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的清风重新出现时,他惊讶地发现库房的部分变得一片狼藉,血腥的场景让人忍不住神情抽搐。
“这这这,明月,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刘昕还没从某个片段回神,她精神恍惚,过了一会忍不住地反胃。
没办法,无皮的妖物死得太惨了。被阿多从内部爆破,只有下半身相对完整一点,现场堪比屠宰现场,不光画面惨不忍睹,现场的气味也是极其销魂。
天稽观的两位童子跑到外面吐了好一会,刘昕先一步回过神来。
“它假冒你的声音骗我。”她首先告状道。“它想要谋害我!”
清风还没缓过神,他继续干呕了几回,抹了一下嘴,说道:“莫非那就是谋害了李二伯他们的妖物?”
刘昕有很大的理由相信死者就是那妖物,不过本着谨慎的原则,她还是召来老鼠阿一,让他确认死者的气息。
只是这里出了点小问题,干扰的重口气味太重,阿一转了几圈,似乎没法确认。后来刘昕捏着鼻子在某大块肉上找到几个伤口,与李二伯身上的的缺口位置相似。
“没有错。”
刘昕点点头,到此终于点下确认,她都快被自己的严谨考证精神感动了。又不是法医,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着恶心仔细观察某些残片的。
没想到这样就干掉了让人惶恐不安的威胁,两人大大舒了口气。不过等到欢欣鼓舞稍退,清风很快就坐立不安起来,因为库房的模样跟原来差得实在有些远。
“葛道长回来绝对饶不了我。”
清风抱着头惶恐不已,随后看了一眼刘昕的个头,以及那大只血淋淋又沉默不语的无脸怪人,他明智地把所有的抱怨都咽回了肚子。
刘昕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她见状很是过意不去,直接拍着胸表示,等道长回来会自陈整个过程,事故与清风无关云云。
“真的?”清风抬头问道。
“骗你我跟你姓。”刘昕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见人信誓旦旦,清风的不安减轻了很多。现在观里没有其他人,善后问题不去做现场不会自动恢复原样,所以两人探讨了一番,只能捏着鼻子忍着恶心去清扫秽物。由于感官实在不好受,她们不得不加快速度处理尸体。
第一步最难过的是心理关,跨过去了其实还不算特别麻烦,寻找并且搬运就是了。第二步相对来说就折磨人了,为了清洗家具和陈列物,两人把所有被波及的物件都搬到了院子里。这个世界没有自来水,光打水就占用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还有好多。”清风看了一眼,有些欲哭无泪。
“不想气味难退,最好趁现在把残留的血迹冲洗干净。”刘昕挽着袖子和裤脚,仔细地用湿漉漉的抹布擦洗着。“再来两桶水。”
“现在该你去打水了。”清风抗议道。“明明你更高大。”
刘昕想了想,好像的确说不过去。她站起来,提起水桶就走,不过刚走了两步,回头问道:“要是还有其他妖怪怎么办?”
“别想着偷懒。”清风叉着手说道。“你看我跑了那么多趟,都没出问题。”
“那不一样。”刘昕说道。心想你是自带驱邪圣水的纯阳童男,跟这具似乎特别容易召来邪物的女童身完全不同。
“想偷懒就直说。”清风喊道。“想害你的妖怪都死了。”
嘿,几乎被个小学男生指着鼻子骂偷懒,让人不爽得紧。刘昕很想学学过于谨慎的风格,但是面子上又过不去。而且,人不能因为害怕可能的危险就躲起来什么都不做,反正在被吓死和被饿死之间总得做出点选择。
刘昕妥协了。
原本该有五个人的偌大道观现在只剩两个人,而且刚刚惨死了一只妖怪,天知道那种死法会不会留下点咒怨什么的。刘昕一件走着一边胡思乱想,以致树木的阴影都像是潜伏着怪物的可怕地方,她不得不唱点歌以求心灵平静。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糕点带给外婆尝一尝,她家住在又远又偏僻的地方,我要担心附近是否有大灰狼……”
好应景的童谣。
这趟来回没有大灰狼,刘昕接着又挑了几次,渐渐的,天色又开始黯淡,两人只勉强完成了大部分清洗,剩下的工作注定没法当天完成,清风哀叹一声,趁着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把东西胡乱堆回了房间。
“为什么不放在院子里。”刘昕不解地问道。“反正这地方没有其他人。”
“这是规矩。”清风又是一脸我很懂的模样。
刘昕哼了一声,决定不跟小学男生一般见识,稍后她想起一个严肃问题。
“那尸块不需要特殊处理吗?”
