。这时的街道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没有车辆经过,四周的店铺都已经关了门,只剩下街对面一个看上去像酒吧一样的店铺还在不情愿地闪烁着霓虹招牌。
“所以啊,你肯定不想像我一样当个混混,是不是?有的事情啊,生了气就让它过去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好念书,比啥都重要,老张我啊,可是深有体会。有的事情没法后悔的。回头啊,还是跟自己家里的人好好絮叨絮叨。你爸妈肯定是舍得你真心话的。谁家的父母会不愿意听自家子女的真心话呢?就是有时啊,两边都拉不下面子,你不动我不动嘿。就一直伫在那里,外人看了肯定都说,跟块木头似的。”名叫老张的壮汉深深吸了口烟,将烟蒂精准地扔进了井盖的透气孔里。
“我父母早死了。”
“啊?”
“反正学校那个地方我去了跟没去没什么区别。不如去其他地方找点活干。读书不适合我,我早就知道了。是为了那个把我捡回来的人的面子,我才一直呆在学校里面。她已经退休了,我不信她可以交学费交到我毕业。”
“哎——”老张望着阴沉的夜空叹了口气。
“老张我呀,也没法去介入你们家里面的事情。回头还是好好跟你监护人絮叨絮叨。她。。。很爱你,对吧?”
“也许吧。”
“那可别让她伤心了。今天你不想回去就来我这儿过夜把。”
老张拍了拍膝盖,站起身往街对面走去,少年默默地跟在后面。
推开酒吧的门,没有预想中的烟草燃烧的味道,也没有酒气的味道。这是一间不大,但是打理的非常整洁的小酒吧。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面铺满了文件,地图,还有标注用的各种图标,笔记。
老张来到吧台后面,倒了一杯可乐,并削了一块整整齐齐的钻石状冰块,放在可乐中。翻腾的气泡依附于冰块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形成了一个别样的小世界。
“你看这些气泡啊,有的要黏在冰块上,有的就直接,欻的一下,升上去了。”老张将可乐推给少年。“人都是这样的嘛。没黏在冰块上也别太介意,到最后咱都会上天,哈哈。”
少年望着杯中的可乐和冰块,沉默半响,问道。“您姓张,对么。”
“欸,少来客套话,直接叫老张,叫我其他的我膈应。”
“老张,你这里缺人吗?”
“对不起,这儿的工作不对未成年人开放。”
“下个月我满十八。”
“那也得等下个月再说。”老张应付着。他想着,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也许今天过去,一切都将被城市的记忆遗忘。“对了,你喜欢栀子花吗?”
“喜欢。”
老张从吧台一旁的花瓶中,取下一截树枝,上面盛开着栀子花,他将这束花包在一团花泥中,打包,推到了少年的面前。“给家里的人带着个回去吧。有的时候呢,实在不好开口,就送点东西再开口。”
“。。。谢谢。”
“没事儿,我看看,好家伙,都快一点了,这楼上楼下空着的沙发你随便找个地方睡吧。”每天早点起来,还是去好好上学,嗯?“
“。。。嗯。”
少年沉默地坐在了刚才铺满文件的桌子旁,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时间,酒吧里只剩下了几个赏金猎人小声讨论委托,和纸笔摩擦的声音。
也许时间确实会冲淡一些记忆。可是人总是会在自己的道路上做出选择,这时,他们生命中的河流,大概就会出现分流了吧。
一个月后。
老张一如往常懒洋洋地打理着酒吧,零零碎碎的有些猎人前来领取和缴纳委托。
可是除了以往的常客,今天酒吧门口多出来了一个有一丝熟悉感的少年。
“老张,我昨天过完生日了。”
“哎哟,是你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少年来到吧台前面,将一把手枪拍到了桌子上。“跟我说说赏金猎人的事情。”
“。。。”
那时的少年会做出更好的选择吗?谁也给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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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的时候,清晨的微光已经缓缓照进了寝室。莉莉依旧紧紧地搂着我,热热的鼻息抚摸着我的后颈。
啊,原来这才是现实,刚才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我摸了摸眼角,有些湿润。
这是眼泪吗?我想应该不是吧。哪有会哭的恶魔呢?
←To Be Continued /|/\\|
注一:雨巷,诗人戴望舒于1927年创作的现代诗歌。诗歌中运用了大量的意像描写,使得诗歌的朦胧感和唯美感相辅相成。创作时全国正处于白色恐怖之中,戴望舒因曾参加进步活动而不得不避居于松江的友人家中,在孤寂中咀嚼着大革命失败后的幻灭与痛苦,心中充满了迷惘的情绪和朦胧的希望。《雨巷》一诗就是他的这种心情的表现,其中交织着失望和希望、幻灭和追求的双重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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