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由于之前本来要给你担当单独导师的老师，突然怀孕了，不得不请孕假。学校一时间人手不够，所以，就不得不让大四即将毕业的夏栀莞学姐来当你的导师。』
『大致了解了。』
我应了一声，注意力却全在教导主任身后的栀莞学姐身上。
学姐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站在老师的身后，却一点没有学姐的稳重，俏皮地朝我小小地挥了挥手，活像个小孩子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是早早就认识了吗？怎么看你们很熟的样子？』
『嗯，这应该可以说是运气吧。』
『正好，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老师被换了生气呢。不过呢，栀莞也是我们一直都引以为豪的学生呢，专业水平不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差多少。说起来，我好像也好久没看见栀莞这家伙这样轻松地和人说话了，明明平时都对人有淡淡的抗拒感，她这么自然不掺假的样子，也是难得啊……』
教导主任一打开话闸子，就和大部分中年妇女一样，根本止不住，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这就是……身为老师皆有的职业病吗？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不过，和严肃认真的外表很不相同，她说的话，反倒更像是街头大妈在闲聊时的家常话。
初来乍到的我自然不敢对老师的言行有什么质疑，只能赔笑着。
学姐似乎也没有想要拉我一把的想法，她看着我从一开始的点头哈腰，不断附和，到后面因为迟到反倒被狠狠批了一顿的狼狈样子，被逗的娇笑不止，眼眸里全是真真切切的开心。
……
『所以都说现在的年轻人……算了，这么一直说你也不好，你们先走吧。』
教导主任大手一挥，总算是放过了我。
『那我，就先走了啊，老师再见。』
我脸上尊敬的笑容丝毫没变，恭恭敬敬地道别。
教导主任见状，沉默了一会，忽然大力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力道大的我差点绷不住。
『好小子，你很不错，走吧。』
我揉了揉生疼的背，再次道别，离开了办公室。
『我带他去看看校园吧，好好介绍一下。』
在得到教导主任的应允后，栀莞跟在我后面，陪着我一起离开。
我一直快步走着，直到我认为到了一个应该远离教导处的角落，我这才把绷紧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
『你没事吧？真是的，妈妈话也太多了点吧，嗯哼哼～』
栀莞强忍笑的腔调让关切的话听起来根本没有半点关心的意思。
但我还是抓住了关键词。
『妈妈？这么说来，学姐是教导主任的女儿了？』
现在回想起，教导主任长的并不差，和栀莞学姐很像，无论是骨相还是五官，都不折不扣地在告诉人们她年轻时的美貌。
中年后，虽然娇嫩的肌肤已不再，但经历岁月沉淀后，她身上简洁干练的气质，也为她加了不少分。
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难让人忘记的美女呢。
如果说栀莞学姐是那种温和淡口的清酒，那教导主任那样的女人，应该就是被时光酝酿后，凛冽清爽的秦酒吧。
『对啊，妈妈她可啰嗦了，老是叨叨我这，叨叨我那的，还老是说我不喜欢和人过近地接触，这样下去要寡一辈子……什么的。』
学姐念念叨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和家里人有很大的代沟。
『明明恋爱什么的，要找到合适的人才对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功嘛，我放高要求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找一个好的男朋友嘛！可是你知道她说什么？』
话已至此，我也只能顺着学姐接下去。
『是什么？』
『她居然说：「女人就像摆在市场的菜，过于挑挑拣拣，到最后只能年老色衰，连猪都不愿看一眼。」这这这……所以我才不喜欢和她单独在一起啊。』
学姐愤愤不平地抱怨着，平日里成熟知性的那个大姐姐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刻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苦恼于和家人之间交流代沟的小女生。
『啊哈哈，那按这么说的话，这应该算是第一次见家长吧，栀莞学姐。』
『对哦，而且看起来母亲对你，很是喜欢呢。』
看起来，只要不说到有关妈妈的话题，栀莞学姐总是能很好地保持着优雅理性的大姐姐形象。
『就连我，都被你骗得好惨呢～泠月学弟，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优秀，新生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满分理科状元就是你呀，真是把姐姐我骗得好～惨～啊～』
『偶尔的超常发挥就是了。』
不知不觉间走到我前面的栀莞学姐忽然回头，我们两个的脸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进，我的鼻尖几乎快碰到她了。
栀莞学姐呼出的热风，带着令人沉醉的雌性荷尔蒙的芳香，轻轻地扑在我的脸上。
这也是第一次，我这么近距离地闻学姐身上的味道，是一种类似薄荷的清新香味，但清爽之间，隐隐有几分沁人心脾的甜香。
在这样的距离下，我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学姐大眼睛中，闪烁着我的倒影。
我的平静了许久的心跳，又一次剧烈地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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