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钟内寂静一片,周围其他几个白龙府的人全都有一瞬的失神分心,赤灵趁机,窜出了包围圈之外。
几个白龙府的低级护卫要来堵住她,却还没有靠近就被几条妖力所成的灵蛇卷住了脖子,一个个手忙脚乱地去用力掰扯,却始终徒劳无功,脸色都憋成了紫红色。
在这里的大多数人,无论是白龙府,还是墨龙司都被大阵限制了力量,而赤灵身怀着那件,被那些人故意送来做诱饵的压阵之物,自身妖力没有受什么影响。凭他们自然是拦不住一位大妖的前行之路。
甚至有许多人,连赤灵的身影都没有看清,她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了另一头。
赤灵虽然不知道这阵的中心阵眼是什么,但是明眼人也都能够看出那做山河塔的异样,如她的猜测,应该就是山河塔中的某件事物。
而等她邻近山河塔的时候,就见到山河塔内一片漆黑宁静,只有顶层透出灵力的微光。
在那里吗?
赤灵身形灵巧地踩住了每一层的飞檐,逐级而上。
山河塔顶层的窗户大开着,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地上正在发着光的阵图,还有闭目坐在其中的墨龙司司长楚今。
赤灵刚想要走进去,一柄长剑就从空中落下,要贯穿她的身体。
赤灵后撤,身体整个腾空,随后向下落去。
那把长剑砍断了窗台的横栏,无数的瓦片因为剑气而破碎,如雨点一般洒落了下去。
在碎瓦残片的间隙之中,赤灵也看到攻击自己的人是个脸上覆盖着鬼面的女子,她又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用红绳简单地束在脑后,身上的则是穿着墨龙司的统一制服。
楚今张开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或者说他根本就开不了口,他身体里的灵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断流逝,光是支持大阵,他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尔春拔出了长剑,然后一纵身,也向下跃去。
在落地之前,赤灵用妖力凝成的巨大灵蛇妖影,安静地盘起了身躯,然后接住了她。
那手持长剑的尔春则是身如轻羽一般,落在了二楼的飞檐之上,哪怕是只有手掌那么大的立足空间,她也站得很稳,此刻与坐在了灵蛇妖影头上的赤羽正好视线齐平。
赤灵望着她,虽然看不到她的面目,但是光从身形上来看,对方确实是个年轻女子,隶属墨龙司,而又是用剑的,年轻女子,不由让赤灵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她问道:“你是那个锦舟城传说中的剑术至高吗?”
锦舟城的剑术至高,墨龙司张楠。
赤灵来到锦舟城不久,对于这位传言之中的人物,也只限于从一些市集小妖口中听闻的传言而已。了解得并不深,但是传说中她是可以和那位夺秀大人媲美的人物,让赤灵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尔春望着这个一身如火一般艳红的蛇妖,声音冷漠而平稳,且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十分确定地道:“你不是锦舟城附近的妖族。”
“是啊!”
赤灵笑了起来,她的脸上常常都是带着笑了,但是此刻,这分笑意更深了,连周遭的空气之中都开始浮动起了杀意。
“不过嘛!就算你便是那位传说之中的女子剑修,那又如何呢!在这大阵之中,你身上的灵力已经受到了克制,而我却是鼎盛状态。你们那位藏头露尾的城主不愿出面又如何,杀了你亦也是一份功绩。”
尔春听她的言语之间,已经完全将自己当做是张楠了,于是便冷笑了一声,所以说这个世上总是蠢人更多,明明没有足够的情报,还要妄自做出判断,最后注定是要吃大亏的,尔春很不喜欢这一点。
她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虽然她不喜欢与人斗殴,所以也不常出手,以至于锦舟城中都没有几人知晓她其实是一名剑修这件事。
而她的剑,虽然因为不曾习得剑心而略逊于张楠,但是却也是一位数一数二的用剑好手。
尔春道:“那便试剑吧!”
试剑吧!
剑出如飞花,剑动如轻舞。
尔春的剑是花哨的,但是并不是那种华而不实的花哨,她的花哨是因为,她将那作为剑术根基的十本剑修招式图谱全部学会,且记得十分熟练了。
于是一个招式接着另一个招式,动作犹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滞碍,就像是一场充满杀机的倾世之舞。
而在离山河塔不远的另一处,一名身着黑色运动套装的少女正向着西边狂奔而去,她便是收到了尔春指令的另一位墨龙司零队成员——温麟。
一道人影忽然地落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温麟猛地刹住了脚步,望着眼前出现的这个人,十分不友善地道:“让开!”
