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女听到这句响在她心底的沧桑而飘渺的声音后顿时醒转了过来,但是之前巨龙出水带来的惊惧之意还存留着,表现在感官上就是她现在的口齿不清“你...你并不是打算吃...吃掉我?”
巨大的龙首缓缓抬起,离少女的距离稍微远了些却没有重复回答这个问题。
“那么您又是什么?原来龙真的存在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是您把我拉进这个地方来的吗?您不打算吃掉我的话,又为何要用风将我困住还有为何我之前明明跑了那么久最后还是留在原地,您又是怎么发出声音的.....”此刻的少女似乎要把所有的恐惧都变成勇气一样一口气地向着巨龙抛出自己的疑问。
“在你眼中我是何般模样我便是什么,这里是一处隐世,在这之前应当已经有人提醒过你绕过此处的方法,可你最终还是进入到了这里。用风困住你只是我定位你的方式,我已经瞎了很久了。”缥缈的声音再一次在少女的心里想起。
听完这番回答,少女顿觉无言心里却是在默默吐槽着:“这算什么回答呀,猜谜语吗?什么叫就当这是我的梦境,梦境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真实的感受,这种又湿又冷,掐自己一下还会痛的感觉如果是梦的话早就该醒了呀!”
“还有什么叫有人已经提醒过我了?提醒我什么?叫我抬起头走路吗?啊...难道是”少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之前她遇到的那位奇怪的黑衣女人曾经用手指触碰过这里,但她此刻没有发现额头处与往常有什么不同。
“看来你明白了一些。”平静的声音恰巧在此时想起。
“恕我直言,其实我还是很糊涂,我只是想起来了那个姐姐的两次提醒我抬起头走路,只当是不小心撞到她后她很平常的提醒,可我又怎么知道...”少女嘟囔道。
“但是你没有照她说的做,你永远拥有选择的权利,就像月亮永远有阴晴两面,嗯,按照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讲事物的两面性是辩证统一的,潜意识里你本能地只做出了第一层判断,而这就是你的选择,你选择了进入这里。在你踏上这座桥之前如果抬着头的话,这里于你而言就不存在。”
“那为什么往常我经过的时候没有发生这种事?而且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呢?”此时的少女再没有初见巨龙时的惊惧,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
“因为她做出了她的选择,她选择今天与你相遇,她的触碰给了你走进这里的钥匙。来到这里的人也只能是你,你是注定要在这里接受试炼的人,但她的提醒也给了你绕开这里的选择。她不在乎你做哪种选择的概率更大,她只在乎是否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也很奇怪她为何现在就做出选择,现在的你甚至都还不会唱歌。之前将你困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也在做我的选择,关于我是否要出来见你。”巨龙回答道。
“那么我又是谁呢?”少女问出了终极问题。
“这个问题你会得到答案的,可能不是现在。”巨龙闭上了双眼,于是亮光再一次消失。
对于巨龙的这番回答,少女听的又是似懂非懂地翻了个白眼,于是她准备问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问题。
“龙先生,那么我该怎么出去呢?您刚才特地的提到了说我不会唱歌,这是否与你所说的试炼有关?这里的唱歌是指某一首你们这类存在才知晓的而我却没曾听过的歌吗?也就是说我通过了试炼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对吧?”
“很敏锐,你已经学会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和选择了。这首歌是打开门的钥匙,当你能在这里能唱完这首歌时,你就能出去了。”龙先生表现出了他的赞许,“你听好了,这首歌叫做《三辰曲》歌词现在在你听来可能晦涩难懂只是数个音节,你要先记住怎么发音,现在我先把曲子演奏一次。”
“虽然我没有专业的学习过唱歌,可是我对我的歌声还是很有信心的,请龙先生演奏。”少女礼貌的回应道。
随即,巨龙再次操起风携起水滴或轻或重的敲打在了桥上的不同部位开始演奏了起来,少女也随之闭上了眼睛准备安心的感受这支特别的歌曲。在刚演奏完前奏的半段时,少女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过的是迷惑,旋即又闭上了双眼,听着这本该陌生的旋律,心中暗暗窃喜。
平缓安宁的前奏结束,进入人声部分时,少女开口唱出了巨龙脑中的歌词...
