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脸上肯定全是问号，脑袋上还会蹦出一颗代表疑惑的小星星。
如果我没说错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是搞什么鬼？！自己问的问题自己又不认真听，我是那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不尊重我？
或许是从我的脸色上看出了幽怨，又或许是安知敬反思了自己刚才失礼的行为。他把椅子摆正，收起了那副碍眼样子。
“我刚刚没有认真听你说，是因为你讲的那些东西太浅薄了。”
浅薄？
我脑子一激灵，赶紧跪坐在床上，乖宝宝一样的等着安知敬解惑。在框架知识这方面我永远是个好学生，你只要能告诉我有用的框架知识，抓着我的头发在我头上淋酱油我都能笑嘻嘻的舔两口。
“你现在这样子有点不对劲，你怎么不反驳我？”
“没什么不对劲的，赶紧说吧。”
安知敬狐疑的盯了我几眼，但是看见我搓着手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他也没多纠结什么，开始讲解我不知道的核心框架的内幕。
“核心公约一开始并不是为了制约核心框架而诞生的，或者说不是为了制约由国家工业制造的核心框架。”
这位博士的声音很平静，但这平静的声音下却是广阔的一幕。
Jiva，最初的核心框架。是所有核心框架的设计蓝本，而在如今登录记录里数千架核心框架中，有八架核心框架最接近它，也就是所谓的试验机。盛传着核心框架威力强大到能够改变地形的传言，其实是用来形容这八架试验机的。
当然，核心公约最初的目的也并非是制衡核心框架，而是约束这八架试验机的。
我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了jiva的强大，此刻这架框架沉眠在身边，仅仅只需要一个命令，它就会出现化作我最锋锐的利剑。这不由的让我抱紧了肩膀，如果说八架试验机全力施为能够改变地形，那么作为它们原型的jiva究竟有多高的上限？
“核心公约制衡试验机，同时也制约了作为蓝本的jiva对吗？”
“你这个结论，要反过来说才算正确。并不是核心公约制约了试验机。”安知敬敲了敲椅背。“不是告诉你了吗，jiva是八架试验机的蓝本。包括系统自然也是jiva的复刻。”
“核心公约的雏形，乃至核心公约这个名字，其实都是jiva的系统。课本上写的那些数十位学者的努力，只不过是我们这群蠢货拙劣的复制了一套jiva的制衡系统而已。”
安知敬的话极具冲击力，同时也为我对核心框架的理解推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我不自觉的面色潮红，兴奋的呼吸都微微有些粗重。
“你姐姐给我说过你有着……堪称‘奇怪’的好胜心。所以我倒是能猜到你现在的心情，一方面清楚特蕾莎为什么放水，一方面又对自己的弱小感到无力。”
我的兴奋还没持续多久，安知敬的话迎头给我浇了一瓢冷水。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不得不承认他猜的很正确，萦绕在我心底的那些细微情绪，确实是我对自己的无力感到的愤怒。
曾经姐姐教过我，可以接受恶意，顺从恶意，但绝对不能向恶意低头。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的，怂的像一只田埂上正在被猛禽狩猎的田鼠。那些憎恶我能让它们如水流一样从身边流淌而过，但面对洪流，面对自己无力改变的事情时，总归会有些怨念自己的无力。
“你都19岁了吧，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小屁孩的思考方式？”
安知敬点了点我的脑袋，这次他用上了些手劲，我额头被他点的微微发红。抬头看向眼前的博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今年也才27岁，和姐姐一个年龄。
“你姐姐教你不要向恶意低头，但同样告诉你可以顺从恶意，接受恶意。你觉的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很好解答，不向恶意低头包含了很多可以大说特说的道理，只要随便提一点就可以了吧。
但我却想不出来，通篇的大道理没有一个字出现在我脑袋里。我只能想到姐姐告诉我，不要向恶意低头。
为什么呢？
“大道理有很多的，说上个几天几夜也说不完。你姐姐并不是想让你跟着大道理走，只是单纯的想让你过的轻松点而已。”
揉了揉我的脑袋，安知敬的话中藏了很多温度。
“某些人是做不到某些事的，好比我也不能像你一样穿上核心框架去战斗。”
那一身的生命维护装置，安知敬就靠着这东西吊着自己的性命。不过就算他的身体健康，整日泡在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也无法驱动核心框架。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稍微有一些释怀了。
“所以，对自己打不过特蕾莎这件事你没有纠结的必要，你打不过的人多了去了。”
原本情绪在慢慢的平息，心情在逐渐变好。但是安知敬突然的调笑让我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开他揉着我脑袋的手，我咬着牙齿反驳他。
“我现在的确打不过莱尼姐，但我比莱尼姐年轻，总有一天我能不弱于她！”
说实话，这反驳有些羸弱，那怕放狠话我都不敢说我以后能强过莱尼姐。当我意识到这死鸭子嘴硬的话连嘴都弱气的软了半截的时候，安知敬已经伸出了手。
我做好了他摇摇手嘲笑我的准备。
“为了你以后能够和特蕾莎五五开，这东西就先借我用一下了。”
令我意外，安知敬居然没有笑我。看了看他摊开手掌上的东西，我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起来。
在他手上是已经关机的米格。
“你要这个核心方块干嘛？它可是家居用的，还是三代方块，老古董了。”
“因为我在这个方块的后台里找到了jiva的接触痕迹，它能够接入jiva，作为你的权限管理器来说再恰当不过了。”
“……这样的话我能顺便提个要求吗？”
“嗯？你说。”
“把这家伙的搜索功能给我废了，顺便改一下他的AI人格？”
“看你这表情，你这方块得罪你了？”
我的表情很奇怪吗？安知敬都能直接看出来。我不过有让我以后跟米格相处能舒心一点这小小的私心而已！
“我试试吧，不保证。你先好好休息吧，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要换乘飞艇了，那上面可不舒服，到时候一晚上都是噪音可不好睡觉。”
站起身来的安知敬把米格揣进自己的兜里，拍了拍手准备离开。我眼睛转了转，叫住了他。我还有事情想知道。
“等等，安知敬。你能告诉我，核心超载是什么吗？我的权限不够，没法从jiva的资料库里调出完整的记录。”
博士的脚步一滞，让他的身形稍稍有些僵硬。不过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间，安知敬头也不回的离开车厢，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我一句。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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