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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国王的决断

141.国王的决断

而事实上,情况远比爱德华想的要艰难的多。勃兰登堡地区本就盛产雇佣兵,这一点很好掩盖了雇佣兵的调动,国内贵族的异动很好的扮演了吸引目光的角色,于是一场大雾中,杀机骤然显现。

严重低估了对方军力的爱德华艰难抵抗着大军的围攻,而要向他报告坏消息的信使这个时候才刚刚上路。爱德华以为这只是边境冲突,他轻敌了,对面这分明是当做全面战争来准备的。

劳伦领的劳伦莱斯党残余再一次掀起了叛乱,把辛迪娅绊在了后方,她的军队也没有办法及时支援了。

国内的一部分贵族也趁着这个机会,就扩大地方贵族权力的要求发起叛乱,索克斯米立安和肖尔能轻松把这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干掉,可是她们被牵制住也是不争的事实。

正越过斧咬隘口侦查的斯科特得到了一支大军正在围攻诺斯海姆的消息,也与此同时,他发现了正向着斧咬隘口正面进军的部队,旗号显示这支军队来自于勃兰登堡。

一时之间,除了歌伦堡的爱丽丝,除了她手里的那些新兵,爱德华得不到任何援助,甚至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一点。而他的猜测也没错,这一次,他的确要一个人对抗三个国家了。

勃兰登堡地区盛产雇佣兵,现在爱德华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你可别把雇佣兵当成是一群地痞流氓组成的只能欺软怕硬的群体,尽管其中不乏这样的无能之辈。

真正的雇佣兵那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真正刀口舔血的精兵。也许他们的武器装备,和整体的作战经验良莠不齐,但跟一般的军队打个旗鼓相当不成问题。

爱德华没有预备队,也顶不住被突破的缺口。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布置在城外的两翼正在逐渐崩溃,而他所能做的就是下令两翼逐步撤退,自己带着皇家卫队亲自断后掩护,直到终于安置完成的试做型火箭炮将一轮炮弹准确砸到佣兵的队列中。

火炮总算是安置校准完成了,而且打的很准,让火箭弹翻越整个城墙,比起平射炮,这曲射炮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尖啸着的火箭弹把佣兵的阵列打的裹足不前,金钱的诱惑被尖啸着的死亡冲淡了些许。爱德华趁机下令皇家护卫们撤离,汉斯带着人拖着战死的或者是重伤的同伴向后撤退,爱德华则一把火点燃了车垒上的火药,用其作为自己最后的掩护。

现在隔开爱德华与敌人的只剩下了一面低矮单薄的城墙,这座新生的城市比当初的卡佩堡还要稚嫩。大门在爱德华的身后关闭,一门之隔的城外,车垒的残城正在燃烧与炸裂,这应该能暂时阻挡一下敌人的攻势,应该吧……

“汉斯,伤亡清点出来了吗?”

汉斯面露迟疑之色,爱德华也算是明白了,这情况已经差到极点了。

现在摆在爱德华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坚守诺斯海姆,要么撤退,放弃这里重整旗鼓。

爱德华不想退,撤退意味着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他拒绝这一点。而如果他知道现在国内的一团乱麻之后,他一定会更不想撤退。因为这一退的话,背后就是深渊。

可是留下来的话,怎么守?敌众我寡,困守在这个比起一般城镇没坚固到哪里去的小城,跟坐以待毙又有什么区别?

该怎么办?怎么办?爱德华懊恼地扶着城墙思考,他不能表现出急躁,可他的心里已经焦急到了极点。

要是霍诺莉雅在这里……切……我在想什么呢!想那些有的没的的,现在你只能依赖你自己。霍诺莉雅……对了,霍诺莉雅?爱德华猛然回头,霍诺莉雅收养的两个女孩,海因茨与埃里希正站在不远处说着什么。

“有了……”爱德华红着眼,像是赌徒一样给自己下定了决心。

“汉斯,派个信使告诉布伦希尔德女王,我愿意认栽,希望能与布伦希尔德女王谈判,只要能保住我手下士兵的性命。”

“陛下?!”汉斯一惊。

“快去。”爱德华语气严肃,这不是在开玩笑。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汉斯看到了自。己国王眼中那非比寻常的冷峻。

“是……”汉斯领命而去,而爱德华则向着埃里希与海因茨走去。

“两位,我可否寻求你们的帮助?”

也就在爱德华败退回城后不久,越过斧咬隘口侦查的斯科特也带着自己的人绕了个大圈回到了诺斯海姆,并且带回了勃兰登堡三国持续增兵的消息。

爱德华看着地图,布伦希尔德没有急着攻城,反倒是把部队驻扎在了湖边——之前斧咬隘口之战时的战场附近,看来她打算先等援军到了之后再攻城,保证斧咬隘口这条路径。

可是这很奇怪啊,为什么她一开始发动突袭,这个时候反而不急了呢?诺斯海姆的城防状况不说一塌糊涂,那也是惨不忍睹。真的要全军压上的话,爱德华很难保证能守住这个防御不比小镇出色的城市。

思来想去,爱德华懂了,原因无他,这块土地在被爱德华强占之前,隶属于斯科兰。要是突袭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还给斯科兰还能换个人情。

