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色的感官让墨菲佐斯在拉斐尔制造出来的噪音之中准确地听出了一阵不断靠近的脚步声,来者身上那股特有的香气穿过门缝灌入了墨菲佐斯的鼻腔,让他一下子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阿诺德闻言便走向了宅邸的正门,提前为血蔷薇开了门,并邀请她入座。
“谢谢。”
血蔷薇轻轻地向阿诺德点头致意,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之后,她的脸色不再像是失去了血色一般苍白,被墨菲佐斯治愈后的手臂更是看不出有受过伤的迹象。
——今天的血蔷薇没有戴着那张印有蔷薇图案的面具,而是以她的真面目前来见墨菲佐斯。
血蔷薇一头血红的长发或许是因为长期营养供给不足的缘故,发梢处显得有些枯黄,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整体的气质,犹如一朵在夜间绽放的蔷薇花一般淡雅宁静。
“我此次来是向黑龙先生,不……是向我等的神明履行先前的承诺。”
虽然大多数时候提到神明基本上都是指的露西亚女神,所以身为虔诚教徒的阿诺德在听到这个词语的时候还稍微愣了一会儿,但在意识到血蔷薇是一名混血种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反正墨菲佐斯不久之后就要成为女神在人间的代言者,从结果来看,其实也没有多少区别是吧?
不过血蔷薇看起来确实就如同墨菲佐斯所说,身上根本看不出有半点龙族的特征,那双眼睛就和人类的没有任何区别。
墨菲佐斯已经趁着阿诺德去接待血蔷薇的空隙来到了会客厅,血蔷薇在见到墨菲佐斯之后,原本准备像昨日一样行单膝下跪之礼,但却被墨菲佐斯强行制止了。
“我说过了吧,我之所以治好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像敬畏神明一样敬畏我,不过只是为了完成交易而已。”
墨菲佐斯的双眸之中流露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哪怕是与他对视片刻都会瞬间失去抵抗的勇气。
血蔷薇在纠结了一阵之后终究只能接受墨菲佐斯的安排,与他坐在同等的高度上进行交谈。
然而这丝毫不会影响到墨菲佐斯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
——露西亚女神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混血种的神,祂从来都不会向他们这本不应该存在于世上的群体降下福音。
血蔷薇却没有怨言,因为她从一开始便明白了那个道理。
神明并非无目,祂只是不在乎而已。
但墨菲佐斯却不同,是他将他们从无际的绝望之中救出,赐予了他们新生,所以血蔷薇以及她的同僚们方才立下血誓,将用一生来追随她的神明。
哪怕墨菲佐斯明确地指出他不需要他们的敬畏与信仰。
血蔷薇翠绿的双眸之中不断向外倾斜的狂热让墨菲佐斯感到有些不自在,他何时享受过被当成神明去敬仰?恶神还差不多!
墨菲佐斯只好闭上了眼睛,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在隔绝了狂热信仰的传播途径之后,墨菲佐斯的感觉这才恢复了正常。
“说正事吧,我说的东西,你都带来了吧?”
“是的,神明大人,因为这种药剂制备的难度不小,所以很难批量制成,加上之前在实验以及其他方面的消耗,我手上的‘蔷薇之吻’只剩下这十瓶了,我已经全部带过来了。”
血蔷薇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并从随身背着的布袋中拿出了十个精致的小瓶子。
“这是什么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站在一旁好奇地关注着墨菲佐斯与血蔷薇对话的拉斐尔凑了过来,拿起了其中的一个瓶子,顺势就准备打开。
“你是想死吗!?”
会客厅内的四人之中唯一不知情的拉斐尔用他的动作成功地“惊艳”到了其他所有人,墨菲佐斯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怒吼。
然后某心理素质不过关的情报官先生便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手中的瓶子就开始了朝着地面自由落体的动作。
“!”
墨菲佐斯想要伸出手去接住瓶子,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装着“蔷薇之吻”的瓶子摔成了碎片,装在其中的液体散落一地,蕴含在之中的香味开始朝着会客厅的各个角落逸散。
“糟糕了……”
墨菲佐斯暗道了一声不妙,在之前的交涉之中,血蔷薇只是用了极为微小的剂量就隐约让他有了失控的迹象,如今整瓶“蔷薇之吻”的药力逸散在了空气之中,后果又会如何呢?
墨菲佐斯不知道,他逐渐变得燥热的躯体和愈发变得脆弱的理智让他根本无法进行思考。
最差的情况便是他会在无可遏制的怒意之中变回本体,然后……
然后一切都完蛋了,恐怕到时候墨菲佐斯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即便是布拉德利,也必然阻止不了人类拿出所有的黑科技往他的身上招呼。
墨菲佐斯已经顾不上找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算账了,他用仅剩的理智与本能做着对抗,即便如此,他身体的一侧已经在香气的诱导之下开始龙化,他的右臂夸张十分地隆起,致密的龙鳞覆开始覆盖,手部亦化作了龙爪的形状,另外一半身体也隐隐出现了即将步后尘的迹象。
这还是墨菲佐斯刻意控制的结果,因为这样能将损害降至最低,不管是他身上哪个其他的部位先完成龙化,都会使他具备摧毁整座大宅的力量。
而另外一边的血蔷薇情况就比墨菲佐斯好上不少,她毕竟是“蔷薇之吻”的制备者,加上这种药剂需要用她的血作为引子,本身就有一定的抗性,但即便如此,她体内的龙血浓度依然大幅度提升,瞳孔随之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与墨菲佐斯一样的黄金蛇瞳。
“回来再找你算账!”
墨菲佐斯艰难地从牙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并用最后的理智控制自己的身体朝着屋外的方向飞奔而去,如果能在彻底失去理智之前远离圣城,那一切都还有救。
“神明大人,用这个,请您吞下它!”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墨菲佐斯感觉到自己的手中突然出现了几粒药丸,他已经顾不上药丸是否会存在危害,直接将它们一股脑地吞下了肚子。
万幸的是,血蔷薇给的药丸迅速地产生了效果,墨菲佐斯在另外一半身体完成局部龙化之前重新在香气的诱导之下找回了自我,慢慢地恢复了人身。阿诺德也在事情发生的第一刻便打开了窗让香气飘出屋内,此时剩下的香气已经无法再威胁到重获理智的墨菲佐斯。
脆弱不堪的浴袍已经在刚刚的“灾难”之中彻底碎成了布条,墨菲佐斯光赤的背上不停地向外渗着汗液,嘴里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刚刚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墨菲佐斯消耗的心神与体力甚至比和马尔斯打上一场还要多。
墨菲佐斯将头扭向了全场唯一一个“猪队友”,后者已经被突**况吓得失禁,这下被墨菲佐斯死死地盯着,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我真的失控了,我保证我第一个就吃了你!”
墨菲佐斯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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