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盖娅锅炉为中心的盖娅营地，可以锅炉而分为两个部分，西边和东边。一边是拾荒者活跃的东边，一边是以盖娅原居民所处的西边。
西边的街道相较于东边更为狭窄，也许是居民家家户户不需要走街道，而是直接在建筑物内穿梭的原因。
“这边更让人心情压抑呐。”
零做出了很准确的评价，裴塔也认为这边的街道让人透不过气，而他所说的地下交易所就是在这样狭窄街道的深处。
穿过数条街道，终于在一个没有灯光的巷子深处看到了一间单层的铁皮房，相较于其他有数十米高的建筑，这间屋子就像是大树下的蘑菇般不起眼。
屋子外壁上挂着闪烁着昏暗彩色灯光的老旧霓虹灯，给以一种魔幻之感。
“就是这了。”
“呜啊……各种意义上的让人不适呐。”
虽然零这么抱怨，可是她依然跟着裴塔推开了屋子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下面和石头制的桌子形成了一点空隙。
玻璃墙外面一点摆了几张桌子，一些没有精神的人瘫坐在那儿，一切显得死气沉沉，在裴塔进来后，他们才抬起头，打量了裴塔和零一会儿，接着继续无力的瘫下脑袋，像是一切与他们无关般。
裴塔走近玻璃墙，轻轻敲响。
“谁啊……”
随着一声慵懒的声音，一个肥胖的男人从后面坐了起来，一脸疲倦的应付着裴塔。
“你好，请问这里是可以借款的吧？”
裴塔直截了当的发问，和这些人交易没必要藏着掖着，自己也不是这方面的人，所以没必要讨价还价。
“啊……”
肥胖男人听到借款之后像是稍微来了精神，仔细打量了一番裴塔。
“你以前借过吗？”
“没有，只是听说过，这里的利率很高的，对吧？”
裴塔说道，他也是从师傅那里听来的，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的师傅就给他介绍了这个地方，说是什么不到万不得已，或者有着绝对的实力，千万不要来这里借款，如果处理的不好，下场会很惨。
虽然裴塔觉得也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自己的实力也不是很强，不过可能因为是零的关系，他觉得自己肯定不会还不上借款。
“哈哈哈，确实，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前的行情了，现在规矩变了。”
“哦？怎么个变法？”
“现在不需要利率，只需要签下一份卖身契就可以了。”
“卖身？”
裴塔闻此不经意的往后退了一步。肥胖男人看到裴塔这样的动作，忍不住轻蔑的笑了一声。
“这份胆识，可做不了拾荒者啊，先生。”
裴塔就这样被嘲笑了一次，不过他后退并不是害怕，而是下意识的想保护零。
“哈哈，拾荒者也不是一开始就是有胆识的人……这个卖身是怎么卖的？去做那种事情吗？”
说到卖身，裴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卖身者是女生去做那种服侍有权势的男人。
“不是你想的那种卖身，只不过是去做奴隶而已。”
“奴隶？”
“在盖娅的更西边，建立起了一个营地，因为地势的问题，根本没人愿意过去，严重缺少劳动力，你懂我意思吗？”
裴塔点了点头，作为混这种生意场的人，不用完全说明白，裴塔就可以明白其中的事情。
就是以前旧世界法制健全的时候，这种买卖人口的事情都是层出不穷，更别说这样没有法制的社会了。
虽然没有利率了，但是卖身这种事情却更让裴塔犹豫不决。
如果自己没有换上借款，那就得作为奴隶去一个环境恶劣的营地干活，最终死在那里。
这可比还不上利率要严重多了。
这成本一下就增长了天价。
肥胖男人看出裴塔犹豫不决的模样，露出了厌恶之色。
“要借就借，不借就赶紧滚出去，别耽误我的时间。”
肥胖男人的态度极其恶劣，但是他也有这样恶劣的资本，一般会来这里的拾荒者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来的。
正是因为他们掌握着拾荒者物资的主动权，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态度。
可是……卖身这种事情让裴塔下不了口。
虽然裴塔知道自己身边有零，这场采收活动一定可以得到很大的利润，但是凡事都有万一，这种卖身的事情不是可以乱赌的。
思考了片刻，裴塔做出了决定。
“走吧。零。”
终于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要求。听到裴塔这么说之后，肥胖男人失去兴趣似的重新躺了回去。
裴塔刚走一步，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
