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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少女与孩童(1)

001.少女与孩童(1)

自莉尔等人完成任务回来后,已经过了两三天。

莉尔看着被砸出一个破洞的天花板已经被修复了,而雪樱此时有了自己的住所,也就没和她同住。

那间房总算是空着了,姐姐。

莉尔摩挲着自己左肩的伤口,她抬起头,看着修补好的屋顶。一时觉得,还是不修好一些吧,或许还能再看见星空。

她没有记忆,五岁以前的任何记忆,那一切仿佛是一串空洞而模糊的东西,虚妄,就好像她一出生就是五岁一般。

草木葳蕤,火红色的落日大半个身子没入了地平线中,它的余晖如同几只纤细的手,想要抓住大地,不让它坠入黑暗之中。

那是一个小山包,利尔就坐在那里,他还没有名字。几只鹧鸪在草地上慢悠悠地闲逛,毫不担心山包上的小孩会冲下来将它们按住。

利尔歪着脑袋,捏了捏自己肉嘟嘟的双手,确认了自己在控制这个身体,那么,要干什么呢?

他坐着,仍然没有起来,周围是原野,还零散地落着几棵皮肤龟裂的松树,在风中摇曳。还有几株火红色的醋栗点缀着这个光秃秃的原野。

渡鸦发出凄异的叫声,扑棱着翅膀在天空一掠而过,它的排泄物落到了利尔的身上。

利尔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土黄色皮革衣裳,对于落到自己肩膀上的东西,他很好奇,他抬起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放到鼻尖轻嗅,张开了小嘴,似乎要将这东西吃掉。

远处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利尔抬头看去,一个褐色头发的普通女孩,拿着一把破裂的木剑,在这原野寻找什么。

好奇,利尔放弃了手上的东西,将它往地上擦了一下。一双空灵的眸子,盯着那名少女,蹒跚着站起,走路有些踉跄,总言之,他在靠近那名陌生的少女。

少女明显没有发现靠近她的利尔,她走到醋栗旁摘下几颗扔进嘴里,她的肚子仍在咕咕的叫着。

她的脸上有着一些不太明显的淤青,手上,腿上也是,她同样穿着破旧的葛麻衣服,只能尚且说是衣服,那看起来就像是裁缝学徒用师父用剩下的边角料,偷偷赶工完成的破烂,仅仅有遮羞的作用。

少女环顾一圈,见周围没人,拼命地往嘴里塞,醋栗的浆液沾染了她的嘴角,一时间竟看不出那是血液还是浆液。

她停下了粗鲁狂野的进食行为,用手腕擦了擦嘴,开始采撷那些小小的浆果,将其放到自己的葛麻衣上。晶莹红润的浆果与那沾满污渍的葛麻衣服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利尔蹒跚着,已经走到了少女的眼前,他歪着脑袋,看着少女将浆果放到葛麻衣服上。

他学着少女刚刚的样子摘了一颗放到嘴中,不知道的感觉在他口中扩散,好奇怪的感觉。

少女吓得手脚并用,往后爬了好几步,眼睛紧闭,蜷缩成一团,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她好不容易采集的浆果尽数掉在地上。

利尔更加好奇了,他摇晃着走向少女,他抬起还没擦干净的食指,戳了戳少女的脑袋。

少女颤抖得更厉害了,头上传来冰凉的感觉,而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她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看见这个站起来和自己坐在地上差不多高的小孩。

分不出男孩还是女孩,看起来十分孱弱,并且有些傻呆呆的样子。

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站了起来,“小朋友,你在这干嘛呀?”

她这么说着,擦了擦脑袋上那一抹阴凉的东西,她看了一下手指上沾染着的白色稀泥状的东西,愣住了。

“啊!你干什么呀!”少女气得跺脚,但她拿眼前的这个小孩毫无办法。

利尔歪着脑袋看着她,开合了一下嘴巴,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阿巴阿巴的声音。

“你是哑巴吗?”少女双手合十,像利尔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的。”

确保这个小孩不会伤害她后,少女俯身准备捡起自己掉落的浆果,才发现自己的那一脚居然踩碎了大半。

利尔疑惑地看着她,有模有样地学着她采摘浆果,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并不能像少女那般形成一个小兜。

他又向下拽,向前,向里,但衣服只是弹了一下便恢复原状。

利尔站在少女旁摆弄他的衣服,始终都没像那个少女一般。

利尔索性不在去弄那衣服,摘下一颗醋栗往自己身前一放,就像少女一般,但那醋栗没有悬停在空中,直直地掉落下去。利尔反复试了几次后,确定自己无法完成这一举动。

他又摘了几颗果子,扔到少女的衣服上,利尔小小的脑袋里是大大的疑惑,为什么?

“呃,谢谢。”少女被利尔的举动惊到了,她小声地向眼前这名举止奇怪的小孩道谢。

不多时少女已经采好了一兜醋栗,显然,她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地方。

她卷起衣服,拿起地上的木剑,扔到衣服上,转身欲走,不打算理会这个举动奇怪的小孩,还是远离他好一些吧。我可是会带来厄运的孩子。

利尔疑惑地看着她,他不能理解这名少女的举动,为什么她要走了呢?

少女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她提醒道:“小朋友,你也快些回家吧,太阳要落山了,等会会有狼来把你叼走的。”

利尔费力地开口了,“小......盆......油?”

她说完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她死死地抓牢衣角,怕这一兜醋栗掉下。她走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几眼,见利尔傻傻呆呆地站着看她。

她又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利尔还是站在那看着她。

一连几次,她回头再也看不见利尔。利尔呆呆地站着,直到太阳完全落下,三轮月亮升起了两轮。

远处传来了骇人的狼嚎声,但利尔不知道那是何物,他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学着像模像样地嚎叫。

刚刚的少女走了回来,仍然还兜着那一兜的醋栗,她见到利尔有些惊讶,“小朋友,你还在这里?”

“你......还在.......这里?”利尔重复着少女的话。

“呃,我回来看看。”少女以为利尔在问她话,答道。看来这个小孩并不是哑巴,刚刚他还说过小朋友什么的话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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