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外面有个小女孩找你，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好像要咬人啊。”
就在陈礼先和张雅情二人商讨的时候，外面的车夫喊了一声，两人齐齐转头，是龙灼？
随后张雅情立马走出马车外，只见龙灼正两手插在裙子……呃？她这是飞行失误了？衣服上怎么全是破洞？
“飞的时候肚子饿了……看见一鸟窝里有蛋就……”
龙灼整理一下自己头上插满树枝的头发，可恶，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吃饭那次不是别人供上来的？
“姑娘，你妹妹？”
“是的，不咬人，大叔。”
张雅情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终于，龙灼也许是玩累了，就回到了马车里，这个马车是陈礼先他们前面在客栈找的，价格张雅情自然有办法，不过很有趣的是，龙灼一回到马车里，听到陈礼先和张雅情跟她讲的要把她送回去之后，立马就不乐意了。
“啥？”
“送我回去？”
龙灼挤眉弄眼道，好像一副自己听错的样子。
“怎么了？有问题？”
“你们是不是对神族有什么误解？我家怎么可能会在这片大陆上？”
“那北域……”
“那是苍王伯落龙族的坟墓！你们这群傻瓜！”
龙灼咬牙切齿地说道，眼角还有些许泪水。
“我们一族自从不入轮回活着的就我们三个，其他族人皆因为没有轮回被时间磨损到染尘了！”
“染尘是什么意思？”
“染尘就是神族惹上因果从无因果状态跌落到有因果状态，就像一个正常人突然得了一种病一样，只会慢慢腐朽，到最后化为这片星空的一员。”
“等等……你说你们三……”
就在这时，陈礼先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哈德伽罗……伊莎贝拉……遭了！姐姐那边！
“那位，是我哥哥的妻子，离煌神翼。”
“不过你放心，离姐姐是好人，她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你们神族的名字都是四个字么？”
“那是神尊，是尊称，就像我的尊称是伊莎贝拉，哥哥本名叫龙文，尊称是哈德伽罗。”
“不过有一点，离姐姐的实力是所谓九大天道唯一最接近念神的存在，甚至有传闻她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念唐三花，如果念唐三花不动用轮回还不一定打的过离姐姐！”
“卧槽？！这么厉害？那你们当初怎么发展到了这副模样？”
“呵呵，交出自我去接受轮回，无异于普通人出卖灵魂去换取财富，你小子根本就不知道几万年的族群一生的凯歌在最后面对全族的生死存亡的时候，是选择放弃尊严好，还是选择成为阶下囚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离姐姐其实并没有答应我哥哥的求婚，她……怎么说呢？”
龙灼玩弄着自己的小裙子，陈礼先和张雅情对视一眼，也坐过来，想听听她讲讲以前的事。
“离姐姐，生下来就是一衍的存在。”
“生下来……就是一衍？？？”
陈礼先傻了，他虽然不知道神的境界跨越有多大，但是一衍，据他所知就一个大狱神官是这种实力吧？这眼下又突然冒出来一个一衍？？？
张雅情也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与自己师傅一样实力的人，这种存在活了几个亘古了，真的可能吗？
似乎看出了两人的惊讶，龙灼这时就扬起道，哼：“这下你们知道我们苍族的厉害了吧？！所以啊，以后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没准我哪天……”
“你是我妹妹，我当哥哥的教训妹妹也是天经地义的吧？即使你是神族？”
“威胁神族只会让你自己自讨没趣……诶诶，别过来，我继续说就是了！”
龙灼正想还口，就看见陈礼先一脸坏笑地靠过来，死变态，哥哥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会保护龙灼的！怎么可能会让我受这种欺负！
“离姐姐其实从某种意义上不算是我哥哥的妻子……”
“怎么说？”
“她没有……”
龙灼突然咬紧牙关，仿佛想到什么很可怕的事一样，握紧拳头，长舒一口气，最终凝珠道。
“人，有人性，就是感情。”
“神，有神性，就是没有感情。”
“可是离姐姐连神性都没有，虽然她有堪称世间序列之上的一衍的实力，与大狱神官共称大罗无敌，但是她不会动，甚至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句话……都没说？”
陈礼先蒙了，这是啥？得了什么病？神也会得病？
“虽然离姐姐生下来就是一衍的实力，但是她没有因果上的活动，即使有人伤害她，她也没有反应，如果用你们人间的话来说，就是她瘫痪了，生下来就是个废人！”
“等等，如果这位离前辈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那你哥是怎么和人家在一起的？”
这时张雅情开口了，女生的天生就对这种男女之事很敏感，你们该不会是看别人是废人就强占别人吧？
“啊这……”
龙灼扣扣自己的小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
“神族也会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吗？”张雅情黑着脸说道，人家都没同意你们就擅自做主？
然而，细心的陈礼先却一直在思考，从前面大狱神官对她的启发来看，不能把神这种存在用普通人的思维去理解，人家的成婚未必自己人间的那种成婚，也许是某种特殊关系。
“你还有话没说完吧？”他思索道。
“不过神族的成婚，乃至任何的亲情关系，都是不存在的，只是嘴上说着玩。”
“神都没有生命了，也没有肉体，怎么可能会成婚一说？”
“那你怎么说哈德伽罗和这位离前辈是一对？”
“说着玩也不行吗？在神族里，认可对方是自己的某种虚假亲缘关系，是一种认可对方的手段，比如兄弟，姐妹，乃至母子，父女。”
