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一动不动的男生,那天的事历历在目。
“溺水时间太长了……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脑部由于长时间的缺氧……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再也没法醒来……”
医生的诊断是:他会变成植物人,这辈子可能都没法醒来。
“患者的求生能力如果很强的话,就会有希望……”
有路过的群众发现了沉在湖里的他,叫来了救护车和消防员……
得知情况后,我和她赶到医院后,他还在抢救中。
急救室的红灯,就像是在宣告他的生死一样……
她瘫倒在地上,双手遮盖着脸部,却遮不住落下的泪水
我有些咽哽,说不上话,只是呆呆地看着急救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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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我的话……如果没有发消息给他的话……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是我发消息让他来找我的……是我的错……”
我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和她一样懊悔不已。
“我……也是我的错……我也让他来找我了……”
面面相觑的两人,同时察觉到对方对他的心意。
“这样啊……你也……”
“对不起……我……我……”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不留下任何痕迹。
而且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病房,看望昏睡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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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事的第二天,我来到了病房,发现一名女性坐在凳子上痛哭不已。
“鼬……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你……”
我立刻破门而入,向她下跪。
“孩子……你怎么了……快抬起头来……”
说话声伴随着哭腔,她还未停止哭泣。
“伯母,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我……”
说着说着,我也掉下了眼泪……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愿意花上这辈子来照顾他……对不起……非常对不起……”
“怎么能这样……孩子你先起来……”
她蹲下来扶我起来。
“你是……鼬的……”
“我……我……我是他的女朋友……”
虽然我并没有这样的资格。
“这样啊……鼬这孩子……都没跟我提起过……”
“伯母你放心……我会好好负起责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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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来自哪里?
我又要往哪去?
为什么天空这么蓝?
为什么我会看着蔚蓝好汉有清澈的天空?
为什么身体下有青草?
为什么我会躺在一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为什么我没法移动手脚?
为什么我动不了?
为什么说不出话?
为什么无法移开视线?
为什么……话说。
我是谁?
我又来自哪里?
我又要往哪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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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弃了手上所有的工作,每天都来看望他。
今天他可能会醒。
我每天都是这么想的。
医生建议多帮他动动手脚,以免四肢僵硬,于是我每天都帮他活动身体,也想让昏睡中的他感受一下别人的温度……明明是我害的……
“今天是星期一,老师讲得知识实在是太难了,我都没法接受。”
这句话,上周星期一好像说过了。
“抱歉,上周说过了吧?我太笨了,居然这样都学不会。不过我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学得很好吧?”
泪水涌框而出,滴落在这冰冷病房的地板上。
“你的学习能力那么强,就连药店的工作都懂,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是你的话……”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落泪了。
“我现在……有好多不懂的知识啊……根本听不进去……一直在想着你的事……对不起……”
每天都这么狼狈地,在他面前哭了出来。
“所以……你快点醒来……教教我吧……”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我却没法和你说话……
“求求你,快点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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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为什么我还待在这个地方?
我能站起来吗?
我好像能站起来了。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蔚蓝色的天空从未变化。
我的时间停止了吗?
我好像也能摆动着双手,尽管不是很灵活。
能跑起来吗?
我腻了,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但是要去哪里呢?
这条路会一直延伸到哪里呢?
我有必要离开这里吗?
这里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这里没有烦恼,也没有忧愁。
这里不是我的理想场所吗?
那我为什么要站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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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寒风侵蚀着我的房间,我痛苦地起了床,关掉了吵醒我的闹钟。
又梦见他醒了,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
始终念念不忘的他,在这一年半里还是没有醒来。
我在医院找了一份护士工作,这样也是为了赎罪,同时每天都能照顾他。
伯母一个月会来三次,因为他还有弟弟妹妹,伯母不能时时刻刻地陪在他的身边。偶尔还会看到伯母带着弟弟妹妹来看望他,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伯父来。
伯父的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我穿上衣服,做好洗漱工作,又准备开始日复一日的工作了。
其实现在才五点,正式上班时间是七点半。
除了从家出门到他的病房要花的三十分钟之外,直到七点半的时间里,我会帮他活动手脚,清理身体等。
“今天也有点冷哦,不过还是得好好洗澡哦。”
日复一日的对话,不,也不算对话吧,只是我单方面的自言自语而已。
我慢条斯理地折起他的袖子,拿着被热水浸湿的毛巾,仔细地擦了起来。
“可能会有些冷哦,忍耐一下吧……诶……”
擦了没几下的手臂突然开始抖动。
之前也有过抖动,我也跟医生说过了,医生说是身体的正常反应而已。
虽然只是正常反应,但是我也会很高兴。
“太冷了对吧?我很快就……弄完的。”
我迅速地把整个手臂擦了一遍,然后帮他把袖子折回来。
“接下来就到……”
突然。
我帮他擦着手掌的时候。
“好痛……诶……”
他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
这是以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事,以前也仅仅是发生抖动而已。
所以我立刻意识到。
“你要醒了吗?要醒了吗!”
