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壮观呢…这副景象,不论我亲自观摩多少次,那股残留的发自内心的震撼都无法被彻底消除,就像…”“就像无垠宇宙中的璀璨星河。”闻言,男子默默地弯腰向自己身旁的那个存在致敬。
“你们文化中用来修辞的比喻手法,我没有用错吧?”“自然没有,我的大人。不如说,您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运用它了。”“嗯,那倒是不错。”男子一边奉承着,同时低下头颅。可他的双眼不知为何却在无意中瞥到了那位所谓大人藏匿于盔甲下的些许真容。
“大人,您……”“无所谓,反正这里只有你和你的部下。”伴随着低沉的嗓音,一副冥冥之中仿佛正有热气透出的面庞转向了男子。“我相信你们对于国家真正领导人的忠贞不渝。想必你们也有这个觉悟。”“那是自然的大人。不过…为了方便以后的活动,还请您多多注意仪容。”“……你们碳基生物的准则可真麻烦。”“大人,准确来说,是类人的准则。并非所有碳基生物都同我们一般…木讷。”“也许是那样吧。”头部被一层铁皮紧紧包裹着的未知生物再次瞥过面庞,望向之前被男子所称赞的那所谓景象。
“这是您的文明给我们带来的奇迹,也是您的种族智慧的结晶。”男子踱步至栏杆旁,一脸憧憬地望着那在昏暗中若隐若现的石壁。“不,这石壁上的内容是由你们类人直接雕刻的,石壁本身也是这颗行星的产物,与吾之一族无关。”“大人,我是指雕刻的内容。”男子举起双臂,一一指认石壁上所雕刻的文字与图案,如数家珍。
“那是星记元年,星空之神降临之日的图案,我等类人自那日起便作为星空的一员而活,拥有了除了生物本能以外的存活意义……这是历次宇宙大战的缩略图,在星空之神的庇护下,我们的国度一次次粉碎外敌的进攻,于逆境之中成长。还有……”“嘘…安静。”“怎么了大人?”男子正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不禁愣了一下。
“别吓到孩子们了。”只见一群闪着蓝光的光团缓缓地从石壁下方的黑色深渊中升起,如同精灵般地盘旋在那未知存在的身边。“看来年幼的神之子们是感受到了神使大人您的气息,并因此而靠拢。”面对这群看似不起眼的光团,男子可是一点也不敢马虎。他知道这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东西至少已经存在了数百个标准年,而且它们蕴含的恐怖能量可不是自己一介类人能够承受得了的。
“孩子们的状态看来很好,你做的不错。“大人,您过奖了。”擦了擦额头上因为高温而溢出的汗珠,男子心中不禁乐开了花。神使的一个肯定,对他来说绝对是拥有重大意义的。“不过,仅仅这样。还不够。”“什…”咯噔一下,他的内心又由高峰跌入了谷底。
“大人您还有什么不满的吗?如果有吩咐还请您指示!”“相比与其他势力,我们的有生力量过于不足。”神使挥了挥手,那些光团便离开了两人周围。再次潜入深渊之中。“我们星空之灵的生命周期过长,这是一个致命的弱点。虽然我们的个体战力可以弥补这一先天缺陷,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大人,您的意思是?”“启动那个计划。”“???可是,您说过,那是…”“为了我们共同侍奉的星空之神的最终胜利,任何牺牲都是可以接受的。你和你的部下尽管去施行计划,后果由我来承担。”“……我明白了,大人。”
“还有……”“怎么了,大人?”神使作为不同于类人的纯理性生物,它们的思想鲜有迟钝,因此现在男子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危机感。“那张壁画是什么?”“啊,那张是上个纪元星空之神御驾亲征,为我们从暗联手中获取领土而进行谈判的场面。我想大人您当时应该也在场吧?”“……正因为我在场,所以我很明确,星空之神大人见了这面壁画怕不是会怒火中烧,到时候就可不是什么好事了。”“这么严重的吗?”“星空之神大人迟早会视察这里的,在这之前你尽快解决问题吧。要知道,那场在你们看来十分成功的谈判在我们看来并非如此。”“我明白了。劳您费心了。”
神使大人渐行渐远,男子低弓的腰背也再次挺直。神使的话中的信息他自然听出了一二,但是真相不是他应该知道的,也不是他能知道的,哪怕他真的想要知道。可是,为什么这副壁画不能入星空之神大人的法眼?
凝视着昏暗中微微反光的壁画,男子沉思了良久。壁画之上,栩栩如生,貌似正在唇枪舌战的两大集团领导神威武万分。相比之下,夹在他们中间地板上的某罐已经破碎了的液体就显得十分不起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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