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搞,人称搞哥,在姑苏一家海鲜店工作。
海鲜店就在通向大海的河边,把渔船上的海货送到店中稍作清理分拣,就可以向城中的百姓售卖。
最近海货倒是不少,但是买的人就很少了。脱水的海货如果不及时售出,死掉了价格至少要砍掉一半多。
最近城里酒楼的生意也不好,以前经常送货的李搞在店里休息了很久,为了控制成本,最近老板都没有怎么进货。
与其任由海货坏掉,还不如自己吃掉。
老板批准后,他开始在店门口进行烧烤,同时煮点鱼杂,切点刺生,日子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
但是小小的人物,却拥有大大的梦想。
“我要成为一名除恶扬善的大侠。”
平日里他就经常去购买街边卖的武林秘籍,然后照着胡乱练,但始终没有练出一个所以然来。
偶尔利用休假时间去附近的传说有武林门派仙山秘境寻访过,但发现都是些地痞流氓把他抢个一文不剩,好几次还差点把命丢掉。
这一切都被老板看在眼里。
老板姓乌,人称乌老板。
“看起来,你还真想成一个大侠呢。”
每次乌老板看到一脸狼狈的他从外面爬回来,都感到由衷的惋惜和好笑。
乌老板是个大腹便便且头顶全秃的老男人,但作为唯利是图的商人,他意外的心地很好,当初看从乡下来的阿搞无处可去,流浪街头,很好心地收留他,让他帮忙照看海鲜店。
阿搞也相当地卖力的工作,回应老板的大恩大德。只不过阿搞最近迷恋江湖,想成为大侠的兴趣,让老板有点苦恼。
好不容易放给他的休息时间,去用来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做个本分人好好工作,挣点钱娶个媳妇先在姑苏城把家安了。
乌老板很困恼,后果很严重。
渐渐地阿搞也认识了不少朋友,有送海货的渔民,隔壁卖杂货的老板,前来买海鲜的顾客,因为手艺好刀功好,人称海鲜搞哥。
以前阿搞看着周围一团热闹的场景有些怅然若失。但随着战乱迭起,这周围的生意也都不行了,人流也越来越少,叫他搞哥的人也变得少了。
现在看着周围安静萧瑟的场景,搞哥还是怅然若失。
附近是有几个匪帮在招兵买马,但是大侠和当土匪还真的有很大的不同。时不时就听他们拦路抢劫妇孺弱小,跟着他们干,不成为令人唾弃的小人就感恩戴德了,更别提什么大侠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阿搞虽然不太理解其中意思,但是当土匪绝对不是为国为民。
那土匪的反面便是官府,官府就为国为民了吧。
于是他决心去当一名正义的捕快,跟随县令大人出城剿匪。
“感谢乌老板的大恩大德,现在正逢乱世,是乱世但也是机会,我想去闯荡一下。”
但是看到出城的县令和土匪头子眉飞色舞的一阵交谈,然后把朝廷下拨和百姓募集的剿匪专款五五分账,阿搞的心就凉了。
他再次一脸疲惫的回到乌老板的海鲜店。
海鲜店的“乌”字招牌依旧高高地挂在房檐上,乌老板也还在院子里纳凉。
只是此时的乌老板却和昨天阿搞辞别时的乌老板略有不同,感觉不再是那么慵懒,而是精明而警觉。
“阿搞啊,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这小庙不是已经容不下你了吗?说走就走,现在又灰溜溜地回来。”
乌老板冷冷地呵斥道。
“乌老板,小人想错了这世道,从此再不有非分之想,只想安心做好自己的事,照看好老板的生意,再按照老板所说的,娶一房媳妇安生立命。”
“世道从来是这世道,每个人都身不由己。这不过这几年是艰难了些。”
听阿搞服软,乌老板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阿搞啊,我知道你还是心有不甘,在这乱世,与其成为大侠,求报无门,还不如成为一名响当当的刺客,除暴安良,还生财有道。”
“刺客?杀人的刺客,这也不是一个好活啊。”
刺客向来都是在阴暗角落里的人,行得是杀人的脏活。这和阿搞的目标差得有点远。
“你是不是要扬名立万?”
“是。”
“你是不是要赚好多钱?”
“是。”
“你是不是要除暴安良?”
“是。”
“那就当刺客好了。”
“哈?”
“当然,现在的你想要成为一名刺客,还是不行的,所以需要一些特训,特训之后,你就可以正式接活,然后闯荡江湖了。”
“等等我还没有……”
阿搞有些应接不暇,但是见乌老板那么兴致勃勃地说着,他也不好拒绝,总之硬着头皮上吧。
“成为一名刺客,首先呢,便是要有一颗处变不惊的强大内心。简要来说,就是胆子大。”
“其次,还要心思细,即便在乱世,杀个人都不是那么简简单单,随随便便的,需要周密的谋划,谨慎的安排,如果不能一击必中,那么接下来就难了。”
乌老板还在靠椅上滔滔不觉得说着,但是阿搞却越来越没有听下去的欲望。
什么内心呀,手段啊,都是次要的吧,作为一个刺客,最主要的不是武艺什么的吗?毕竟是要打打杀杀的职业,不会点武功,说不过去吧。
结果乌老板最后也没有说到武功。如果说乌老板有刺客背景,至少也有点什么家传秘籍什么的吧。
“之所以建议你初入江湖去当刺客,毕竟阿搞你还年轻,将来你是要成家立业娶媳妇的,刺客这个职业短期来看成效比较快,隐秘而且安全,挣够了钱,即便金盆洗手转行其他,也很难找到你。”
“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出城开始训练。”
乌老板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在阿搞的搀扶下去了海鲜店的里屋。
让阿搞意想不到的事,所谓的简简单单的特训,竟然持续了整整四年。
十三岁的阿搞都变成了十七岁的阿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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