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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终究来临的那天(1)

第六章 终究来临的那天(1)

神纪99年4月9日

早上7:13

清晨,依莉莎像往常一样从床上爬起,伸了伸懒腰,似乎对休息还犹豫未尽,睡眼朦胧的看着周围,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床单,内心也似乎有点低落了。

或许是在下面吧,依莉莎这样想着。

在下面她一边呼唤着提娅丝的名字一边打着呵欠,疲惫感并没有随着休息而消失,来自身体上的疲惫感不停告诉她快点休息,但对于依莉莎这类可以抵抗精神上疲惫的物种来说,这样的疲惫感恰是身体虚弱的正面,如果之前所说的那样活着就是一种奇迹了。

随着她步伐跨出的平稳和坚定,精神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尝试着找些东西来说,然而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她停在水缸前,把杯子当作水瓢从水缸里取出杯清水,在早晨一杯冰凉的清水刺激下她大脑逐渐活跃起来。

脑里开始梳理着要对提娅丝说的东西,让她开个假的死亡证明以及邀请提娅丝去她的新家。

这样真的好吗?

来自记忆中提娅丝的话语告诫着她一旦离开世界舞台就永远无法返回了。依莉莎晃了晃脑袋,脑海里的告诫也随着消失,依莉莎现在比以前更加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提娅丝也对她说过活着要快乐。

提娅丝的话语矛盾一体,一边劝着她坚持,一边告诉她要快乐,但依莉莎没有因为这种矛盾而迷惘过,对她这言这样矛盾更多传达的一种“你喜欢就好的”话语。

权力、荣耀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显得无比遥远,这都是因为自己魔法丧失而引起的。权力追求过,因为需要;荣耀也追求过,那是为了不让别人无视自己的存在。

但现在这两样的东西成了她的毒药,苦而刺痛着她。

要避免,她只能抹除有关自己的一切信息,然后在边缘地带默默的低调活着,和伊德克过着平平凡凡的生活,这样做至少她能保障微不足道的幸福,能在被世人唾弃的茫茫人海中触碰到只属于自己的精神支柱。

“去哪里了?”

依莉莎才想起提娅丝可能是出门了,她的行踪十分不稳定,有时候可能仅仅是心血来潮就消失不见了。

依莉莎整理自己的打扮,刻在骨子里的高贵、优雅让她外出前都要好好整理一下仪容仪表,并不会因为自己什么都不是而开始怠惰。

提娅丝的手艺十分好,暗红得像凝固了的黑色血液的花纹让依莉莎感觉到血族特有优雅感,只不过这里的优雅不是指任何气质,也不是能和高贵可以联想在一起的东西。

如果硬要和什么东西挂钩,那这个东西总可以让包括依莉莎在内任何人战栗,那即是死亡。花纹构型朴素,在黑色背景色下若隐若现的暗红花纹给人种神秘感,这种是名为死亡的艺术是只有血族才能理解其艺术高雅。

理解其艺术的优雅、神秘的依莉莎却有点失落,因为这件衣服显得衣服主人特别的窝囊,原本给人神秘、未知的恐惧变成了对自己的诅咒。

在欣赏的同时依莉莎觉得有点不和谐,为什么提娅丝要做血族风格的衣服呢?明明是个龙人,又为什么在尝试理解着血族。依莉莎也没有深究,她的行为充满了不稳定性和随和性,无法用任何角度解释。

依莉莎慢慢推开门,透过门缝确定外面没有东西才安心把走出去,再轻轻把门掩上。

外面格外的明亮,没有山中清晨黎明的灰蒙感,阳光笔直照射进树林里,一块石头、一片树叶都格外的明显,沾在树叶上的初露如同做工细致的钻石般在阳光下产生珠宝特有的有晶莹剔透感。

依莉莎发现原来还有这样的清晨,在她记忆里清晨都是灰蒙的,等阳光驱散了山里的迷雾后就已经是早上。她细细看着这再普通不过的清晨树林,想走进去转一圈,但她很快打消这个想法,因为这美丽而又普通的清晨树林是有魔兽出没危险领域,

