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蝶宗的山门外,黑压压的爻宗弟子形成了一片催命的阴云,天地间压抑的氛围近乎凝固,只是等候了许久都未听到进攻的号角,人心不免开始了涣散。
他们都是没有多少耐心的家伙,来花城就是为了能一鼓作气击溃花蝶宗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眼下作为领军的副宗主踪迹不显,一时自然不得进攻,于是高涨的热情逐渐化成抱怨。
好在不久后,随着一道惊天鸟鸣响起,炽烈的白光突兀地暴露在众人视野当中,代表结丹巅峰的灵力威压无遗地释放,人们强忍下跪倒的冲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来人。
爻宗左长老,如今的爻宗门内第四强者,修为是无限接近于元婴的结丹巅峰,涂君。
花城的居民此时也见到了这位造出非凡动静、且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爻宗左长老,惊疑地发现对方出乎意料地与想象中的老头子形象不同,是一位容貌颇为美艳的年轻女人,黑袍长发,体量苗条。
明明着装方面极为保守,除了那张惊艳绝伦的瓜子脸其他都被小心藏在裙摆底下,却眉眼唇间皆是流露出致命的诱惑。
甚至有不少的男子瞬间感觉到心中生出了一团火焰,在肆意烧弄着摇摆的心灵。
女子到达的第一刻,便是神识锁定在场的四位长老,询问对方副宗主落白衣的下落,开战之即还要玩失踪,涂君对这种人一向是不屑一顾的。
大长老杨伯江像是屁股被扎了般猛地走上前,不敢直视左长老的眼睛,颤颤巍巍地道:“回左长老,白衣先生去谋求突破龙玉绝府的法子了,说是等您到后不久就能回归。”
“白衣先生?我只知道爻宗副宗主落白衣,就算他再怎么年轻,那也是老祖钦定的副宗,你等怎能如此无礼,敢直呼姓名?”
涂君玉手轻指大长老,娇声斥责道,悠扬的青丝随风而动,构成与妖媚截然相反的清纯之感。
她虽然闭关多年,但出宗前总归要了解一些爻宗现状,虽然对于仙龄年轻甚至可以说是稚嫩的落白衣做上了副宗主表示极为不解,但在外还是要给对方留点脸面的,质疑那样的话,待到回宗时再说也不迟。
“左长老,伯江不敢对副宗无礼,只是称呼一事是由副宗主本人亲自规定,无需称之副宗惹得肃然,唤他白衣先生即可。”杨伯江头顶似有冷汗,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虚擦了几下。
“嗯?”
涂君愣神,着实没想到这称呼是由人家自己定的,很快反应过来,低声问道:“当真?”
杨伯江迅速点点头,涂君又将目光看向其他长老,也都纷纷点着脑袋,争先恐后。
见此光景,涂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咳嗽两声当做无事发生,目光扭向被不断运转的龙玉绝府大阵笼罩之下的花蝶宗领地,吩咐道:“继续待命,等候副宗主归来。”
“是!”
四位长老闻言,各自散开分发下消息,尽管仍然是原地踏步的命令,但左长老的突然到来,使众弟子门人短时间内陷入亢奋的状态,以涂君的身份名望和容貌,在爻宗内的影响力上连落白衣都要甘拜下风。
下达命令后,涂君再次招出璀璨白光环绕周身,凹凸有致的诱惑娇躯被尽数遮掩,光芒绽放,成了苍穹之上的第二个太阳。
做完这一切,涂君方才卸去伪装,慵懒地侧卧在光球中,勾魂的瞳孔趋于柔和,一下子从娇媚到祸乱天下的尤物转变为充满活力的邻家女孩。
涂君不禁点点头,这样才舒服嘛!一直保持着清冷御姐的样子干嘛?
