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洱坐在窗前,此时白昼已经完全落下了帷幕,她站起来朝窗外看了一眼朦胧的夜色,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将椅子移回了书桌,她先坐下来,又站起来,使魔为了保持书房内空气流通,玻璃窗全敞开了,就外面的百叶窗也一同打开了,这时她走到窗前把它们全部关上,可还是感觉有一股看不见冷风袭来,她直打哆嗦。
瑰洱闭上了眼,紧紧的捏着那封信。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不久她睁开了眼,看了眼最厚的那封信,目光中充满对未知的恐惧。
不知为什么,她总感觉世界将会在今天发生一场重大而深刻的变革。
过后不久,大门上的门铃响了。她想,“漓姐姐回来了。”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这些信收到了抽屉里,然后跑到厨房里去准备晚饭。
可是,并不像她预料的那样,玥漓一言不发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只听的门铃又响一声,然后一切复归寂静。
瑰洱心里感到紧张又恐惧,隐约觉得今天所有人的行为都很反常,她站起身来,正想追出去问问玥漓是否知道些什么,突然厨房的们被推开了,亚伯汗的使魔冲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瑰洱惊慌失措的询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亚伯汗的使魔脸色苍白,神色张皇,“啊…请救救我的主人!”
“哥哥,他怎么了?”
“主人…他…”
“他怎么了?”
“他被控告叛逃神庭,加入七门徒会了。现在审判院已经发出了追杀令。”
瑰洱不禁发出一声叫喊,几乎与此同时,大门上的铃声又响了,接着一阵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涌进了大厅。
只见大厅里站着十几名士兵,他们将瑰洱围住。
瑰洱问,“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为首的士兵拿出了一张逮捕证,“对不起,深夜打搅你了,由于你哥哥的原因。我们现在要将你带回去问话。如果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亲自陪你去大天使长米迦勒哪里询问。”
瑰洱接过了公文,扫了一眼就还给他了。
士兵们开始搜查房间,他们看了信件,检查她的物品,翻箱倒柜的搜来搜去。瑰洱坐在下午看信的那一张椅子上,心里有些惊恐,脸色也十分苍白。对于士兵们的搜查,她并不害怕。只是她担忧的是哥哥的情况。士兵们之搜查出了下午嘉尔送来的那几封信,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他们花了十几分钟粗略的看了一下,发现只不过是令人潸然落泪的爱情故事。瑰洱抬起头问,“请问可以走了吗?”
领头的士兵点了点头,然而正要出门时,瑰洱却突然有些犹豫了。
“请问,你们能不能在外面等等我,你们看得出来的,我是不会逃跑的。”
“抱歉,我没有这个权利。”
“算了,那也无妨。”
士兵和她们一同来到了祈祷室,瑰洱走近壁龛,拿出十字架,握在手心中,然后跪下吻了吻十字底座和他那蒙难的脚,她闭上眼试着静下心认真虔诚的祈祷。可是,脑海里面完全是一片空白,不安和恐惧折磨着她。平日里简单的祈祷,她此时觉得很难坚持下去。她整个人如同喝醉了酒的人一般,眼前的十字架在迷雾中飘荡,他的圣象也模模糊糊。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连续深呼吸,机械性的回忆经文后,她才能像往常一样集中思考祈祷和赎罪。
“我很痛苦,请帮助我。”
她站了起来,说走吧。
亚伯汗和瑰洱的使魔站在门外等着瑰洱,既焦急又伤心,瑰洱同它俩伸过来的手紧紧相握告别。
“再见了,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玥漓站在庭院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的背影。
她被士兵带出了房间;她仍呆呆立着,目送她在月光下影子。随后她扑倒在地,失声痛哭。一会儿,她又跑到了阁楼。从哪儿,还能看见她的影子她的影子在树荫里闪动,可等她再次伸出手时,倩影已经消散在了园门中。
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悲剧即将上演,没有观众,主角和配角都是自己。瑰洱被捕后被审问了几次,但问的都是你是否知道你哥哥所做的一切这类问题,时间也不算太长,第一次是在牢房,第二次是在办公室。
有一天,一个士兵打开牢门。对她说,“请跟我来,大人。”瑰洱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得到的回答只不过是,“抱歉,我也不知道。”
她只好听天由命,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条走廊,走过一道道楼梯,像走迷宫一样,被带领到了一间又大又暗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穿白色军装的女人,房间里窗帘没有拉开,她的桌子上只有一盏台灯,照亮了她让我坐下的那把椅子,她自己则坐在阴影里,看不清她的容貌。
“还好吗?”