她记得提娅丝住在森林空地上,屋子后面说不定还有东西,拐角后她发现后面有个搭着烟囱的木仓库,烟囱时不时还冒着如白烟。​

那就是提娅丝的工坊吧,依莉莎在门前自言自语着。她礼貌的敲了几下门,几秒后才打开门进去,看看提娅丝大清早在工坊里做些什么事。

“早上好。”

依莉莎推开门就看见正对着一堆玻璃仪器发呆的提娅丝,提娅丝慢摆拍才意识到有人进来了。

日常的寒暄后,依莉莎靠近观察着那堆仪器,在她眼里是大管接小管而已,仪器只不过里面盛着五颜六色的液体才显得是那么特殊。

依莉莎看见工坊全景脑里就已经推理出猜出七七八八,这里与其说是工坊不如说是一个大一点的杂物房,房间四壁整齐摆放着着各式各样的植物,甚至还细心把植物们间隔分层。里面存储的植物绝大多数自己没有见过的,有的甚至能发散出清香味。

“你在做什么?”

从开门进入那刻后就看见的提娅丝一直盯着这个看,依莉莎自己也好奇的凑近去看看。

然而在她眼中只不过大瓶子的液体不断被火加热,后面的管子却不停有液体滴入小瓶子里,虽然不知道是在等什么但感觉得出这是个很厉害的东西。

“这是秘密哦。”

“我就知道你这会这样说。”

依莉莎耸了耸肩,她已经预料到会这么说,短短一两天的相处对提娅丝喜欢卖关子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只是玩玩你而已,要这么认真吗?要不要我给你仔细讲解一下。”

“你就饶了我吧,你不如拿着实物对着我说怎么用。”

依莉莎果断拒绝一脸坏笑的提娅丝的和善邀请,她清楚提娅丝是认真的想把她知道的东西传播出去,绝对不是为了炫耀而在卖弄知识。

如果是个实物依莉莎或许还会颇有兴趣的加入讨论,但那满满学术理论和演绎实在让她提不起精神,除非是在讲挖掘光的魔法理论,因为只有这个无论怎么讲都有插口的余地。

“有时间吗?想和你说件事。”

先瞥了一眼依莉莎再看了眼桌面上的仪器,提娅丝才点头示意依莉莎继续说下去。

“就这么多?”

其实依莉莎没开口讲,提娅丝心里已经领会到她想干什么,但出于礼貌还是认真听她讲完了。

无非是要提娅丝帮助她作出一个假死出来,好销声匿迹,再陪她和她姐姐暗中见面,最后去她家住。

依莉莎双手搭在提娅丝肩膀上微笑点点头,光看着那客客气气的微笑提娅丝就能感受到依莉莎想让自己全部接受,尽管没有说出口,但与她气质格格不入的行为早以讲她出卖。

尽管如此,提娅丝却没答应她的要求,又或者说没有拒绝她的要求。

“你就不能在考虑一下吗?”

“哎,怎么说呢?我还是喜欢到外面走走。”

提娅丝意味深长解释着,但在依莉莎看来并不这样,人与人分别一次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个说法在提娅丝身上更是被无限的方法,与这种行踪飘忽不定的人更是讲究缘分。

“别想这么多,我只不过是你身边的一名过路人罢了。”

“亏我把你当朋友看。”

“当然,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旅行。”

像是开玩笑似的对依莉莎发出了邀请,依莉莎若有所思靠在墙上无视了提娅丝的话。

“如果有机会一定会去。”

声音越说越小声,在话语的最后只留给了惋惜、无力。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思考角度,无论怎么看两者本就是对平行线的,但这混乱时代这给了两条直线相错的机遇。

依莉莎侧着头,把放在提娅丝的视线转向别处,而背对着她的提娅丝正注视着手上的药物配置,两人毫无话题、毫无交际。

如同提娅丝所说的那样,只不过是对方的过路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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