但是眼前的这个穿着一身白龙府制式衣装的男子,却是一语不发地,如同一座山岳横拦在了温麟的面前。
他个子很高,身体也很壮实,比个子小巧的温麟整整要高出两个头,他的影子能够完全地遮住温麟。
而且他身上有一件大阵的压阵之物,灵力没有受到分毫的压制,对比之下,温麟要跟他打斗,更加像是蚍蜉撼树之举。
可是温麟没有多言,她抬起了拳头,向着眼前这个男子的胸口重重锤了过去。
砰——
有这样沉闷的声响传来,那只小小的,看着十分纤细的拳头,竟然将那男子整个锤飞了出去,撞到了身后支撑灯笼的木柱之上,而后那根木柱便折断,倒落下来,压到了旁边的灯柱上,上面挂着的灯笼中蓝色的光芒摇曳了一下,随之熄灭。
那男子吐出了一口血来,他和温麟一样是体修,而且已经是锻炼出了铜皮铁骨的不动境体修,但是现在面对这样一个本来就是不如他的撼山境体修,竟然仍然是落于了下乘。
而且这个状况还是,对方受到大阵的压制,而自己却是分毫没有影响的全力状态。
果真如那位大人所说的一样,眼前这个名为温麟的少女,是世间撼山境中最强的体修,她的撼山境并非只是一个说词,而是真的可以撼动山岳的。
少女温麟可并不在意什么大阵的压制,或是眼前的敌人究竟有多么强大,她出拳时所想的便是这一拳要尽全力,而后的每一拳都当是如此。
而在南方,
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镜千里早早就停了下来,没有再往西边去,他坐在一座公寓楼的天台之上,然后等待着那个本就会来这里阻止他的人。
这个人是镜千里认识的人,是白龙府的一位其实也挺知名的人物,名为常瀚。
他是往日总跟随在府主身边的一位强力近卫。
常瀚穿着那一身正经的白龙府制式的衣袍,负手而立,他的面貌生得很好,可惜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似世间所有的痛苦与遗憾都已经被写在他的眉眼间了。
镜千里话很多,常瀚话很少,但是这一次的会面,却破天荒的是常瀚先开的口。
“你仍旧喜欢穿着这一身的白。”
镜千里道:“这个啊!个人喜好而已。”
“既然喜好,为何不回白龙府来,你一直也都是我们这边的人才对。”
镜千里笑嘻嘻地反问:“你们一边是哪一边?是被愚蠢的妖族夺走了自己重要的东西,然后反过来想要向整个妖族复仇的那一边吗?是缔造血月计划,以复仇为借口行屠杀之实的那一边吗?”
常瀚却握紧了双拳道:“难道我们就应该容忍?凭什么呢?如果强大是他们依凭的根本,那如今我们已经更强了!你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想为你的父亲复仇?”
镜千里伸出一只手,然后指了指这天台之下的锦舟城,道:“你有听到这城中的哀嚎声吗?他们和过去的我们有什么不同?可能最大的不同就是,我们的不幸是妖族导致的,但是他们的不幸却是你们一手引导的。”
常瀚却道:“所有的道路都要伴随牺牲,但是我们已经在将这种牺牲控制到最小范围了。”
镜千里凝视着这个过去的友人,道:“喂喂喂!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现在独自一人支撑大阵的人是我们墨龙司的司长。在各处援助人族,保护人族的也都是我们墨龙司的人。在努力减少牺牲的人是我们,而不是你!”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半是不满半是玩笑,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是燃着愤怒的火光的,可见白龙府的一些行为早就触及了他的底线了。
虽然常瀚仍然不会理解,为何这个曾经的友人会这样愤怒。
他们也曾经一起在四处斩杀妖魔,也曾经为了赶走锦舟城里的那些妖族而共同立下宏愿,而如今却已经走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当真是白首相知犹按剑。
镜千里话题一转,有意无意地道:“说起来你也参与了进来,那是不是说明你们那位府主身边,现在已经没有人了,那我现在要是偷袭他,是不是很容易得手?”
镜千里这话语之中满是杀意,常瀚却是习以为常地道:“以你的习惯不是早就已经出手了。”
或者说,在两人见面的那个时候,镜千里就已经用出了他那一手世间罕有的御剑术,驱策了三把飞剑去往白龙府了。
而此时,三把飞剑都在白龙府之前各被一道符箓截住。
那三把剑,剑身之上裹着黑色金纹的符箓,悬停在空中,嗡嗡作响,不能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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