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巍峨的九曲楼门前，李天生和瑶音止步。
“瑶音圣女，你想好了，进去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连空间通道都消失了，你觉得咱们现在还有回头路吗？”
“主要是这样问更有仪式感。”
“……”
瑶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这家伙聊天了。
在太音仙坊第一眼见到李天生的时候，除了对他外貌的惊艳以外，瑶音对他唯一的了解就是精才绝艳、天赋极强、气运惊人。
一个二十岁不到，能获得仙王亲睐并赐予传承的年轻人，绝对当得起这些赞美。
然而随着对李天生了解的深入，她开始发现青年身上其他的闪光点。
待人和善、性格阳光、处事不惊、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瑶音本以为这就是李天生的全部特质，但她现在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太年轻了。
逗比、思维跳脱、严格来说已经从乐观范畴严重超纲的愉悦心态。
瑶音说不准李天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这就是仙坊中那些弟子们犯花痴时说的“谜一样的美男子”吧？
来时的空间门都消失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没错，就在刚才，李天生和瑶音突然发现来时的空间通道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事实上，就连灵台中的玄恩仙王甚至是七位古帝都没有任何一人发现空间门的消失。
他们也是在李天生看到空间门消失的时候才得知这件事。
……
……
嘎吱~
厚重的大门被两人从外侧推开。
李天生嫌弃的甩了甩手，大门上血管一样的暗紫色纹路实在有些恶心。
瑶音更是从储物戒中掏出两瓶清水，一瓶递给李天生，一瓶用来给自己清洗双手。
道了声谢，李天生将自己手掌的每一处都认真清洗了一遍，接着郑重的将玉瓶收进储物戒中，开始打量起九曲楼第一层的景象。
按照太音仙坊所给的情报，在九曲楼秘境没有开始异动的时候，当有人进入九曲楼第一层，便会有一张金色的仙榜出现在所有进入者的眼前，其上浮现所有进入者的名字和出身，并且还会展示他们接下来在九曲楼中的进度。
可是现在……
好吧，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在眼前，唯一变化的，恐怕也只有音量增强的《任平生》了。
操纵着彩音仙王残魂的失控仙王本源似乎灵智不高，起码智商正常的人是不会在看到《任平生》无法对敌人造成影响的时候不仅不收手变招，甚至还认死理增强威力的。
“仙榜不出，我们该怎么做？”
“以往有过仙榜不出的情况吗？”
“没有，哪怕是十年前突然出现沉睡魔音的时候九曲楼仙榜都出现了。”
“你怎么知道，当时九曲楼内听到沉睡魔音的人应该一个也没跑掉吧？”
“仙榜出现，会在外面展开投影，实时刷新挑战进度，供挑战者背后的势力观看。”
“实时文字转播，公平公正公开，那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李天生挑眉，他倒是对九曲楼秘境的这张仙榜挺感兴趣。
与九曲楼这边一比，重山秘境那边就显得落后多了，如果没有特殊手段传信，根本就不能掌握自家门人弟子在秘境中的进度和位置，待在外面的人简直就跟瞎子差不多。
玄恩前辈，你真该好好学学人家！
李天生的想法似乎被玄恩仙王察觉到了，他苦笑着道：
“你这臭小子，我那边遍地都是阵法，要是也来这么一出，我的阵法不就被他们看光了，还怎么挑选合适的传承者？”
“这倒是……”
李天生暗自点头，阵法这种东西威力反倒在其次，重点还是在于未知。
一座不知道特点、布置、阵心在何处的阵法可要比同等级情报公开的阵法强出太多了。
不过就在李天生要被玄恩仙王说服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玄恩前辈，不对吧？就算你不能将情报精确到具体阵法，总不至于连人在哪个区域都显示不出来吧？你当初构建重山秘境的时候根本就是偷懒对不对，还是说你忘了？”
“不可能！我是仙王，怎么可能会偷懒，会忘了？每个秘境特点都不一样的，你……”
李天生这次干脆不听玄恩仙王的话了，他转身看向瑶音问道：“瑶音圣女，南洲八元秘境都有这样的仙榜吗？”
“据我所知，除了重山秘境之外似乎都是有的。每次八元秘境开启，甚至会由守护圣地专门开启预测赌局，预测仙榜上最后的胜利者，这都快成为圣地的一项固定收入了。你身为道天仙宗圣子，不知道自家圣地守护秘境的情况吗？”
