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时，门外的冷风狠狠地灌进屋内，惹得不少酒鬼大声抱怨。这里和帕提亚帝国的酒馆并无不同，亮黄色的灯挂在天花板上，将整个室内照得亮堂。壁炉挂在屋子里侧，污浊的空气中混杂着劣质酒精的味道，足以所有小孩子从屋里熏走。
酒鬼们三三两两地围在原木桌旁，或是一边喝着酒一边高谈阔论，或是不省人事地倒在桌上，等着谁来将他们带走。他们之间很少有穿着铠甲的骑士，大都是城内的平民，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聚集在酒吧里消遣时间。
位于酒馆最里面的则是放置酒水用的吧台，一个胡子邋遢的大叔一边擦拭着刚刚收回的酒杯，一边用略显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叶歌。等到叶歌走过来了，他才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沉声问道：“你要喝点什么？我们这里可没有太贵的酒。”
“什么都行。”叶歌在他身后的酒柜上扫了一眼，无所谓地说道。
“那就先试试萨姆酒吧，大家都爱喝这个。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喝酒的样子。”大叔弯下腰，从柜子里取出一瓶新酒，又将刚刚洗干净的杯子放到叶歌面前，“一瓶两个银币。”
“你说得对，其实我不喜欢喝酒。”叶歌在口袋里摸出两枚银币递给这个大叔，徒手将酒瓶上的木塞拔掉，“但还是先试一下吧，说不定试过之后就感兴趣了呢。”
“你应该不是城里的人吧。从外面来的？”大叔看着叶歌的动作，心中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因为在这个酒馆里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叶歌更加另类的人，无论是从衣着还是谈吐，他都和那些平民显得格格不入。
“这很重要么？”叶歌将酒液倒进木杯里，很快便闻到了一股酒精味。相比起那些橙黄色的劣质酒，这种酒的颜色反而是浅红色的，有些类似于以前他见过的红酒。
由于此界存在着大量的魔女，所以农业反而是最不被几个帝国所看重的行业。魔女们有太多办法让农田增产，必要时候甚至能够强行降雨或是停雨，没理由会缺乏粮食。与之相应的，酿酒业快速发展起来。酒水虽然不至于和白开水一个价，但也算不上什么奢侈品，像这种能卖到两枚银币的酒更是少数。
“可你也不像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大叔摇了摇头，自嘲道：“我见过那些人几次，他们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平民甚至连靠近他们都不被允许。”
“我确实不是贵族。”叶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杯里的酒液，味道居然还算不错。除了有些酸以外，里面还有一股葡萄的甜味在里面，酒精的味道反而少了很多。比起那种高度酒，这种酒更像是那些酒精饮品。
“那就应该是暂住在这边的商人了吧。”大叔稍稍松了口气，颜笑眉开地将银币收好。期间又有几个酒鬼过来添酒，都被他用最快的速度打发走了，看样子是想和叶歌多聊两句。而叶歌也从那些人的称呼里听出来，这位大叔就是酒馆的老板。
“唔……也不算吧。我只是路过这里的旅人，应该很快就要离开了。”叶歌不愿意说谎，所以摇了摇头。
“旅人吗……这样的大雪天也要继续去旅行么？”大叔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稍稍有些意外。一般来说，旅人们大都会是一幅风尘仆仆的模样，哪怕坐下来喝酒也很难拿出太多钱来，更别说要像叶歌这样穿得干净整洁了。
对凡人来说，一城一地之间的距离便足以难倒大多数人了。除非是经过严苛的锻炼，不然大多数人都必须借助马车之类的代步工具才能跨越整个城市的距离。至于更加高级的传送阵，一般的平民是用不起的。
不过帝国并没有明文禁止公民们离开各自居住的领地，再加上此界的许多小说都是用旅人作为主角，所以酒馆老板对这个词也不算太过陌生。在那些小说里，旅人们要么是得到了魔女的赏识，要么就是有着过人的毅力，然后得到了超越常人的力量。
大概是因为，写小说的人里面混了几个不务正业的魔女，而她们所带来的专业性很快引领了整个小说行业的潮流，所以大伙都开始往自己的小说里加入了相似的魔幻元素。至于那些悲剧苦情故事，除了魔女们大概是没多少人爱看的。
“等雪停了再出发吧。”叶歌想了想，点头道。在凡人眼里，想在这样的大雪天里继续旅行未免也太过惊世骇俗。哪怕是那些过分努力的骑士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里离开城市的庇护，那已经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了。毕竟骑士也是人，不吃不喝不睡肯定是会死的。
“那住的地方找到了吗？没找到的话可以花点钱住酒馆里，等雪停了再离开就好了。”大叔继续洗着那些洗不完的酒杯，试着提议道。
“那就麻烦了。”叶歌端着酒杯，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一个银币可以住两晚，附赠一杯啤酒。等酒馆打烊以后，我再帮你打扫一下吧。”大叔笑起来，主动给叶歌添酒，“能给我说说你的经历吗？如果是在各地旅行的话，应该能见到许多有趣的东西吧。我估计自己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你想听什么？”叶歌终于理解了对方的目的，微微歪头问道。
“看你的发色和瞳色，应该是从北方核心区域那边来的吧。那边真的有那么繁华吗？听说我们国家的核心区域从来不打仗，贵族老爷们也是住在里边。”大叔有些感慨地说道：“虽然打仗不至于打到我们这种边塞地方来，但经常要从这里调兵，有些小伙子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图个什么。”
“谁知道呢。”叶歌低头喝了一口酒，没有回答。
因为他不是艾肯瑞帝国的人，之前也不是在艾肯瑞帝国旅行，自然说不上来。不过刚才他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像自己这样的黑发黑瞳似乎是艾肯瑞帝国独有的，所以就连酒馆的老板也没有过多地怀疑自己。
“要是这次战争真的能多结束一段时间就好了。听说今年冬天结束以后，新皇就要正式登基了。到时候我们的盟国也会派使节团过来观礼。”大叔见叶歌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识趣地换了个话题。在酒馆做了这么久，他还是懂得一点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至于搞得大家都尴尬。
“那也是要先经过这座城市吧。”叶歌闭上眼睛，轻笑着问道：“你说，帕提亚帝国会派怎么样的使节团过来呢。”
“无非就是派几个领头的骑士，再添几位随行的魔女罢了。”大叔不疑有他，大笑着说道：“平时我们也能在要塞里见到几位魔女大人，倒也没必要特意跑过去看。”
“说的也是。”叶歌叹了口气，倒了倒自己空掉的酒瓶，又摸出几枚银币来，“能麻烦再添点酒吗？我会付钱的。”
PS：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是睡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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