可是要是打的两败俱伤再拿下,那就划不来了。这块斧咬隘口前的地盘对爱德华来说能作为支撑斧咬隘口的要点,对山另一边的罗恩兰来说充其量只能做前哨站,抢下来的话那更划不来。

所以罗恩兰人现在反而不急了,他们想怎么样?是了,他们的目的是斧咬隘口,他们如果不拿下诺斯海姆,那就可以看着斯科兰跟自己继续就这块土地撕来扯去。

冷静下来的脑子飞速运转,爱德华开始一步一步盘算起自己的计划。明明后来的信使传递来一个又一个不好的消息,叛乱,骚乱,现在他孤立无援。可是现在爱德华出奇冷静,甚至还有一种赌徒般的疯狂。

汉斯已经找了一个伶牙俐齿的,打着白旗去到了布伦希尔德那边。原本只是想着拖延一下时间,现在就当个掩饰也好。斯科特被他打发去了爱丽丝的新兵那边,现在就只剩下他了,外加霍诺莉雅的两个女儿。

“霍,海因茨,如果不是你的脸实在白的可怕的话,你穿这一身还挺不错呢。”背后传来埃里希那豪爽的声音,爱德华回头看去,一个活脱脱小一号的“他”正站在那里。

那是海因茨,爱德华给她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则给自己换了一身普通的盔甲。海因茨也许是因为早晨施展了一个法术的原因,到现在整个人看起来都无比虚弱,老实说,她这个样子看得爱德华差点放弃这个计划。

诺斯海姆丢了事小,还能再夺回来。可是如果霍诺莉雅的这个女儿出事情的话,那他后悔都来不及。

“优柔寡断……”心底里的恶魔撇了撇嘴,爱德华选择了无视。

但是埃里希替海因茨一口答应了下来,她拍着胸脯向爱德华表示海因茨绝对死不了,那不在乎的样子看的爱德华很是怀疑你们是不是真的姐妹。

当然,爱德华也打心眼里觉得不是。姐妹二人的外貌截然不同,性格简直完全相反,简直是太阳和月亮一样两个拢不到一起去的角色。

计划很简单,第一步,让海因茨假扮自己骑着威廉在正面吸引注意力。

为什么非海因茨不可,因为只有海因茨和自己才能使唤的动威廉。埃里希也只能是勉强,不和海因茨同乘的话,她还是更适合她的那一匹骏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在爱德华要做的就是等待。敌人正在汇合,但是爱德华所必须的援军也正在赶来。尽管这些预备役新兵只有几百人,才受过一点训练根本算不上可靠战力,但是好过没有。

埃里希海因茨出去了,爱德华看着两姐妹抚摸着各自的坐骑,威廉在海因茨面前服服帖帖的低下了头,埃里希则抓着一把草料喂着自己的骏鹰。

骏鹰这种生物如果可以量产,那可真是理想的空中坐骑。长的快,吃的也算简单,脾气比起狮鹫也好驯服得多。当然了,前提是可以量产……一批上等母马才能不一定换到一匹骏鹰这种事情,爱德华才玩不起。

算了算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先考虑眼下的危局。爱德华拔出自己的符文剑,仔细擦拭着。没有了那个恶魔的插手,这把符文剑依然是原来的那把符文剑,伴随着爱德华的擦拭发出一声声轻鸣。

那个恶魔不愿意再施舍力量,爱德华也绝不会再去求她。他还是坚信这一点,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一直索取这种力量,他迟早会付出无法支付的代价。

算了吧,他现在付出的代价貌似也不少了,以前是有时会梦到不可名状的领域,现在干脆身体里住了个恶魔。

但是这个恶魔……爱德华又忍不住想起了恶魔的那句嘲讽。

“你的霍诺莉雅呢,带着主人的任务,先下手为强喽。”

霍诺莉雅,你当真依然只是伊蒂可——那个死神的奴仆吗?想到上一次所吃的闭门羹,爱德华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可能放手吗?怎么可能!连最后一步都突破了,他又怎么可能放手!

可是那一日,邪神赐予的视野中,霍诺莉雅身上围绕的死神的神光又让他触目惊心。而不可抑制的,爱德华又想起了那被他锁在箱子里的那本禁忌银书,那个恶魔告诉他这里记载着弑神的方法。

他怀疑这一切,他质疑这一切,他拒绝这一切,可是他却又悲哀的发现自己想不出什么办法。也许他应该把自己绑到火刑柱上一烧了事,但是爱德华现在不能这么做,查理曼海姆需要他。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爱德华查看着擦拭干净的利剑,刚刚血战中留下的血迹不剩分毫,但是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依然挥之不去。铭刻着符文的剑身上,爱德华看到自己的脸与剑身的符文扭曲在一起,如若一个真正的扭曲的恶魔。

恶魔就恶魔吧,他反正已经这样好几年了。

“咔嚓”一声,爱德华把剑收回了剑鞘。凝神,静气,他的计划十分疯狂,如果想要继续走下去,杂念只会让他败北。

已经好久没有被逼到过如此境地了,按理来说这一次爱德华并不是完全输不起,退一下重整旗鼓,他还可以一战,但是爱德华就是不想退出这一步。

倘若霍诺莉雅在这里,她一定会劝爱德华不要在这个时候逞一时之气吧?但是现在,这个唯一劝的动爱德华的人已经离开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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