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美人阁的大厅之内,
月溪的突然离去,倒是没有让大厅之内的人有什么过多的不满,不如说,她的突然出场,才是一次不大不小的意外。
那一场剑舞之中,甚至有人受益不小。
披云将这些心相的变化全部看在眼内,而唯独有一处,让披云分外在意。
那便是一直守在门口那个佩刀女子桓湘此刻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走向了一张桌子,那里坐着位玉面的公子,这人搂着一名穿着暴露的女子,而周围则是坐了一圈与女子同样衣着的女人,但是这些女子却并非真人,是一种符纸美人,而且是那种杀伐所用的符纸人。
那看似风流的玉面公子的心境之内也是同样全无风月情景,而是一片战场残骸,夕阳如血,那玉面公子自己就身披盔甲坐在一段已经倒塌的城墙废墟之上。
看那个地点披云也认得,是数百年前,在白炎国附近的一座小城。
那座小城没有附属于任何国家,是在群山环绕之中自成一国的一座小城,后来那里发生了一场惊天的变故,最后似乎是因为内斗而全数死灭,只有极少数的几人从那城中逃窜了出来。
这样的人在这里用些小手段伪装自己的本性,本来也是十分正常,正如西边一桌那三个伪装成富商模样的高阶修士也是如此。
因此本来披云其实并没有在意他。
桓湘走到那张桌前,直径坐在了对方的对面。
靠在那玉面公子左侧的那个女子媚眼如丝,攀住了自己主人的胳膊,然后道:“公子,这人好没礼貌。”
带着面具的桓湘心中早已下定了决心,并不理睬那个攀附姿态让她感到厌恶的女子,向着那玉面公子,直接地道:“你是无相么?”
玉面公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然后道:“为什么这么问?”
桓湘想了想,诚实回答道:“是有人指点我的来的。”
玉面公子微微一笑,却并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又问:“小姑娘,你年纪轻轻却带着这样一张面具,难道是因为什么事毁容破相了,所以想要向那个无相求一副新的美丽面孔?”
桓湘摇摇头,道:“我是与阁主的一场赌约交易,如果我能够认出来此的无相,便可拿到一本刀谱。”
玉面公子笑了一声,道:“刀谱?你总不至于是想要做跟那些剑修争胜这种蠢事吧?”
“不是蠢事!”桓湘神色认真的反驳道,“这是我哥哥曾经差一点能做到的事。”
这位面目俊美的华衣公子不置可否,反而是刚才嘲讽桓湘的那个女子,突然坐正,然后用手托着脑袋,看着桓湘。
“你的哥哥是百余年前在白炎国挑战各处剑道宗师的那位刀客?”
桓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皱眉望着这个行为举止突然怪异的女子。
这女子也不着急,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
那玉面公子倒是伸了个懒腰往椅背后一靠。
桓湘回味过来了,然后试探地问:“你才是那个传说中的无相?”
女子点了点头,然后她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自己的眉心,一只黑色的面具便跌落在她的手心。
桓湘只觉得一个眨眼,那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便成了一位衣着朴素面相温和的青年,这人正是云中境上大家所熟悉的那个无相,或者说是无相最常用的面谱之一。
至于无相的真面目,谁也不敢说自己真的见过。
他便是人如其名那样,无相无相。
无相的这一手变化却一点也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哪怕就坐在离他几步之远的另一张桌边的一位脸色阴郁的中年男子也分毫未曾察觉。
这其实全然是因为周围围住了他们的那其他几名符纸美人的缘故,这几人各坐在一个方位,无形之中形成了一个阵,遮蔽了这其中的变化。
在桓湘震惊的视线注视下,一边的玉面公子兴趣缺缺地看着无相问:“百余年前出现在白炎国的刀客,指的是那个‘疯刀’?”
无相却摇头道:“‘疯刀’另有其人,在白炎国挑战剑道宗师的,据传是从白炎国一处小乡村出来的一位天才,这人一路以刀挑剑连赢数场,直到到了玄毓城,然后在那里消失了踪迹。”
“原来还有一段这样的传说。”
“不过,过去了百余年,现在大约白炎国的人大多早已将这人给遗忘了。”
“哈哈,是啊,在云中境时间长了这种感觉倒是会迟钝许多,百余年,已经足够大多数人从生走到死,白炎国内的普通百姓也早已换了几代了才对。”
桓湘抿着唇,眼底深处透出了一点愤恨来,都被无相和玉面公子看在眼内,也被楼顶的披云看在了眼内。
但是很快桓湘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眼神复又纯澈而坚定,似乎在内心下定了某种决心。
无相看着她,道:“告诉你一事,刚才给你提醒的那个人,他就是当初带你来此的那个恩人。”
桓湘猛然抬起头,向大门外看去。
无相却是悠悠然道:“别找了,他肯定已经离开了。”
桓湘握紧拳,转过头,重新坐了下来。
无相笑着继续道:“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其实已经错过我很多次了。可是这半点也不奇怪,不然我这个名头如今也可以不要用了。”
桓湘点点头,她与阁主之间的赌约是从三个月前就开始的,从那时起,她便日日守在了这座楼的门口,却一次都没有真正发现过无相的踪迹。
今日若不是再次受了那个人的恩惠,自己也不可能找到无相。
无相却是摇摇头,道:“但是虽然今天是因为他给了你提示,但是如果你不曾把一个陌生人看似莫名其妙的言语当一回事,或者根本不信,又或者你来到这里刻意说谎,那你也就同样不可能发现我。”
停顿了一下,无相接着道:“但是人的选择就是这样奇妙。”
看看周围,无相呼出一口气道:“好了散场了,走了!”
他一伸手重新便又戴上了那只黑色面具,然后揽住了玉面公子,坐在周围的那些符纸美人随着他的动作悄然散开。
玉面的公子轻轻拥着她,和一众几乎与真人无别的符纸美人一起走出了门去。
无相由这个青年变回女子及其自然,其言行举止,神态动作,也都在转瞬间改变,青年就是青年,女子便是女子,似乎从来不是一个人。
甚至他的心相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其实也就是披云一直看不穿无相的真正缘由,若说他看应天每次只能看到一张白纸,那么他看无相每次却能够看到不同的图景,而且全部毫无瑕疵,等同于,他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而不知为何,反而是没有他这样一双能够看透他人心相双眼的那个应天却次次能认出无相,这一点,连无相自己也感到不解。
桓湘拾级而上来到顶楼。
披云默默看着这个心性坚韧的女子。
在披云开口之前,桓湘主动道:“这次是有别人相助,可以当做不算。”
披云却抬手,直接将一本刀谱丢给了她,然后道:“赌约就是赌约,本来条件便是要你找出无相,却没有说过不可以有人指点。我要是输了还赖账,那多没面子。”
而且,要是没有他的提醒,你是准备在门口当个几百年的门神啊!
后半句话披云没有说出口。
桓湘却是如获至宝地抱着那本刀谱,郑重地道:“多谢阁主!”
披云挥挥手,她便转身离去。
披云却是望着楼下无相之前坐的那张桌子,想起应天临走时所说的那句话,然后想到了一个答案,却又暗自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
三千美人阁的入口之处,一群灵蝶翩翩起舞,在一瞬间变成了如火一般的红色,然后绕着那个风风火火而来的人上下飞舞。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云中境的境主,被人称为千金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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