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梨接近中午才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懵。
“你醒啦。”
听到于北橘在说话。
曲梨胡乱地答应着，出神地望向天花板，感觉有些不对劲。
天花板上，交错的光斑映入又消失，仿佛夏日午后飘泊不定的云。
睁大眼睛，她这才辨认出自己看到的是车子的顶棚，而自己正躺在于北橘跑车的后座上。
车子开得很稳，加上减震和降噪的效果又好，曲梨还以为自己在房间里。
自己怎么会躺在于北橘的车上？发生了什么？
曲梨眨了眨眼睛，试着努力思考。
昨晚发生的事情，随着意识清醒不断涌入曲梨的脑海、浮现在她的眼前，就像重新经历了一遍。
水晶吊灯下的长沙发上，于北橘抓起自己的脚腕，侵⁻犯的舌从挣扎着的小腿舔向足底晶莹的玉趾，神态痴狂而放肆。
忆起这一幕，曲梨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干净了。
她小小的足趾紧紧抠着地面，竭尽全力想要摆脱，但昨晚那种潮湿的感觉还是不断蔓延到全身。
自己遇到危险，半夜跑到于北橘家里。结果她却趁人之危，把自己……
有一瞬间，曲梨感到自己内心有些无名的火气升腾而起。但很快，这火被盖上了一层不安的兴奋，撞上一浪一浪酸涩的羞耻，又逢一场欢愉的春雨。
雨中的自己像醉了酒，全身乏力，身体发软，意识清醒又迷乱，轻飘飘的想要飞上天。
这火气越来越小，火星融化在绵密的柔软中，只逸出一丝娇羞的嗔怨。
昨天晚上于北橘对自己的种种玩法，曲梨光是想到就脸色绯红，羞得用力跺脚。
于北橘这个变态！没有廉耻的百合痴⁻女！
“梨梨，你怎么了？”
于北橘听到车后的响动，关心地问道。
正在心里埋怨于北橘的曲梨听到问话，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糟了。
自己刚才骂于北橘的那些话，不会说出声了吧？
曲梨小心翼翼地探头，打量着于北橘的脸。
倒没有看出神色有什么异样。
呼，吓死了。
还以为自己说的都被于北橘听到了。
要是于北橘知道自己这样说她，一定会生气吧。
说不定，会立刻靠边停车，打开车子后门，在众目睽睽之下狠狠地蹂⁻躏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自己会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呢？
不对！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于北橘怕不是魅⁻魔变的吧，自己的意识都不受控制了！
想到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曲梨使劲地拽着自己的衣角，紧紧蜷缩起身体，感觉身上滚烫滚烫的。
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于北橘回头，看到曲梨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还以为曲梨怕冷，语气软糯地说：“梨梨是觉得冷吗？那我把热风打开好了。”
曲梨：“不用！我是觉得热。”
于北橘听了心想奇怪，觉得热你还穿着外套抱紧身体干什么：“那你把外套脱掉啊。”
“脱掉……”
曲梨的脸一下红透了：“变态。”
于北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了。
曲梨穿的衣服还没有换，仍然是昨天战斗时的装备。脱掉外套，就只剩下里面的蕾丝内⁻衣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北橘吃吃地笑着：“梨梨对不起啦，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
“都怪你穿着情⁻趣内⁻衣勾引我，那么涩的身体，谁把持得住。”
“而且，你叫起来的声音好好听，就像唱歌一样。我还用手机录了，你听。”
还没等曲梨反应过来，于北橘就按下播放，扬声器里，几声气若游丝的喘息引人遐想，接着便是一声轻叫，喘气的节奏也紊乱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快关掉！于北橘，变态、流氓、痴⁻女！”
曲梨羞得翻下车座，一只手捂住双眼，另一只手伸向驾驶座，想要抢过手机却够不到，只好使小拳头用力地锤着于北橘的肋。
自己那种时候的声音都被于北橘录下来了，这也太变态了吧！
“赶快给我删掉！”
“明明很好听的……”
“删掉！”
