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温暖的烛火点燃了客厅的黑暗，微弱的烛光照亮了正厅精致而奢华的装潢，氛围温馨惬意。
“清歌，快来帮帮忙，帮我剥点葱。”
厨房里不时有正在忙碌的声音，离得近了，菜肴的香味直扑入口鼻，让人止不住食欲泛滥。
一只白皙的手掌缓缓地向着刚刚出锅的一盘排骨伸去，动作很慢，似乎深怕被发现了，可就在她快要摸到碗边的时候，另一只手打在了她的手背上，声响清脆，用了点力气。
“哎呦，疼！”
手的主人吃疼，忍不住喊出了声，她抬起头，与打她手掌的罪魁祸首对视，可很快就落了下风，低下头去，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沐清歌耷拉着脑袋，很委屈地说:“姐，不就一块排骨吗？你就舍得打我？”
“我让你给我剥的葱呢？哪儿去了？”
“切，还说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都依着我。”沐清歌小声地嘀咕着，却故意说给沐羽歌听见，“唉，到底还是我多想了，姐姐不爱我了。”
“少矫情，给我剥葱去，排骨只许吃一块。”沐羽歌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睛里却泛着笑意，“要用筷子！”
“成成成，拿筷子行了吧。”沐清歌随口答应着，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塞得满满当当的，“嗯…还是那个味道，比外面那些大厨做的好吃多了，要是能多给我做几次就好了。”
“学生会那么多事情我没管来给你过生日，你还不满意呀？太贪心啦。”
“不满意…等姐姐你毕业了，这个暑假得好好补偿我，就当庆祝姐姐毕业，我们要不去旅游吧？”
“这个到时候再说，整天就想着这些，期末了，准备好了吗？”
“又唠叨这些，我哪次考试让您老操过心呀？”
沐清歌抱怨着把剥好的葱递给沐羽歌，她凑到沐羽歌身边，撩拨着姐姐发梢，听着油火滋啦，看着烟气缕缕，沐清歌只觉得好像这些很平常的东西能让她安静下来，寻求刺激太久…也是需要休息的。
今天是沐清歌二十岁的生日，也是她和姐姐相依为伴第二十年的日子，每年生日她们总是这样过的，无论多忙，沐羽歌留在家里替沐清歌过个生日，不会大张旗鼓，只有她们两个人，几乎和平常吃饭没什么区别，只是沐羽歌会特意做几道沐清歌爱吃的菜，比平常要丰盛不少。
“准备收拾一下桌子，吃饭了。”沐羽歌手上的最后一道菜也出了锅。
“开饭咯，开饭咯，我早就饿了。”
沐清歌在桌上又添了几根烛火，把餐桌照的通亮，她和沐羽歌对坐着，脸上都泛着笑意，她们都是彼此在这个世界上还认识的唯一亲人，吃一顿团圆饭对于她们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却也不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要不要喝点酒？”沐清歌望着桌上摇曳着火光的蜡烛，眨巴着眼睛提议，“家里有红酒的。”
“小孩子喝什么酒？”沐羽歌瞪着眼睛，拒绝了沐清歌的要求。
“小孩子？姐！这是我二十岁生日啦，怎么还是小孩子？”
“姐姐面前，你永远都是孩子。”沐羽歌看着妹妹瘪着小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意，“不过今天特此一例，可以喝一点。”
“真的？我现在就去拿”沐清歌惊喜着跳起来，步子匆匆地跑去拿酒。
“就这一杯，喝完就没有了。”沐羽歌端着沐清歌拿来的酒给她倒了一杯，顺便也给自己倒了点。
“那我喝啦？这还是我第一次喝酒呢，啤酒我都没喝过，更别提红酒了。”
沐清歌端着酒杯，她好奇的看着在杯底流动的殷红色酒液，期待着它会是怎样的味道。
酒液入喉，却激起了连连的咳嗽声，“呸呸呸，怎么这么难喝？又苦又涩，姐姐你也不告诉我。”
沐清歌皱着眉头，似乎那价值不菲的红酒在她看来难喝极了，她分外后悔刚刚狼吞虎咽了那么一大口，苦涩的酒液余味残留在嘴里，久久散不去。
“呵呵，你也没问我呀，而且…谁喝酒像你这样一大口往下灌的？”
“这酒其实还不错。”沐羽歌微微尝了一口酒，她掩着嘴巴轻笑，故意逗着妹妹“说了，你们小孩子喝不惯这些的。”
“切，我喝橙汁就好了。”
沐清歌端着姐姐给她倒好的橙汁，闷着头喝着，“为什么你们喜欢喝这些？明明这么难喝。”
“你以后会明白的，不要一直像个孩子。”
“姐姐～我生日就不要说这些了吧。”沐清歌娇声娇气地说着，就好像沐羽歌说的那样，妹妹在姐姐面前永远都只是孩子罢了。
……
桌上的菜比起平常丰盛了不少，菜还没有过半，她们就已经有些饱了。
沐羽歌放下筷子，抿着笑意问，“吃饱了吗？留点肚子，还有蛋糕呢。”
“嗯嗯，吃蛋糕吧，顺便趁着准点许愿。”沐清歌点了点头，等着姐姐把蛋糕端出来。
“蛋糕来咯。”
话音刚落，一顶有些简陋的纸质生日帽就已经落在了沐清歌的头上，她回过头看去，沐羽歌正端着蛋糕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蛋糕上的烛火落在沐羽歌的眼睛里，星光璀璨。
蛋糕如同那顶简陋的生日帽，只有不太高的一层，蛋糕主体是没有什么装饰，一层看起来有些廉价的奶油，和几枚点缀在顶上的草莓果干，那是沐清歌最爱吃的水果。
她们的生活早已不再像以前那样贫寒，可每年最重要的生日上，吃的蛋糕却都很廉价，那些摆在奢华糕点店橱窗里的几层高的蛋糕是她们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时的她们会趴在冰冷的橱窗前，想象着那些蛋糕的味道，可当她们可以轻而易举地买来那些昂贵的蛋糕的时候，她们还是觉得以前东拼西凑在小作坊里买来的生日蛋糕的味道更让她们觉得难以忘记。
“生日快乐，清歌。”
沐羽歌将蛋糕端在了沐清歌面前，等待着她吹灭蜡烛，自此长大一岁。
“嗯嗯。”
沐清歌眼底泛着些许晶莹，不过她却笑得很开心，她手掌合拳，缓缓闭上了眼睛，约莫片刻，她又睁开了眼眸，许好了愿意。
“许好了？会是什么愿望呢？”沐羽歌有些好奇地问。
沐清歌眨巴着亮闪闪地眼睛，神秘地摇着脑袋。“你猜呀…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好吧那好吧，还是小清歌有意思，以前每次许完愿都会屁颠屁颠的来找姐姐分享呢。”沐羽歌故意装作失望的样子摇了摇头，“长大咯，知道防着姐姐了，有心事也不肯说了。”
“这招没用哦，说了，是秘密！”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不管怎样…”沐羽歌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她望着沐清歌渐渐成熟的轮廓，情绪里夹杂着藏不住欣慰，“不管怎样，姐姐都喜欢你能开开心心的，一辈子…一定要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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