瑰洱抬头一看,竟然是玥漓。
“姐…姐。”
瑰洱立刻哭泣了起来,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
“好了,没事啦。”玥漓起身安慰她,温和的开口说“我是来接你出去的。”
“姐姐,我哥…哥…他。”她停止了哭泣,犹豫不决的开口问,“真的叛逃了吗?”
玥漓沉默了,然后点了点头。
“不,这是谎言。”瑰洱声音哽咽,仿佛又快哭出来一样。
“签个字吧。”玥漓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她,“签好了就没有必要再留才去了,我还有点事,我们等会一起回去好吗?”
“不用…我先回去了。”
瑰洱颤颤巍巍的签了字,再悲痛中跟着玥漓一起走了沉重的大门口,然后一声不吭的独自离去。
期间她好几次回头,泪眼婆娑的望着玥漓,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想对她说什么话,说些什么无意义的话,但是她似乎明白说了也一样,不说也一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颤颤巍巍的走出了监狱的大门,手里拿着一纸宣判书。
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字。
昨夜,叛逃天使亚伯汗已被伏诛。她脸色苍白,靠在监狱外的墙壁上;她闭上眼睛,拿着宣判书但手在颤抖。她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是无意识的,好像她也根本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哥…哥,怎…么…会呢?”她蹲下身子,弓着腰强烈的痛哭了起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绝望和悲观。
“哥哥…哥哥。”她重复道这句话,哽咽得泣不成声。
最后,等到她累了。不,也许是麻木了。她神情恍惚的站了起来,双面无神。那封判决书从她指缝无力的滑落下来,一股阴森的风将它吹到了远处,这阵风犹如亡灵的不甘。
她思索着关乎他的回忆,曾经美好欢乐的回忆现在却朦朦胧胧,摇曳不定。零零星星的片段一同簇拥在她脑海里,她却怎么也形不成一个完整的片段。她的记忆在她悲伤的海洋中淹没,尽管她努力想要摆脱拿着麻木的精神世界,可是她还是看不清。
在今天,未来和过去分隔开来。
她抬起脚,低着头默默的走着,既不看路,也不看人。
“你没事吧?”菲娜抓住了她的手,“玥漓说你今天下午六点就能出来了,跟我一起回家好吗?”
瑰洱挣脱了她,像一个失去魂魄的人一样,没有说话,沿着街道继续自顾自的走,仿佛把她忘了似的。菲娜再次跑上前,死死的抓住了她。
“瑰洱!”菲娜提高了声音大喊了一声。
瑰洱机械性的看了她一眼,她那呆滞空洞的脸上突然显露出一种类似惊恐,类似极度不安的神情。她先是茫然失措望了一下四周,然后直勾勾的看向菲娜,嘴唇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喉咙就说不出口了,她俯下身子,瘫坐在菲娜身前,伸纤细的手出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角。
“他死了,他死了。”
她用悲伤绝望的声声音小声嘟囔着。菲娜弯下腰想要听清她想要说些什么。
瑰洱望了望菲娜,又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一周前的下午,这双手还在拥抱她的哥哥。此时瑰洱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她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死,她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将自己那苍白憔悴的脸紧紧的贴到了自己的手上。
过了一会,她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蹒跚着朝前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行走。“瑰洱!!”菲娜紧紧的抓住了她,“你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啊!”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默默的抬起头瞥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绝望。菲娜心中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她的眼神不似之前哪般阴森空洞。
她向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了瑰洱,她轻声说道,“别让自己的信仰崩塌好吗?你哥哥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折磨自己。”瑰洱只是凄凉地微微一笑作为回答,菲娜也苦笑了一下,毕竟她又有什么权利来说前半句话呢?
在回家的途中,她又哭了。
“亲爱的瑰洱,你听我说。”菲娜温柔的开口说,“我知道,你一定很悲伤,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可是这并不是你的过错。”
瑰洱没有回答,回家后瑰洱叫她先离开,她说自己累了,想好好独自待一会儿,想好好休息一会儿,想好好睡一觉。等到菲娜离开后,她发疯似的跑到了自己的书房,却发现嘉尔送来的那几封信已经不知去向了。
接下来的好好几周,瑰洱一直在发烧,在生病,在呓语。有时她似乎苏醒了,她惊慌失措的从床上惊醒,茫然的环顾四周,发现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便又重重的倒下了。
还有两三次,她呼喊着父母和哥哥的名字,接着便是一阵寂静。眼泪悄悄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
玥漓悄悄走上前,伸手施展魔法将她凡间的记忆再次重她脑海里删掉。
她捧着瑰洱的脸,在她耳旁轻声呢喃。
“我会保护好你的。我唯一的,挚爱。”
玥漓眼角微红,声音病态,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原本深邃幽暗的眼眸现在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
很明显,玥漓她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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