我立刻用另一只手抚摸着那只挣扎的手。
可是下一秒。
我感受到的疼痛慢慢减弱,这代表他的力气已经开始减弱了。
“你会醒的吧?继续用力吧!我不痛的,真的一点也不痛……”
泪水又一次掉落在病床上,以及他和我的手上。
捏着我的手,还是无情地倒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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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你的描述,你在帮他擦手时他突然用手抓住你的手腕,没过多久就放开了,对吗?”
“是的。”
我露出手腕,给医生看了一下,上面还有泛红的手印。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都已经有淤青了,当时他很用力吗?”
“是的。”
“疼吗?”
他那高三的妹妹二阶堂纱织扶着我的手看了看。
一年了,他的妹妹也快要准备大学入学考试了,但今天还是是代替了伯母过来了解情况了。
“不,不疼……”
我始终没法好好面对他的家人,觉得对他们来说我就像杀人凶手般……
医生拿出手电筒走向他,把他的眼皮翻了过来并照着他的眼睛。
“情况已经有好转了,说不定近期就会清醒。”
“真的吗医生?”
我激动地跑上前,看着还在昏睡的他。
“这也得多亏了你这一年多以来一直那么细致地照顾他,他才能恢复到这种程度啊。”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的话……哥哥也没法那么快有恢复的迹象……”
纱织小姐弯下腰,向我鞠躬。
“纱织小姐,不要这样,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连忙扶起她,自己根本受不起这样的道谢。
“从今天开始,可不能让他着凉了,温暖的环境可以让他更快恢复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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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纱织小姐,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还麻烦你过来看望他……对不起……”
“没事没事,正好放假能休息两天,我也不是很想待在家里,想出来透透气。”
晚上,我带着纱织小姐来到了他的公寓房间。晚上纱织小姐今天会在这里住下。
“话说回来这里还租着的话……”
“啊……不用担心,房费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
“谢谢你,但这样不太好吧?”
“是我……惹下的……”
我愧疚地低下头,无论过去多久这愧疚感永远都不会消失。
“你也很辛苦吧,不仅要顾着学业,还要在医院里照顾哥哥……这一年多真的非常谢谢你。”
“这……只不过是补偿行为……”
“哥哥虽然个性有点怪,但他是没有恶意的,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我的手被她握住了。
“纱织小姐……”
我抬起头看向她。
“不用担心,哥哥一定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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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不是我应该待的。”
现在已经是冬天时分,天空也没有那么蔚蓝了,大草原也下起了雪。
我衣着单薄,这寒冷的冬天里躲在树下瑟瑟发抖。
在我的印象里,这已经是第三次冬天了。如果我经历的是现实的春夏秋冬,那么就代表,我已经待在这个世界快三年了。
不知何时开始,我一直感觉这具身体不太像是我的,所以我就猜想,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而且,这里的冬天有点奇怪。
一到冬天,天空就会向下不间断地压下一阵风,虽然不是很冷。还有,似乎是定时的,我身体的左侧偶尔会突然刮起一阵刺骨的寒风,没过多久就停下了,然后轮到了右侧,接着是前方、后方。
在这漫无目地游走的我,每次都得花费很多精力去忍耐这段困难时刻。
明明我无衣避寒,却还要这样对待我。
所以有一天,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已经差不多凭感觉记住寒风到来的时间了,所以左侧一刮起寒风时,我面朝寒风,大声喊道。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已经够惨了!”
受到的这么多次委屈,如今好像换做怨念的思绪,与这寒风做起了抗争。
我稳住脚步,向前方伸出左手,张开,然后奋力抓住。
“寒风你个混蛋!”
感觉自己就像热血漫画里的男主角一样,伸出手掌会有能量光束或者时空间忍术把风转移到别处。
即使这样无济于事,我也想在这空无一人的世界里中二一回,反正这里空无一人。
这个姿势保持了几秒之后,正当我想放弃之时,寒风,居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平时至少会吹上一阵子,可是现在居然几秒就结束了。
“难道要更换方向吗?”
我摆好姿势,不停地对着前后左右释放刚才的技能。
令人吃惊的是,本该随着左侧吹到右侧,以及前侧后侧的寒风,居然没有降临。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手。
“在这个世界里,难道我有超能力?”
如果,如果这个世界是我通过我的想象力造出来的话。
“出来吧,暖衣!”