说起来,御姐这个词,还是落白衣教给她的,涂君想起自己在闭关的时候,忽逢天劫,千钧一发之际,有位年轻的白衣男子现身,带着让涂君不敢相信的元婴修为,碾压般轰散了天劫。
那时候涂君就认识了落白衣,这个年纪轻轻就修为抵达元婴的怪物。
涂君之所以不用天才形容他,是因为比起天才,觉得怪物更加合适。
落白衣还是个奇怪的家伙,修为高但并不桀骜,反而儒雅随和,另外满嘴叫人疑惑的话层出不穷,除了前面提到的御姐,还有萝莉、黑丝白丝等等,涂君听不懂,但见到落白衣痴痴发笑的模样就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以至于落白衣试图让涂君穿上那可疑的黑丝和白丝时,反而被疑心颇重的娇媚女子动手给轰了出去。
两人的相识相处并未被他人得知,属于是处于秘密的交往当中,情愫倒不曾出现,涂君只把落白衣当做弟弟般的人儿,落白衣也唤她作涂君姐姐。
但关系好归关系好,落白衣成为副宗主的那天,涂君仍然好生教训了他一顿,说树大招风,落白衣还很年轻,不应该身居高位被所谓的规则给限制住。
落白衣洒然一笑,摸摸涂君的脑袋,说涂君姐姐没事的,自己心里有数。
每次惹女子生气,落白衣总是会找尽各种办法摸到对方的脑袋,因为只要摸到头,涂君自然而然地就生不起来他的气了。
涂君冷着脸,拍掉落白衣的手,转过身独自一人生闷气。
落白衣上前又摸摸涂君的小脑袋。
对于落白衣的来历非凡,涂君是知道的,从所作所为中便可见一斑,在许久的相伴过程中,女子发现他其实是位风华正茂的少年,却每时每刻装出一个成熟男子的模样,或许是想要掩藏心里那不愿让人看见的往事,涂君在梳着落白衣发丝的时候,都会捏捏他的脸,说一句辛苦了。
她不懂他,但知道他不容易。
“小家伙,姐姐就陪着你……大闹一场吧。”轻笑声隐约间响起,后落入寂寞,仿佛从未出现于世间过。
……
花蝶宗的情况糟糕得超出了每个人的想象,宗主被限制,五位长老陨落四位,仅剩下的姜果长老尚且流落外界不知死活,眼下能站出来扛事的不过是门内结丹初期的执事们,其中资历最老的执事名叫排生,他左思右想之下,咬着牙决定去一趟花蝶宗深处。
作为宗门内的几个老家伙,关于某些秘辛排生还是知道些的,例如花蝶宗为何没有副宗主,又为何没有护山长老。
因为他们都陨落了。
花蝶宗的突变其实比世人能够看见的要来得更早,数百年前爻宗和花蝶宗还是同盟的时候,元婴顶峰的契阴阳和朝花老祖相伴,带领两宗的副宗和护山长老等顶级战力一同前往三重天深处探寻登天之秘,结果路遇不测,最后还是在契阴阳和朝花两人联手护送下,几百人的大队伍只剩下几人。
契阴阳实力最强,当仁不让留下为众人殿后,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被轰得浑身上下不存一块儿完整的肉。
契阴阳的肉身,几近报废。
可怕至极的劫难过后,两宗默契地压下风声,那段时间低调行事,倒也不曾泄露。
损失一众顶级强者,宗门实力难免大跌,所幸各宗都有着灌顶之法,爻宗当时的左长老涂雎岚抱着将死之躯回到宗内,临死前将一身修为灌顶给孙女儿涂君,从此爻宗左长老之称谓易主。
花蝶宗则没那么好运了,高位存在无一幸免于难,姜长歌只好拖回副宗等人的尸骸,以第三人的身份引动灌顶仪式,这般止损方法聊胜于无,远远比不上像涂雎岚那样的亲自动手,但却是花蝶宗当时唯一的出路。
花蝶宗的深处称为王庭,排生要去的便是这里,当年姜长歌宗主强行引发灌顶仪式,可不忍大好修为就此浪费,于是将所有修为化作源泉,封印在王庭之中,待后世花蝶宗弟子拥有了资格,就可来这里寻求前辈传承。
可惜这些年花蝶宗气运日益萎靡,弟子质量大不如前,更不用说能否拿到前往王庭的资格,云笙笙本是仅有的有希望到达王庭的弟子,结果待到山花烂漫时,爻宗反水朝花陨落,云笙笙接而下落不明,花蝶宗几乎入了死局。
已经没有时间去等奇迹的到来了,排生记得姜长歌宗主将前人修为封印在王庭时,当时的副宗主魂魄未散,见状回魂,主动请缨镇守王庭以此护佑花蝶宗。
经历百余年岁月,副宗主的魂魄怕是虚弱得快要消散,但在非常时期,排生不得不去叨扰请求其出手一次。
而这次出手,可能会是副宗主停留人世间的最后一抹光景了。
周围环境闪烁,随着道路的愈加狭窄,充满尖刺的藤蔓蛇一般摇曳,各种植物灵兽出没,对这位贸然出现的人类表示很感兴趣,排生只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只见前方有一丁点的光亮,深呼吸一声,毅然着眼色埋头冲了过去。
并没有想象中的拦截,排生顺利地突破遍布藤蔓的绝路,随后周围杂乱无章的藤蔓消退,露出水晶质感的地面和墙壁,排生这才发现腰间缠着一条绿色的枝条,那是结丹期植物妖兽的舌头,刚刚它想要吃了面前这个人类。
“你是要叫排生?”有个男性化声音突兀响起,听其语气似在评头论足:“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这般大意,修为也不见长进,若这绿虎妖兽非我饲养,你可能都已经被它生吞活剥了。”
屁话真多,排生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说教的话改天再说吧,尹文生副宗。”排生满脸黑线,道:“现在的花蝶宗,已经到了必须要让您老人家出手的地步了。”
“爻宗……么?”
令排生意外的是,尹文生看上去脸色颇为平静,仿佛早会料到一般,轻轻说出了爻宗二字,然后凭空端来一壶酒,席地坐下。
“说来听听?”
尹文生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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