于北橘没有办法，拿出手机点了点，伸臂向后座展示手机的屏幕：“好好好，我删掉了。”
曲梨这才把小拳头收回来，气鼓鼓地瞪着于北橘：“以后不准再录了。”
于北橘意味深长地轻笑：“以后不准再录，以后具体是哪天呢？”
“具体是……”曲梨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于北橘又在套路自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于北橘你有病。”
于北橘回头看着曲梨，眼神含情脉脉：“我确实有病。是喜欢你的相思病。”
曲梨无语了，这都是哪来的土味情话。
正在曲梨不甘心地想，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于北橘收敛一点的时候。
于北橘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林香雪的语音消息。
林香雪：“你之前让我找的那个饮料厂，我最近联系了几家，觉得有一个不错，你看看。”
林香雪：[图片]
林香雪：[图片]
林香雪：“就在工业园区附近，大概3000平左右。厂子带塑料瓶、玻璃瓶，还有含气饮料的生产线。”
林香雪：“想看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去。”
是饮料厂诶。
曲梨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
看到曲梨的神情，于北橘就知道她特别中意这件事了，轻轻含笑：“我记得你说，你父母是在食品厂工作的来着。”
曲梨点点头，思绪飘向很久以前的远方。
在曲梨小的时候，父母都在饮料车间工作。放学后，家里没人，她就背着书包跑到厂子里。看门的老大爷也认识她，笑着招呼她进车间。
在工厂所有的地方中，曲梨最喜欢的是一个高台。从车间的楼梯上去，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生产线的全貌。她坐在台阶最高处，把书包放下，拉开拉链，取出文具袋和习题册，把垫板放在腿上开始写作业。
有时做不出题心情烦躁，她就眺望下方的流水线。一批一批的玻璃瓶在流水线上有秩序地游动着，吊灯的照明使流水线成了波光粼粼的河流。工人们在车间的各段忙碌，时不时有人伸手去捞激流中闪闪发光的玻璃瓶，曲梨总觉得那是正在捕鱼的渔民。
看着流水线的作业，曲梨的心情都变好了。父母不忙的时候，他们会过来和曲梨聊聊天，从流水线上取下一瓶刚灌装好的饮料递给曲梨。
曲梨撬开瓶盖，刺啦的减压声，一股橘子味道的甜香气息从狭窄的瓶口喷涌而出。喝上一口，细密的气泡在口腔内翻涌着，滋滋地破裂，将汽水的甜味激出几分酸辛。冰凉可口的汽水，至少在心理作用上，比市面上买到的新鲜许多。每每这时，曲梨就眉眼弯弯，感觉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样子像极了瓶上印着的笑眯眯的小海豚。
汽水销量最好的时候，可以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里整整放满两个冰柜。夜晚走过烧烤摊，觥筹交错的除了啤酒，就是橘子汽水了。就着汽水吃烧烤，算是很多人劳碌日子中，最惬意的享受了。
可谁能料到，厂子后来竟会因为负债而关门，而父母也背上债务，被迫在其他地方辗转奔波呢。这么一想，倒觉得这些回忆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于北橘看着陷入沉思的曲梨，便知道这事情是她的一个心结。
“那梨梨，今天下午我们去看看？”
曲梨回过神来，斩钉截铁地说：“嗯，我想看看。”
当初是系统的提示，让她孤注一掷选择继续发展，而不是用钱去还贷。
虽然她知道，不论是自己还是父母，都想看到厂子重新振作起来，但自己的决定或许还是有些武断了。
现在仔细想想，自己真的有能力经营好这个饮料厂，让小海豚再次伟大起来吗？
曲梨不敢确定。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输。
自己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这个厂子了。
她想克服近年无数的失意与挫折，忘却那些日子里东躲西藏的局促。
更想牢牢抓住那些童年时候的梦，看到无数人喝下汽水绽放的笑颜。
别让它们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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