瑶音同样看着李天生，似乎对他问出的问题感到不解。
“额，我之前一直在潜修，也是不久前才出关继承圣子之位，所以对这些事并不了解。”
“嗯，可以理解，你能在这个年纪镇压同代，必定是经历了刻苦的修炼。”
“是挺刻苦的，不过和你理解的可能不太一样……”
李天生脸色有些古怪，自己是挺刻苦的，不过绝大多数努力都用在了突破练气境上而已。
“而且你也不差啊，明明比我还小一些，实力竟然达到已经还虚境中阶了。”
对于瑶音赞叹似的认同，李天生一边在灵台中大肆嘲笑不再吭声的玄恩仙王，一边认真的夸奖瑶音。
在李天生看来，刨除这些年来在各处获得的机缘，羽若仙、紫嫣然和南宫云月单论天赋或许都要比瑶音差点。
这位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全凭自己修炼在这个年纪修上了还虚境中阶！
而且还是公认冷门难修的音律之道……
唉……
为什么感觉这些人一个个都那么像主角？
我也好想体会这种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感觉……
可是气运之子这个身份它不允许啊！
李天生突然就有点惆怅，看来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体验那种每天都能感觉到实力增长的美妙了。
再次惆怅了一下，李天生幽怨的眼神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忙着自闭的玄恩仙王刚才总算是给出了进入九曲楼之后的第一步提示。
“瑶音圣女，你们太音仙坊有没有什么历史悠久的经典曲目？”
“历史悠久的经典曲目？”
“没错，越久越好，要是有那种能配合《彩音补天诀》弹奏的就更好了！”
“你是想要我用彩音仙王熟悉的曲子唤醒她？”
“当然没这么简单。”
“那是……”
“暂时保密。”
“……”
保密你个大头鬼啊！
瑶音现在突然有种想要爆粗口的冲动。
因为她觉得李天生现在好欠揍，但是自己好像还打不过，就很气……
目光幽幽，瑶音终于在李天生期待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有的，太音仙坊中历史最悠久的乐曲其实就是配合《彩音补天诀》施展的。”
“哦？叫什么名字？”
“《仙王破阵乐》，可以吗？”
玄恩仙王有些惊喜的声音在李天生灵台中响起：“天生，告诉她可以，快问问她能弹奏到第几篇！若是能弹奏出第四……不，她只要能弹奏出第三篇，咱们可就省事了！这太音仙坊真是好福气啊，看样子是整个宗门都得到了彩音那女人的恩惠！”
李天生对玄恩仙王的反应感到讶异，那是一种近乎于狂喜的情绪。
而且玄恩前辈怎么说的？
要是能弹到第三篇，就可以直接拯救彩音仙王？
大好事啊！
《仙王破阵乐》，绝对不简单……
心中惊讶归惊讶，他还是赶紧按照玄恩仙王的话问了，就连问话的语气都有些激动。
……
“很抱歉，我只会弹第一篇。据我所知，近万年来，整个太音仙坊能弹奏出第二篇的人不超过五位，在世的更只有我师尊一人。”
瑶音听完了问题，眼中出现了些许歉意。
虽然她不清楚李天生是如何得知《仙王破阵乐》还有分篇这一说，但她明白一点，自己好想让面前的青年失望了。
看着李天生眼中掩饰不住的失望，瑶音的心情变得很低落，胸口似乎堵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把头垂的越来越低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拍在了肩膀上：
“放轻松，第一篇足够展开计划了。另外，抱歉了……”
瑶音抬起头，却看到李天生将头偏向别处，似乎是做错了什么一样。
事实上李天生确实挺后悔的。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挺经典，所以在知道瑶音只能弹奏出第一篇的时候不管是自己还是玄恩前辈都没能控制住情绪。
但很快李天生就明白这根本就不是瑶音的错。
《仙王破阵乐》共分为八篇，第一篇对应的境界是渡劫境之下的《凡尘篇》，第二篇则是《仙君篇》，第三篇是《仙尊篇》……
以此类推。
瑶音能在还虚境便将《凡尘篇》彻底掌握，已经可以说是音律之道上的绝世天才了，她的师尊太音仙坊坊主洛时音同样如此。
像她们师徒俩这种资质即便放在仙界怕都会引起各大音道仙宗闻风而动激烈争抢。
须知音道难修，不少人处在当前实力境界，甚至连低一个层次的音律之道都懵懵懂懂，更别说越阶领悟音道神通了。
玄恩仙王甚至怀疑她们可能身负特殊体质，否则怎么可能会对音律之道如此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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