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话音刚落，夏万华旋即脸色一变，天边便有一道流光闪过。
“……雨虹！”
这大概还是第一次，林雨霞没有先将目光放在夏万华身上。
她落到地上，许是赶得急，青丝未乱。但她也顾不上整理，刹时，眼角涌出几抹晶莹。
“真的是你……雨虹……”
林雨霞双肩微颤，泫然 欲泣，目光却丝毫没有从林雨虹身上离开。
“姐姐……”
好似轻叹一般的回应，林雨虹苦笑中别过头，反倒看向夏万华。
“六十年了……你到底去了哪？我们找你找了那么久。我……”
林雨霞莲步轻启，如同看不见那两个化神魔修一般，只想伸手靠向自己的妹妹。
“雨霞，已经够了！”
夏万华沉声低喝，大袖一卷，丝毫不容林雨霞反抗地将她揽入怀中。
他作为几人的师父，自然知道林雨霞三人曾明里暗里的寻找过附上遁逃的林雨虹。
只是分明受伤极重的林雨虹却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整个中域，都没能发现其半点踪迹。
像是早有安排一样。
他怀中的林雨霞蓦然一惊，正欲开口，却发现自己竟一时难以开口。
是夏万华用灵力暂时封住了她的行动。
“道友真是铁石心肠，这姐妹相逢多是一件美事啊，又何必打断呢？”
花亭亭见状掩口轻笑，目中却一片深邃。
可夏万华却直直地看着林雨虹：“你以为，你姐姐来了，我就会再一次放你走吗？”
假以时日，自己面前，或许就会多出一个天骄魔主。
不能再让她继续成长下去了。
“师尊，你知道，为何我能清楚姐姐会路过此处吗？”
林雨虹螓首微动，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为什么……”
这也是夏万华很是不解的一点，就连他，也是感应到林雨霞的气息才察觉此事。
林雨虹可没道理比他更早察觉。
“因为，您的一切，都被我看在眼里啊……”
“无论是您会前往无风谷探查封印，还是浅云城夺取凤祖之血，亦或新添一个小师妹……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她的每一句话让夏万华心中不断掀起滔天大浪，甚至产生了一丝淡淡的恐惧。
她在监视我？怎么做到的……有叛徒？
夏万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面色有了些微凝重。
就连夏万华怀中的林雨霞闻言亦是震惊不已，有些事，就连她也不知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更留不得你了才是。”
夏万华一手护着林雨霞，向腰间储物袋一拍，手中顿时多出一杆三尺白木拂尘，衬得他更加仙风道骨。
他刚一拿出法器，一身甲铠的花暮暮便将手中长枪一横，满是戒备地看着他。
“三妹，需要我出手吗？”
“稍安勿躁，二姐。”
林雨虹玉掌轻轻压下花暮暮的长枪，缓缓从怀中拿出一本有些残破的书籍。
《天书》
有些泛黄的封页上，只写着这两个鎏金大字。
林雨虹素手轻勾翻开两页，小声念道：“姐姐凭借异宝循迹最来，路过此地。”
“程子妍凤祖之血融合当晚，北域妖帝偶有所感，遣九将之一入赵，途经浅云城，发现异常。”
她说着，便朝浅云城方向遥遥一指。
“师尊，只凭借您留下的那只阵盘，可挡不住那位妖将。”
“你是说，你能看见未来？”
夏万华刚一说完，脑中便响起萧、高两家族长的求救……与惨叫。接着，他就感应到自己留下的印记已经化作飞灰。
竟然是真货吗……
“现在您应该明白了，我手里的天书，到底有什么用处了。”
林雨虹将天书收好，再微微鞠身：“此外，程子妍在融合凤祖之血的最后关头，因心神失守，即将陷入暴走，袭击偶然前往的五师妹。”
“若您还不回归，逼另外几位太上长老强行出手打断的话……程子妍，便会彻底与皓月宗为敌。”
正因为预知到了这样的未来，所以才确信自己安全无虞，拖延时间吗……
虽说夏万华此时心中仍有不轻的怀疑，但他现在本就是以一敌多，身边又有林雨霞的存在。
“师尊，我们走吧，万一五师妹她……”
好不容易挣脱开束缚终于能出声的林雨霞也趁势恳求道。
“走！”
浅云城萧、高两家族长的死亡，至少证明了妖国一方的确察觉了凤祖之血的事情。
若是此刻再失去程子妍，自己想要与妖国联合灭魔的计划只能泡汤！
更别说，还有韩霜遇袭的可能。
夏万华深深地看了林雨虹四人一眼，喝道：“不管你是因何手段促成此事，有何计划，都休想得逞！”
话毕，他抱着林雨霞钻入空间裂缝，全力赶回皓月宗。
……
皓月宗，韩霜居处。
“师尊竟然真的将程道友收入门下了……”
程子妍的拜师礼刚一结束，便满脸愁容地回到自己洞府内。
明明在上一世，自己可没有五师妹的。
“未来，被改变了吗？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后做出的种种改变影响到了未来的轨迹？
韩霜此刻内心满是茫然，颇为不安地看向自己的双掌，至今为止，她眼里的未来，都几乎与上一世的轨迹相同。
她也凭此抢占先机，使自己修为进展更速。
按照这样下去，她相信自己一定能达成目的，在那场不远的劫难中救下师父的。
可程子妍，这个前世并不存在的五师妹的出现，使她产生了动摇。
自己迄今为止一直相信的东西，以后还能相信吗？
自己以后，真的还能救下师父吗？
或者说自己应当向师父坦白一切，让师父早做准备？
她过去也并非没有想过要把自己重生一事说出，但冥冥之中，她感觉自己不能那么做。
如果说了，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韩霜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事实上，也正因如此，她前世才能逃离好几次死境。
不过，也许自己能先找师父聊聊，万一有什么收获呢？
想到这，韩霜握紧拳头，起身召出一把飞剑，向夏万华洞府飞去。
她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只会是即将暴走的程子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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