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好像在做一个很长的梦，之所以用好像两个字，那是因为楚恒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梦很长，长到他看见了自己从出生，再到死的所有经历。
梦很沉，沉到他拼了命也看不见光，沉到他哪怕知道这是一个梦也无法醒过来。
梦很痛，痛到那一拳一脚，一刀一剑，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真实。
楚恒就像是溺水一般，胸口被压的无法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恒才缓缓抬起那沉重的眼皮，入眼处是一张朴实无华的椅子，一张木桌，一块铜镜。
这是白露凝房间的摆设，撑着自己的身子沉默了好一会，楚恒这才后知后觉的吃痛，皱着眉揉着自己的脑袋，楚恒把目光又投向了那张椅子。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等等！
楚恒睁大了眼睛，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惊慌，神色也变得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他……是在青石台阶上跪久了，因为高烧才躺在这里的吗？
那之前重生的事情，难道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没有人会愿意再体验一次噩梦，尤其是当这个噩梦成真的时候。
楚恒同样如此，他顾不上仍旧在作痛脑袋，踉踉跄跄手脚并用着从床上爬起，也顾不得穿鞋，就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上，向着门口冲去。
不可能的，那不可能只是一场梦的……
“楚恒，你……这是什么路数？”
门被打开，清凉新鲜的空气伴随着凉风迎面扑来，楚恒呛了一下，然后僵在了原地，很慢的抬起头望向白露凝。
白露凝蹙着眉看着楚恒，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她今日换上了一身白色的素衣，腰间别着一根红色的丝带，纤细的腰肢下是一双修长笔直的玉腿，在白纱裙摆下若隐若现。
楚恒愣了半天，一直紧紧拧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这不是梦，他确确实实是重生了。
重生前白露凝是不可能这么和气和自己说话的。
楚恒长松了一口气，卸力后的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软，腰也是止不住的疼痛。
这倒不能怪楚恒一惊一乍，毕竟他刚刚差不多在梦里是把前世的种种都给回顾了一遍，这种梦魇般的存在，还是在短时间里让楚恒有些失了分寸。
“你对我干了什么？”楚恒咬着牙，嘶哑着声音问道。
在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后，楚恒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不会记错的，他说完那些话后，绝对是被白露凝给打晕带过来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身上会出现这么多问题？
头痛，双腿发软，全身乏力……白露凝对自己干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白露凝平静的看着楚恒，蓝色的瞳孔里宛若一汪深泉深邃不见底。
“那我为什么会感觉到……”楚恒说了一半，突然觉得有些羞耻，于是恨恨的瞪了白露凝一眼，闭上了嘴，移开了目光。
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长相很美，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长长的黑发披在雪白颈后，眉目如画，宽大的白衣凌乱的穿在身上，露出耐看的锁骨，光着脚。
白露凝承认，自己进来看到楚恒的第一眼，竟是失了神。
“我只是将你轻轻击晕，然后将你带回指剑锋，谁料你竟是睡了这么久。”白露凝轻声开口说道。
“那你为何将我击晕？”楚恒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底气，他继续沉声问道。
“你不答应做我徒弟，我想着让你冷静一下，你就……”
“我就会答应？”楚恒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白露凝的话，声音冷冷的问道。
“是的。”
楚恒笑出了声，这白露凝居然还一本正经的说了句“是的”。
“我是不会做你徒弟的，你早点断了这个念想吧，天下想做你徒弟的人多的是，白剑仙大可不必盯着我一个人不放，我只是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乞丐，承受不起。”
楚恒抬起头盯着白露凝，脸色恢复了平静，语气也是平静的说道。
“我只要你一人。”
白露凝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记忆中那个冰冷无情高高在上的白剑仙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心平气和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好师尊的白露凝。
楚恒不会信的，他也没那个勇气去相信。
“放过我。”楚恒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道，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乞求。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安稳当我徒弟就是，我会带给你一切。”白露凝眼神微微凝了凝，玉手微微一动，身后的木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楚恒也被这内力给震的倒退几步，坐在了床上。
白露凝绝对给自己动了手脚，现在的楚恒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内力波动。
要不然他哪里会是如此脆弱？
“白剑仙，我是不会做你徒弟的。”楚恒垂下眸去，轻声说道。
虽然身体似乎出了大问题，但是楚恒刚刚被推了这一下，脑袋里的有些问题似乎已经快要看到答案……所以他现在很冷静。
不过，还是要逼一下才能证明。
“那我就等你到你答应为止。”白露凝并没有动，她就站在门附近，声音清冷的说道。
“白剑仙，如果我宁死不从呢？”楚恒轻笑一声，眼神嘲讽的看了白露凝一眼。
白露凝微微一愣，然后顿时发觉不妙眼神一凝，冲向坐在床上的楚恒。
白露凝速度很快，但是楚恒的速度更快，一把很小的匕首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将他的手腕割开，鲜血顿时落满一地。
“楚恒你疯了？！”
白露凝绝美的脸蛋上第一次彻彻底底被惊慌给占满，她发了疯似的一把夺过那把匕首，用力的碾成了粉末。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楚恒被打的有些晕头转向，本就虚弱的身体在流血后承受这一下更是不堪重负，直直的倒在床上。
匕首是自己的玉佩挂饰，启动机关后才会露出其中的小小匕首，原本想着是留在不时之需的，没想到自己给自己用上了。
其次，这宽大的衣服……帮了大忙。
在晕厥之前，楚恒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
“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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