“零？”
“签了吧。”
零的发言让裴塔眼睛一瞪。
“零……这可不是玩笑。卖身是很严重的。”
“不要紧呐，签吾的就可以了，这样就没事了呐？”
零的话让裴塔心里一阵梗塞。他觉得自己像个骗子般。
“不……零，我不是那个意思……”
“吾也不是那个意思，这只是吾的决定，算是报答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呐，而且这次不说是为了吾，也是你的一次机会不是呐？”
零说的很有力。裴塔的嘴角抽动起来。
没错，不说是帮零寻找制作飞船的材料，这更是一个巨大的机会，要是获得了什么宝贵的材料，那么裴塔可能会就此发达起来。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也许那个埋藏在他心中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让你……”
“没关系呐，你陪了吾这么久……就让吾为你做点什么呐，而且你不是有着梦想呐？”
零对着裴塔露出了十分温柔的笑容。
不过裴塔却被零的话给震惊到愣在原地。
自己的梦想……明明没有和任何人提出过……
零……她是怎么知道的？
“吾签，这样就可以借款了呐？”
“哦！小姐真有胆识，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厉害的拾荒者的。”
没等裴塔从震惊中出来，零便被男人领着走到了玻璃墙后面。
“零……”
裴塔连忙跟着走了进去。里面拐进一个房间，假设这两个打光器，看来是照相用的。
“这是干什么的？”
“就是表面作用，照相的，卖身和利率不一样，需要拍照给那边的人提供数据，才会有人买，等有人买了，才能根据他们的出价来给你们借款。”
肥胖男人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裴塔，一边让零在照相机面前站好。
接着灯光闪了几下，零的照片就那样出来了。
照片上的零依然很漂亮。
“好了，我马上发过去，你们出去等一会儿。”
拍好照片之后肥胖的男人便驱赶他们出去。
裴塔和零走到了外面，和那群无力的人一样坐在桌子上。
“零……你不必这样的！”
裴塔依然不愿意零做出这种事情，关于零为何知晓他梦想的事情，他已经不在意了。
“相信吾吧，这是一个机会，你得努力抓住，吾也不能一直白吃你的，白住你的，白受你的关心呐！”
“问题不在这里……”
“而且你没有自信吾们可以还清借款吗？”
零的发问让裴塔一时陷入语塞，看着零的眼神裴塔感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不信的话。
但是心中也豁然开朗了一些。
没错，自己有零作为伙伴，一定可以还清的。
过了一会儿，肥胖的男人从玻璃墙后面走了出来。与此还带着一张表格。
“真是厉害啊，那边的人直接出了两年的物资来买这位小姐，这还是本店改变政策以来，第一次收到这么大的单子啊。”
肥胖的男人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喜悦。他把一张卖身表放在了零的面前。
零瞬间便填好。
“他们如果真的买了零……真的只是当奴隶吗？”
“那我可说不准了，我们只管提供货物，怎么处置是他们的事。”
肥胖男人依然无心回答裴塔的问题，拿着零签好了表走了回去，一边问道：“需要借款多少？你们最多可以借一年零十个月的物资。”
果然有差价。
不过裴塔只需要借一年零两个月的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凑够两年物资，让自己和零一起参与开采活动。
说了自己要借的额度后，肥胖男人就给了裴塔一张纸。
这张纸就相当于旧世界的支票，可以当做物资来用的。
虽然依然心里不舒服，但事情做到了这一步也没办法了。
裴塔和零走出了店，接着零立刻拦在了裴塔面前。
“你真是蠢呐！你觉得吾真的会去当奴隶吗？”
零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裴塔的脸。
裴塔思索了数秒，忽然明白了零敢这么说的原因。
没错，她是艾尔比达人，就算没有还上欠款，零也一定可以逃出来，接着和裴塔在一个地方碰头就可以了。
这完全是一个绝对不会输的交易。
“你也变成了一个狡诈的拾荒者了啊。”
“嘿嘿，只能说你教的好呐。”
心情豁然开朗，裴塔和零走上了回去的路。
不过……零是怎么知道自己梦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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