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鸟一家的父亲野鸟腾树是当地非常有名的渔夫,一个人一艘小船出海,到晚上回来时总能带回来一条最大最鲜美的鱼,最出色的战绩就是一人钓上来过近400斤的蓝鳍金枪鱼,可以说是这一片最好的渔夫了,是各种渔业公司都抢着要的人才。
但他就像一个隐者一样,不与任何人交流,不与任何人交心,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唯一陪伴他的也就只有一条小船,驶他征服了附近一个又一个的海域,钓上了一条又一条的大鱼。
孤僻,神秘,强大,这些标签凑在一起,就非常会让人产生遐想,在人们口中的故事里他是被大海眷顾的男人,是可以令大海臣服的男人,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这样的男人,是注定独自一人站在大海之巅的,就好像他每天独自一人出海一样。
但他却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两个可爱的女儿,刚得知这一消息的众人可是被惊掉了下巴。
而这一天他一如既往地出海,他的小船停靠在岸边,这艘小船已经很旧了,船下的龙骨都已经开始有了裂痕,这对于渔民来说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海上天气的变化无常,一艘破旧的小船基本等同于送死。
腾树蹲下身子抚摸着粗糙潮湿的小船,眼神中透露着不舍。
你也要走了吗?老伙计。
腾树回忆起自己和这艘小船的日子,和这艘小船数次出入生死,自己驶着他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海浪,小船上的每一个伤痕都是自己被称为强者的证明,这里是因为那条蓝鳍金枪鱼,下面的龙骨是因为海浪将它推到了一个荒岛时被海底的礁石所碰裂,这艘小船陪了他近十年的光景,也该说再见了。
藤树解开了束缚着小船的缆绳,但是小船依旧停靠在岸边怡然不动,今天的风浪并不算小,一艘没有被缆绳缆住的小船根本不可能在风浪中怡然不动。
“去吧,老伙计,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也会来的。”
作为一个生于海,靠于海的男人,他死后也会一同沉入大海,用自己的身体回报大海。
说完,小船便随着海浪飘入大海深处,腾树只能在岸边远远的看着,但突然腾树眼瞳放大,已经随波逐流的小船上突然出现了自己的女儿安,她安静的坐在小船上,嘴角微微挂起一丝笑意,就像几年前他第一次带着女儿出海时一样,那是她还有些怕水,但现在的脸上全是淡然和一丝不舍。
“安,安!”
父亲如着魔一般,朝着海里走去,准确的说是朝着安走去,他越走越快,水很快就淹没到他的腰部,但是他不在乎改成游,水性很好的他,在海里游得飞快,但是在这个父亲游到自己女儿所在的位置时,却什么都没有,那艘破旧的小船,自己的女儿,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全部都消失不见。
腾树身体放轻,漂浮在海面上,脸上写满了迷茫,海水顺着耳道流进耳朵里,这是比较危险的动作,但对于他说来说这是倾听大海的机会,感受着大海的波浪,这是大海的力量。
这个大半生都在海上度过,与海抗争,和海共存,坚强无比的男人眼角第一次闪过了一缕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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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现在正拿着酒精擦拭的自己的身体,**的上身莫名多出了几条伤疤,这都是熏衣划的,薰衣想要杀他并不是开玩笑的。
最近几天薰衣是真的想要干死他,各种各样的偷袭,毒杀,陷阱,最危险的一次是熏衣拿着小刀差点割断了他的动脉。
三途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又因为自己害死了她的姐姐,自己也不好还手,不然像这样的女孩他一只手能吊打十个。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三途身上突然冒起一股寒意,这时熏衣正透过门缝看着他,瞪大的眼睛中布满着血丝,这几天她也没有睡好,为了想方设法干掉三途。
“你不要过来呀!!!”
三途像被踩到尾巴一样大喊,双手抱胸一副非常恶心的女人姿态,因为他知道在门后面的熏衣手上一定有一把刀,只要房门一旦打开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给自己一刀。
木门缓慢的被推开,因为有些陈旧,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三途已经害怕的蜷缩成一团了。
“姐姐的葬礼开始了。”薰衣的手上并没有拿刀,也没有穿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而是一身黑色的衣服,穿在熏衣那娇小的身上真的很不协调。
“你应该会去吧。”
三途沉默的点了点头,薰衣将一套黑衣服扔给他后便离开了。
三途坐在床边,不断交错的手指表露出内心的荡漾,沉默的话语并不代表内心的平静,这几天的相处让三途明白,爱着安的人不只有她的妹妹,她的父母都很爱着她,他偶尔会看见安的母亲会抱着安的衣服在哭泣,偶尔会看到安的父亲坐在海边发呆,不时还会莫名其妙的流泪。
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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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28日 天气 阴
今天是野鸟安同学的下葬日,阴沉的天气真的让人感觉非常压抑,海上海浪呼啸击打着船底,所有人都统一穿着一身黑衣服,每个人的表情严肃庄重。
安同学躺在中间的棺材里,安同学和以前不同,身着女装的她更加的文静,更有一股女子的阴柔,唯一和以前不变的就是同样的那般安静。
主持人的送别词我一句都没有听,一句都听不下去,安的死亡是我的罪孽,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力感,自己犯下的罪孽 就在自己的面前,无法弥补,无法补偿,无法解释,做什么都没有用。
我犯下的罪孽,就像身上的衣服一样,充满着黑暗,就像滴落在纸张上的墨水一样,不论怎么擦拭,只会越加的黑暗。
送别词已经讲完了,安的棺材被慢慢的合上,安的面容被遮挡,一声巨响之后,我知道 该和安彻底说再见了。
“再见啦,野鸟安。”
棺材被推入大海,即便是木质的棺材也在呼啸的海浪中被慢慢的吞噬,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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