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女孩，我稍微有些失神。
说起来，比起看到这个年纪的女孩化着不成熟的妆容，我倒是更喜欢看到她们流露出真实情感的模样，毕竟人只有在绝望时才会露出真实的情感，偶尔看到这种表情，倒也是有趣的消遣。
啊，我该不会走上了某条变态的道路吧？
或者是说杨梓的眼泪引起了我的共鸣？
我16年的人生里，除了出生时，有哭泣过吗？
貌似没有。
我不厌恶眼泪，不排斥懦弱，但也不需要这些。如果我在出生时就拥有自我意识，我肯定不会那么大声地哭出来了。
因为出生在这个世上，只是意味着刚刚踏进深渊罢了。
杨梓的确是个人才。我喜欢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因为这种家伙往往更容易掌控。
其实我很不理解，杨梓为什么以为我对她的身体饱含欲求，甚至妄自猜测我的喜好，穿了一身校服来到我的房间。
我倒也不是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感兴趣，但对我而言，那种事情应该排在最后。
虽然杨梓很漂亮，但她还没有好看到让我丧失理智。
她在叙述自己的往事时，眼泪一直在往下流，我本以为她还在故意演戏，所以在她讲话的间隙，偷偷做了好多小动作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但她都没有发现，我也基本确定她说的是实话了。
人在撒谎时总是会偷瞄别人的反应，并以此为根据来完善自己的谎言。
在她说完之后，我拿起桌上的手帕纸，朝她走了过去。
可她很不给面子地躲开了我。
拜托，我看上去就那么变态，想要在少女泪眼婆娑的时候侵犯她嘛？
将手帕纸交给她后，我对她许下了承诺：
“你只要帮我做事，听我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平安地留在草间私立高中，这就意味着你可以升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彻底和悲惨的过去说再见。”
“做事，你指的是什么...”
看样子经过我的提醒，杨梓已经开始认真考虑为我做事所产生的的后果和代价了。
但老实说，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升到上位班级，我暂时没有那个兴趣，而且就算我真想这么做，凭区区一个杨梓，完全没有办法给我提供任何帮助；在班级甚至校内掌握话语权，这对于我这种不善社交的家伙来说更是痴人说梦。
如果是想要体验一下普通高中生的生活，以此为要求胁迫杨梓让她和我交往，倒真是最好的选择了。但一旦和杨梓这种女生产生联系，我在年级之中一定会变得引人注目起来，我不想这样。
于是我只好给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所有事，什么方面都有，也有可能什么都不需要你做，毕竟我自己都没想好自己要做什么。”
杨梓眼中泪水还未完全流尽，此刻的她意识到，自己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
“你，你能向我保证吗？”
几乎是带着一丝恐惧，她颤颤巍巍地问我。
“多说无益，不如就从这次考试开始吧。”
回到书桌旁，我拿起早就为杨梓量身准备好的复习资料。
我讨厌“诺言”二字。
我以前多次被这两个字所欺骗，但说实话，我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所以也没有受到多大打击，但是我身边很多人，都因为“诺言”二字而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这不足以成为我厌恶“诺言”的理由。
人类是一种靠互相欺骗活到现在的生物，“诺言”二字与谎言无异，我是不会因为这两个字而相信什么。并且我自己也毫不介意暂时用“诺言”取得别人的信任，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在毫不羞愧地违背“诺言”。
但是，我讨厌“失败”，我无意成为什么“最强”，可只要我做的事情，我参与的“表演”，总可以取得成功。
哪怕，会因此让身边的人...
啊，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定了定神，我再一次看向面前的少女。
“我，岳薇，会帮你度过这次考试。”
这句话其实是对我自己说的。
2
根据之前和杨梓复习时的记忆，我为她专门整理了一份复习资料，这次我是认真的。
我虽然不是什么天才，即使用尽全力在这所学校里也不一定能考到第一，但是指导杨梓这种成绩在年级排在中下位置的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了方便指导，我让杨梓坐在了我的旁边。每一次我探过身子教她题目时，她总会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我倒是不会感到被冒犯了什么的，但是你这种反应，真的很影响效率，离周五的考试还有仅仅两个晚上，如果你是这种状态，谁都帮不了你。”
“......”
虽然没有得到正面答复，但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梓明显沉稳了许多。
如果不是在我探身过来时握紧拳头就更好了。
一旦沉下心来复习，时间就会过得非常快，一眨眼已经到了凌晨一点钟。
“好，今天的复习基本结束了。”
合上书本后，我这样宣布。
“啊？”杨梓拿着笔，愣愣地看着我：“可是，可是第五部分和第六部分的内容还完全没有复习啊？”
“那些留着明天晚上复习。”
看样子杨梓没有明白我的用意。
“反正只要通过这次考试就可以了，对吧？既然这样，考试前一天临时抱佛脚才是最好的选择，以你的水平，我担心在这种高强度情况下复习，你可能会在考试时由于过于紧张而导致遗忘。”
或许是我的话过于直白，杨梓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同时她也拎起了自己的包，用着很不友好的语气说道：
“好！那我回寝室了。”
“站住，你想去哪里？”
我一把抓住了正要离开的杨梓。
看见我伸过来的手，杨梓呆里了几秒，又放下了包。
“果然还是...”
“行了行了，我没那个意思。”
我怎么有一种这个女孩比我还积极的错觉？
“那你...”
杨梓很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这么晚回去，万一碰到巡查人员，你要怎么解释？”
“这...”
“你现在处于濒临退学的关头，万一还因为几率问题受到处分，那就一切都完了。”
“那你说怎么办？！”
我感觉杨梓本来想责怪我没计算好时间，但思考了一会儿后还是没说出这种话。
“睡在这里吧。”
“啥？”
少女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我。
“你睡在我这里吧。”
“你到底...”
完了，现在杨梓肯定把我当成一个有奇怪癖好的变态了。
“你可以睡在我的床上，我睡在沙发上，我都无所谓。”
我自认为已经像一个绅士一样了。
“为什么，我现在回去也不一定会碰到巡查人员吧，再说了万一明天早上出门碰到了同班同学该怎么办？”
她对我还是有着本能的排斥，但我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她住下。
“你打算拿你的未来做赌注吗？”
“......”
“还有，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你回去洗漱一番肯定要到2点多了，明天你打算几点起床？如果你回寝室的话，肯定会放任自己睡到8点以后吧，但是在我这里，我会强制让你六点起床，抓紧早上的两个小时继续复习。”
“......”
“至于你说的早上会被学生看见，只要等到临上课前在出发就没有问题了。”
“......”
杨梓还是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因为我大概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要挟我。”
“洗，洗漱用品怎么办？”
“我有一套未开封的备用品。”
我的习惯是防患于未然，没想到这些多买的物品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那我睡沙发吧。”
“不，你还是...”
“我不想睡你的床。”
可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虽然内心有一点点不爽，但我还是故作大方地耸了耸肩：
“那好吧，你可以去卫生间干你自己的事情，我的卫生间锁是好的，你可以随便检查。”
杨梓又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像是认命一般叹了口气。
“那就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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