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10、五四式“黑星”、甚至还有老旧的“蛇牌撸子”……这些在辅助系统内显示“乱码”的家伙用的武器五花八门，当然里奇不会把这些危险品留在这里，万一有小孩子路过捡到就不好了。
他把尸体和伤者都聚集起来拖到荒地边缘的树林里，从这儿可以时不时听到附近高速公路上汽车的呼啸声。用碎布条给几个腿脚不利索的家伙做了应急处理，并跟他们逐个聊天。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世界的主人！哈哈哈，你们都是我的奴隶！”
……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你大爷！你这只猪，我们老板不会放过你的！你死定了！”
……
“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被上天选中的邱生旺！你触犯了上天的意志！你会遭到天谴的！”
……
嘶……都这么硬气的吗？我就不信了。
他蹲在那个碎膝盖的人跟前，利用辅助系统在视野里标出他全身的关节透视图，然后伸手捏了上去。
“呃啊——！！”他把对方的手肘关节卸了下来。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呸！你这只牲口猪！啃屎去吧！”
里奇微微转动那个人的前臂。
“啊——！！”
“不快点接回去的话，这只手可就废了哦。”里奇亲切地对他说。
之后双方便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里奇得知这些家伙受雇于一个叫“熊闵”的人，派他们出来办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收钱。他们按月到“阿罗哈”的酒吧里走一趟，好吃好喝好姑娘，还有满袋子的钱。
“那你们老板在哪儿？”里奇问到。
“不……不知道。”
里奇把手放在他另一边的胳膊肘上。
“我真的不知道！熊总让我们拿了钱直接回住的地方！他……他经常给我们换地方住！但自己从来不和我们一起住，我们都不知道他家在哪里！真的！”对方的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飙着泪说。
“那你们收的钱怎么给他？”
“熊总隔一段时间会来我们住的地方一次，这次突然来跟我们说杰哥自己卷了钱跑了，要……要我们来清理门户……”
哦，看来“阿罗哈”就是他们所说的杰哥了。这可真不得了，自己一不小心牵扯进一桩这么大条的事件里。堂口，马仔，老板……配置还挺齐全啊？看样子还是劝劝闫玲赶紧报警算了，这么深的水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淌得过。
“最后一个问题，”里奇看了眼开始泛白的天空，“你哪一年出生的？今年几岁？”
辅助系统上的乱码实在是让人有点在意，姑且问一句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
然而在经历了分筋错骨之痛后冷不丁被问了一句这么家常的话，这让对方突然有点不适应。
“大、大哥，你问这、这话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你回答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里奇觉得自己之前可能还是太客气，“这条腿的膝盖是不是也不想要了？”他用食指指节敲了敲那条没受伤的腿。
“何家贵！1979年7月1日出生！今年20岁！属羊！巨蟹座！小学文化！未婚！老家是止水乡的！家里排行老二！别人都叫我阿贵！我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我最小的妹妹今年……”
“哎呀行了行了！闭嘴吧你！”
年龄和日期都对得上，这么说来这些家伙应该是现地的正常居民了。
果然是辅助系统故障了吗？啧，瑞娜现在该下班了吧……算了，也不是那么紧急的事情，等下次她来联络的时候再提一下吧。
里奇起身返回那栋烂尾楼，这几个断腿的家伙就留在这儿吧，反正天就快亮了，到时会有人找到他们的。回到电梯井在辅助界面里设置了睡眠模式，这可以直接让他进入深层睡眠。好好休息了半个小时，再睁开眼来，天已经大亮。
想着该上去看看那一老一少聊得怎么样了，可登上阶梯却发现小玲已经蜷在一个纸板箱里睡着了。
幼嫩的，好似剥了皮的水蜜桃一般的脸蛋上泛出淡淡的红晕。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向上微翘，显现出一股与她实际年龄不符的娇艳。秀眉微蹙，好像正经历着不那么美好的梦境。
“……妈妈……”一颗泪珠挂上眼角上的睫毛，里奇在它滚落脸颊之前用手指帮小玲拂去了。
里奇看着这幅有点凄美的睡颜，心里百感交集。
虽然很想帮忙，但自己的滞留时间是有限的，而且还有本职工作要做，哦对了，还有一长串的采购合同……
“你，你是这个小妖精的什么人？”射进阳光的无墙楼板里，传来仿佛公鸭临死前的叫声：“你路走窄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你会被她害死的。呵呵呵呵，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里奇转过脸来，眉心皱成一团看着狂笑着的“阿罗哈”大叔。
“哦，是吗？”他有点不怀好意地咧了一下嘴，夸张地说：“那怎么办啊？我已经上了贼船了，麻烦杰哥给我指条明路？”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你到底是什么人？！”“阿罗哈”——或者说杰哥，止住了笑声，他瞪大眼睛，眼球鼓起都快要顶到前面的镜片上了，“你……你难道是？！”他开始激烈挣扎，妄想摆脱绳子的束缚。
“带着熊总的票子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想走？不过杰哥你那么一闹，阿贵他们以后倒是不用每个月赶着点儿往你那儿跑了，多省心啊。”里奇装模作样地一步步朝他走过去，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心理变态的专业人士。
“不是这样的！这……这是误会！你……是不是熊闵派你来的？他这是借刀杀人！大老板不可能抛弃我！我手上还有很多盘口！我很有价值！他们不能……”
“矮哎~小声点，别吵到人家小姑娘睡觉。”里奇举起食指做出禁声的手势，杰哥很听话。
“你有没有价值我管不着，我只知道熊总托我给你带个话……”他抽出杰哥自己的那支左轮，对着他扳下击锤。
“不要！不要啊！他……他出多少？我给双倍！不！我给你三倍的钱！”杰哥闭上眼睛抬头朝天疯狂摇着脑袋，他用憋在喉咙里的声音嘶吼着。
果然还是这句话。很好，里奇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不过面上他还是眉头紧锁面露难色的样子，“那可是熊总啊，不光是钱的问题，钱我也很想赚啊！但有了钱也得有命花不是吗？”里奇说着从搜查科的同事那里学来的道上话，“杰哥，你就一路好走？”
杰哥的挣扎愈发剧烈，他就像一条被乌鸦啄食着的毛虫一样，疯狂地扭曲翻转着自己的身体：“我，我有把柄！我有熊闵的把柄！我告诉你，有了这个他就不敢动你了！”
快了，马上情报就能到手了，里奇把枪口移开，装出一副贪婪的样子：“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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