会不会变成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在这个妖有鬼有法术的世界,死了好像并不意味着事情完结。
“你想要什么处理?”清风反问道。
“镇魂啊,驱邪什么的。”刘昕说道。
“哦。”清风闻言突然一拍手,似乎想起来什么。“你要的东西。”
“什么?”因为被费时费力的善后工作撞了一下腰,现在刘昕满脑子就是干活的事情,一时之间没转过弯。
“跟我来。”清风说着就拉刘昕的手,转身折回来库房内部,没多久,刘昕看见了她想要的东西。
一组傩戏所需的面具服装和道具。
“这是哪位?”刘昕好奇地看着面具。火光下,面具的明暗阴影带来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仿佛自带什么力场。
清风很想在刘昕面前装下能耐,可惜同样缺乏正式又系统的道家教育,搜肠刮肚了小会,愣是想不出一个好名。
刘昕参加过几次傩舞,知道部分禁忌,但终归只是乐班客串,专业背景知识了解不深,甚至没人告诉过她,无事不要乱戴傩面具。
而此时此刻,她就把面具戴了起来,然后不等全身道具服,本着先练练手的想法,简单跳起了她学会的第一首傩舞。
傩舞的风格总是有些诡异的,清风在旁围观了片刻,他有些受不了黯淡灯光下益发浓烈的气氛,咳嗽了一身,试图让刘昕停下来。
偏偏刘昕跳的有些上头,不知怎么的浮现出某种无所畏惧的感觉,她忽视了清风的干扰,跳得越来越起劲。
清风眼瞧着事情变得不受控制,他忍不住有些急了,连忙扑上前抱住了刘昕的腰,嘴里大喊道。
“快醒来,明月。”
很快让清风诧异和恐惧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自己竟然被刘昕整个举了起来。依照对某人的了解,此般力量绝对透露着古怪。
“明月,你疯了吗?”清风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然而刘昕仍旧无动无衷,她举重若轻把清风抛了起来,然后在‘道具’哇哇大叫时又单手接了回去。
这还没完,戴着凶神恶煞面具的刘昕又招招手,一柄桃木剑不知从哪飞了出来,自动落入白皙小巧的手掌之中。紧接着她又跳了几个傩舞动作,蹲下个抹布,扭腰摆胯,一手举着清风,一手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宛如神咒,细碎快念着不知其意的言语。
清风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他捂着眼睛嘴里念叨着各路神仙以求脱身,没等数到第四个名讳,只听噗的一声,一副湿气扑得他晕头转向,然后听见刘昕以脆生生的嗓子喝道:
“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刹那间仿佛有数道凄厉的怪叫,随即尖啸往远处消散,给人的感觉不是被打飞就是自己逃之夭夭。
什么情况?清风莫名其妙。
刘昕的怪力没有持续太久,她保持着喊“去”时的姿势,直到支撑不住清风的重量,差点被人压倒在地。
“清风,你干什么?”刘昕怒吼道。
“我还想问你呢!”清风也很生气。
刘昕稍后从清风口中得知了经过,她感到惊讶又好奇,心道不愧是有妖魔鬼怪的世界,那么傩戏有实际效果也不在话下,当下软磨硬泡,誓要把面具‘借用’到手。
“不行,库房里的东西,不能拿出去过夜。”清风拒绝道。
“现在可是非常时期。”刘昕开启说服面板,选择以理服人选项。“让天稽观沦为妖怪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公厕,那道长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什么是公厕?”清风的注意力被奇怪的话题吸引了。
“这不是重点啦。”刘昕死抓着面具,见人还没有同意,干脆又加选了因为魅力而额外增加的楚楚可怜模式。“这面具真的能驱邪,你听见的尖啸一定是邪物背赶走时发出的惨叫。我好怕又有什么东西夜里偷袭我。”
清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摇了,他很想很‘师兄’大包大揽邀请刘昕过夜,不过当他摸了摸下巴,此处的隐隐作痛顿时化作了一个“不”字。
“为什么啊?”刘昕开始考虑暴力选项。
“规矩就是规矩。”清风说道。“道长要我看好每一件东西。”
“东西又没有丢掉,知道在哪里也算是‘看好’。”刘昕诡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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