是的,少女会唱巨龙口中的《三辰曲》,而且很熟练,熟练到巨龙看不见东西的双眼也震惊的睁圆。
“你为什么会唱这首歌?你从哪里学会的这首歌?谁教你的?”龙先生的语气第一次变得不再冷静,他急促的询问着少女。
“这首歌是我最爱的一首歌了,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听这首歌所以每天跟着哼哼渐渐也就学会了,还有我听的时候这首歌叫《月光曲》是一个虚拟网络歌手发布的,我周围的人似乎都欣赏不来,似乎也是因为太小众的原因,那个虚拟歌手就只发了这一首歌。”少女颇有些骄傲的回答道。
龙先生虽然听不懂虚拟歌手是什么意思,但是当他听到《月光曲》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一切“原来如此,祂还真是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当了呢,在试炼之前就放出这首歌,听不懂的人听起来就如同史上最恶之噪音,真正的可传承之人听起来是真正的天籁,这样祂所找到的人一定是天赋异禀之人,同时又先使其学会了这首曲子,在真正面对试炼时就将失败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想到这里,他不禁的对着少女说:“你真是幸运。”
而另一边的少女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确实是霉运中的幸运,看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对这位歌者表示感谢呢。”
此刻,龙先生又深深的“望”了少女一会,终于开口“那么快开始正式的试炼吧!”少女颔首表示随时都可以开始。
“你现在闭上双眼,调整自己的呼吸,等一会无论感觉到了什么都不要唱错,。”龙先生说罢便不再言语,开始演奏风与水的乐曲,同时在前奏开始时,从他口中突出一道细细的纯白色的光线直抵少女的额头,少女感觉到额头一热,本能的想要睁开双眼。
“现在还不能睁开眼睛,跟上节奏不要唱错。”龙先生的声音从少女心底传来,随着乐曲和吟唱声的逐渐恢弘上升,少女额头逐渐出现了一个独特的标记越发的白亮起来,先是最底层一个最大的圆,在其之上随着白色的光线注入,有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个小了一号的同心圆,此时少女只觉得额头灼痛的像是沸腾了般苦不堪言,可那道光却强行使她保持清醒。
此时少女的发声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或者说惯性,她的身体已经不受她的控制的漂浮了起来,逐渐上升到与龙先生的眼睛平行的高度,伴随着她漂浮的过程她的头发也散落开来如同飘落在水中。同时她额头上的两个同心圆也都已经彻底显现开始进行交错立体的转动宛如两个球体,这时,额头上开始显现第三道标记,那是一条青色的小龙正不断地游走在两个球体的表面上,三者的速度也在越来越快。
而少女前方正在操纵风和纯白龙息的巨龙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俨然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恰在此时《三辰曲》吟唱到最高潮,突然有两根光柱从相反两个方向刺破之前漆黑的天空交汇于少女身上。
少女之前快要撕裂般的大脑突然感到一阵清凉,模糊的神智也得到一丝回复,在这两束光加入后,之前难以稳定的三个标志终于开始减速,此时巨龙突然朝着天空一声长啸,虽是龙啸,少女的一丝清明却听懂了他的意思——“你终于来了!”
乐曲随着巨龙最后一声龙啸的结束,三个标志不再游走转动,三者紧密结合在了一起,大圆如满月托底,小圆此刻经高速转动变换成新月倚在一侧,外是青龙半包着满月龙头向前、龙眼呈蓝色,恰好对应着天空中两个光源与巨龙之间的位置。
“你可以睁开眼了”龙先生的声音吐露着彻底的疲惫,在少女睁开眼时,额上的标志宛如活物重新一分为三,状似新月的隐于左瞳,状似满月的隐于右瞳,青龙则化为星屑隐于其背,刹那间便仿佛没存在过一般,只是少女此刻微微睁开的双眼中似乎有着漫天的星辰。此刻她所看到的天空不在黑暗,所有的乌云都因两个存在的出现而退散。
迷蒙间,她看到了两轮“月亮”,一轮静静的悬在天空,其中有一道白色长发身着白纱的身影,她有着淡薄的一如她的光芒的灰色眼瞳平静的注视着自己;另一轮散发着微微淡黄色的月光,其中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她有着乌黑的瞳孔正飘散着过腰的青丝向她赶来...
在她将要落到地上之时,她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在她彻底陷入晕厥前,她听到了心底传来的飘渺而平静地声音;“再见了,咏唱繁星之人。”
少女极力抗拒着意识陷入黑暗,她想要见证着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到最后。
因为她突然明白,原来她经历的并不是所谓的试炼。
而是一种,传承。
她还有太多搞不明白的事,她甚至来不及告诉对方她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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