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息是！
夏万华与石乐志一前一后向天边看去，表情却大不相同。
倒吸一口凉气，夏万华眼中满是不解，立刻传音：“小林子！快带你师妹回去！此地危险！”
石乐志则是目中精光一闪，旋即生出贪婪之色，兴奋一声低吼，爪子一刨就要冲去。
那浩荡剑光上只有两道人影，除去林雨霞和程子妍又还能有谁。
眼见自家徒儿不听劝阻，夏万华眉头紧锁，思忖之下竟收回禁制、法宝，一个踏步出现在两人身旁，两手扯住她俩后领。
“师尊！”
林雨霞吃痛赶忙出声，却被夏万华眼神制止。
你们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化神斗法都敢参一脚了，想急死为师不成！
哦对了，她们都是天运之子，怕是没那么容易陨落。
那死谁？死为师吗？你们这几个不肖弟子！
把二人护在身后，他两手掐诀，决定先将她们送走，再来把这狼妖抽筋扒骨，炼件皮袄子出来！
可就在他准本动手时，忽而察觉到那原本还气焰嚣张，及其不可一世的石乐志似乎有些不对。
石乐志身子下压，爪子前伸，目中更有迷茫，就连那对棘手的獠牙都莫名收了几分。
好似在表达着畏惧与臣服。
原本还不甚明白的夏万华，立马觉得手边一热，一个既熟悉又稍显陌生的腔调在耳边响起。
“小家伙，你若再摸着吾，吾不介意连你也一块收拾了。”
什么！
悠久而高贵的气息，睥睨天下的眼神，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万族之主的霸气。
“凤祖……”
无需回答，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夏万华升起避让之心。
可如果说夏万华是因为自身的认知而心升避让，身为幽狼族的石乐志，更是本能的心生彷徨！
那是什么？是什么！
自从感知到凤祖的气息之后，他的神魂中就满是惊疑，巨大的狼首竟也在不知不觉间伏近地面。
可他终究是历渡天劫，证道化神之辈，在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表现出臣服时，第七妖将的骄傲与尊严强迫他张开血盆大口，对凤祖露出獠牙。
“你……是谁！”
宛若惊雷的怒吼，现在却颇有虚张声势之嫌，石乐志惊疑不定的看着已走在众人身前的程子妍。
一个小小筑基，为何……
他当然能看穿程子妍的境界，可他看不穿现在的程子妍已是被凤祖残魂附身，他只是本能的对那股气息感到畏惧。
就连自己体内的妖力流转都不再顺畅，处处的阻滞感让他联想到面见那位陛下时的感觉。
但那样的话，面前这人又算什么？
“唔嗯，还算有些骨气，若你连对吾咆哮的勇气都没有，反倒叫吾失望。”
凤祖美目半阖，纤纤玉指缓慢张开，像是要抚摸一只小狗一样。光是这副景象便叫石乐志身子一顿，退后半步，不停发出威胁的低吼。
连一旁的夏万华、林雨霞二人也不由得绷紧身子。
伴随着凤祖一步又一步的走去，愈增的压迫力终于让石乐志退无可退。
眼看着，凤祖离他，足有千丈。
兔子被逼急了尚会咬人，又何况一头统领狼族的嗜血狼王！
“！”
不成语句的嘶吼，石乐志再度目露凶光，只是爪子一动，便扬起冲天尘土，猩红的长舌，寒光的獠牙，幽绿的双眸，终于取回它们原本的魄力。
他周身妖力激荡，区区千丈距离，对此刻的他不过数步之遥！
“不好！”
这下轮到夏万华慌神了。
不管凤祖残魂表面看上去如何了得，但实际上，她此刻也只能运转筑基修为而已！
正当他暗叫不好，瞬移过去，准备替凤祖拦下这一击时，却见凤祖食指虚点，轻启朱唇。
“跪下。”
夏万华无法在这话语中体悟到任何情感，更叫他身形一顿的，是凤祖那从灵焰面甲中探出的双眸。
无尽的淡漠，看着这头巨峰般的幽狼，却好似俯瞰这凡尘蜉蝣。
这不是自己应该露出獠牙的对象。
一旦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石乐志便发觉自己浑身上下，便再无法按自己的意志行动分毫。
臣服。
臣服。
臣服！
他只感觉自己灵魂深处仿佛有一只大手强行按着自己，不臣服，就是死！
尽管他心底如何咆哮，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将巨大的狼首紧贴地面，四肢收拢。
即便他心神中满是自己那位伟大帝皇的英姿，但他升不起丝毫联系妖帝的念头。
“陛下……”
“你口中陛下，又是何人？”
他苦涩出声，却不知这话竟牵动了凤祖，这还是她首次正眼看向石乐志。
“吾皇……”
他刚要开**代，目中凶光大炙，接着一声闷哼，嘴角流出丝丝黑血。
可即使如此，他也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灵魂深处的妄语。
他对妖帝的赤胆忠心，对妖国的一片赤忱竟让他不惜调动晦涩的妖力震伤自己来抵抗凤祖的控制。
凶恶的目光没有引起凤祖的反感，反而让她沉吟间轻轻一摆手，减轻了那份特殊的威压，令石乐志顿感轻松。
“倒是忠心耿耿，这次，便不治你不敬之罪了。”
夏万华见状小心翼翼凑上前来，他本想说趁势将此妖宰了，但现在看来，怕是有些行不通。
“小家伙，吾知你心思，这小狼修行不易，放他一条生路可好？”
“……若老祖执意如此，夏某自当遵从。”
这样的情况下，夏万华当然不可能拂了凤祖的面，只是回应中也稍稍点出其身份。
对于他的做法，凤祖也不甚在意，屈指一弹，一股劲力打在石乐志的眉心处，明明没有半点威力，却叫他身子颤了又颤。
“今日之事，便烂在你肚子里吧。”
她这语气仿佛在说，这就是你活命的条件。
神秘的凤祖在前，又有夏万华在一旁帮衬，石乐志还是在咬牙间俯首应下。
“走吧。”
凤祖一声令下，石乐志便如蒙大赦地面朝众人缓缓向后退去，离了约有百丈远后，这才远远一跳，到了一座山头上，遥遥回首向这看来。
“你……敢问尊驾，到底是何方神圣。”
低声的询问下，是石乐志的诸多猜测与迷茫。
夏万华轻轻瞥向凤祖，只见其两片薄唇轻动，却并未出声。
远处的石乐志却仿若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更有一抹深深的恐惧闪过。
他不敢多留，只是遥遥行了一礼，钻入空间裂缝中再不见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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