“那怪可惜的，我还以为我又有一个老婆。”陈礼先耸耸肩，他正想多可惜没了个老婆，结果谁知道后面突然隐约冒出一股杀气，直勾勾地看着他，让他脊背发凉。
“老婆……我开玩笑的……你也听到了，龙灼都说了神族之间的亲缘关系是假的啦，是一种认可……”
正在拔剑的张雅情所有所思，并收回了兵器，紧接着撸起袖子，砰的一拳打在陈礼先肚子上，直接让他口吐白沫昏过去。
“家庭地位一目了然啊……”龙灼看着看着瘫软过去的陈礼先，非常怜悯的样子。
三人又等了一天一夜，这才到了南域边界，到了南域之后，张雅情就下了马车，这里距离天星宗应该还有两百多里，很快就到了的，其次是皇城那边。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去大楚遗迹一趟，给 陈礼先重新做一具躯体，好方便二人的生活。
一路上，龙灼有意无意地看着张雅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中间有好几次都被张雅情注意到了，问她呢她又不说，神神秘秘的。
“你……喜欢他哪里？”
终于，过了好久，正在玩马蜂窝的龙灼丢了手中的玩具，顶着一头黑压压蜂群的她有些好奇地说到。
张雅情望着龙灼头上那块成被子的蜂群……马蜂也能玩起来么……真像小孩子……要不是自己修炼一剑来春，动物对自己的气息和普通山石树木没区别，造就遭殃了。
“你是说他？”
“对，见你实力应该也不差，我不清楚人间的修炼等级，但感觉，你今后，成神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能成神？”张雅情问道，不知道为什么龙灼一说这个字挺让她兴奋地，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这两个字张雅情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可以更好的保护陈礼先。
讨厌的家伙，满脑子都是你，哼！
紧接着龙灼就叹了一口气，她似乎看出了张雅情的心思，打趣道：“为什么喜欢他？要实力没实力，要长相没长相。”
“你觉得我跟他不合适？”
“这不是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有更好的选择，如果我没猜错你追求者应该也不少吧？而且一定都比他强吧？”
“所以，比起选择问你师傅也就是大狱神官的事，我更好奇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我反正是不能理解的，这种实力相差太大的感情……甚至打个喷嚏都能把他吹到十万八千里上。”
“诶，怎么不走了？你不是还有什么事吗？”
龙灼正说着，她突然注意到张雅情停下来，低着头，只能看着她抿嘴，头发把眼睛给盖住了，看不到她在想什么。
我说错什么了吗？龙灼第一时间想到，难道这两人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前世就在一起了？
良久，张雅情继续迈出了脚步，这次她超过了龙灼，好像不想理她的样子，把她甩在了后面。
“喂，你干嘛啊？不至于问问就生气吧？”
龙灼有些不解地说道，她立马跑过去，挡住了张雅情的去路。
紧接着，她就发现……
张雅情居然在笑！还是近乎忘我地笑，一手捂着嘴，眼里全是泪水。
那愈发放肆的笑声仿佛是在告诉龙灼，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一般！
“对……确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他。”
“他没有给过我任何山盟海誓，也没有能力给我想要的一切，甚至特别弱小，需要我时时刻刻去保护他。”
“所以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有轰轰烈烈的爱情？要他比我强？甚至不可以被我保护？”
张雅情很平静地说道，与她前面那近乎要把地给踩透的架势来看，确实很诡异。
龙灼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这幅反应？难道自己冒犯她了？
“等等……”
突然，张雅情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心跳了一下，那种突然袭来的诡异感，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山石、竹林和瀑布，都仿佛长着了一张脸一样，化为刚刚龙灼那副问她的样子，紧紧地靠过来，张出血盆大口。
“我……为什么喜欢他？”
呢喃着，张雅情回想着自己与陈礼先之间的一切，她思绪快速飞过今天昨天前天，过往的种种仿佛都在眼前重演，紧接着她愣住了，像寺庙里听到钟声的高僧，这一刻，仿佛有什么无形地枷锁控制住她一般，锁住了她的命喉。
“爬过去……”
“爬过去……”
黑暗中，张雅情感觉自己鲜血满满，浑身上下都是伤，眼看就要死了，而这时正好前面有一个男人朝她跑过来，把她搂住。
“喂，你没事吧？你不要紧吧？！”
“我不甘啊，我还没看完这个世界……我还没遇到过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既然如此，那你就喜欢眼前这个救你的凡人吧！”
某一瞬间，一道声音，它仿佛听到了张雅情的诉求，就在陈礼先初遇张雅情的那个夜晚，紧接着它就牵动了那么一丝的因果线，将两个不可能命运牵到了一起。
回想起自己当初第一次遇见陈礼先的景象，张雅情惊恐地大叫道。
“我是谁？！”
“不……张雅情是谁的名字？”
“不对……我不认识什么公孙慧云……我没有和什么圣人为敌……”
“我从来都没有去过仙界……也没有去过圣域……更没有选择过什么炼道！”
“这张脸……是！”
“这是我死掉时候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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