我摆出召唤道具的动作,虽然眼前并没有道具栏。
“System Calling:棉外套!”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没用的,这里可不是你想象出来的空间。”
突然,我听到有人在我的身后说话。
“这里是位于世界线变动率:0.999999%的Z世界线。”
我回头看向他。
他穿着一身不合适的白大褂,胸口的口袋处放着一支笔,细长的下巴还有些许胡渣,再配上杂乱的短发,给人感觉好像是一个流浪汉,但奇怪的是流浪汉的穿着哪有那么讲究。
“你是?”
突然,他双手摆出‘口’字型,大声喊道。
“狂气的科学家,期待着世界的混沌的男人,凤凰……”
“好好好,中二病辛苦了!”
明明刚刚自己才中二了一回。
“烦死了,听人把话说完行不行?还是说你已经被机关控制了吗?”
“机关?诶等一下……你刚才说,Z世界线?”
没想到除了我和阿尔法,还有人对世界线感兴趣呢。
他放下手臂,打开了手机然后放在耳边。
“是我,接下来的报告可要给我好好记下了。”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那个,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某一年的七月十五日,你和两名女生游逛在花火大会上,面对选择你不慎掉入湖中……”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你并不是不小心的,而是因为世界线改变了,你感受到了一股晕厥,之后不小心掉落湖中。”
“你,为什么连这种事都……”
“那是当然,作为世界观测者,拥有Reading Steiner的我,这种情报还是能知道的。”
“世界观测者?Reading Steiner?”
我越来越听不懂他说的话。
“你已经昏迷两年了,变成了植物人。”
“哈啊?植……植物人?”
虽然没有像宣告死亡那样震惊,但是我还是喊了出来。
“等一下等一下,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存在于这条0.999999%的世界线上吗?”
“没有Reading Steiner的你,多次跨越世界线之后,对本身存在的世界线产生怀疑,导致别的世界线的记忆与现存在的世界线的记忆串线。就连拥有这个能力的我,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而在你坠入湖中的瞬间,你的自身意识出现了混沌,分不清哪一条世界线才是你该待的地方,那股眩晕就是这个意思。于是,世界就会自动收束,把你的意识全部放在这条DiverGence,也就是世界线变动率0.999999%的Z世界线……”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精密仪器,上面有八个辉光管排列着。
“这是?”
“DiverGence Meter,世界线变动率探测仪,是察觉DiverGence的唯一线索。”
“你连这种东西都有吗?真是厉害。现在是……啊,真的是0.999999%。”
八个辉光管分别亮着:“0”“,”“9”“9”“9”“9”“9”“9”。
“你的身体因为溺水时间太长,现在已经变成植物人待在病床上了。”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就证明,我确实再次遭难了。
我确实在掉入湖中的时候,感受到了眩晕,但是我并没有转移到阿尔法的世界线上。
“可是……”
突然,我感觉天空变得格外光亮,阳光照下来亮得让我无法看清周围的环境。
“怎么回事?”
“啊,怎么了?”
阳光强度不断增大,我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过了好一会儿,亮度逐渐减弱,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所以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疑惑不解地看着我。
“什么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变得很亮吗?”
“啊,我知道了,这是你的身体感受到的反应而已,算是你的意识和身体之间的唯一关联吧。”
不过还真是稀奇呢,既然我在病床上。
“这么强烈的光芒,难道我的身体在夏威夷海滩度假吗?”
“不是,光的话可能是你身体的眼部被灯光照射着吧。”
我的身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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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眩晕,我差点没法站稳。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如果不是头晕的话,那么就是说。
我又在一次跨越世界线,来到贝塔的世界线了。
和上次不同,我没有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而是一个黑暗在房间里。
白茫茫的墙壁,白茫茫的床,机器发出的“嘀嘀”声,让我想起自己之前的车祸。
毫无疑问,我现在待在病院里的一个房间里。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嗯?≥
眼前这张白茫茫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人。
≤难道?≥
我迅速走上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脸部被黑长头发遮住的男子,他戴着呼吸机,一动不动地睡在病床上。
≤失礼了……≥
我把他的头发拂开,让他的脸显现出来。
≤二……二阶堂?你怎么了≥
我的口气显得有些急促。
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该不会又出了什么大事吧?≥
以往我们相见之时,互相肯定会遭遇些什么大事的。比如上次他被陷害,以及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我走到病床的前面,看着铭牌。
溺水性昏迷,时间是……
贝塔,已经昏迷了两年多了。
≤难道……这条世界线是充满厄运的吗?≥
一个人的幸福,是由别人的不幸交换而来的,而贝塔的不幸,就是用来交换我的幸福的吧?
突然,我听到了地板与铁质物品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我有些惊慌失措,如果在这里被其他人观测到我和贝塔的存在,那必然会引起一片轰动。
说起来,我也太没有防备了。
我立刻回头,看向那个人……
她只是弯下腰捡起东西。
“哎呀……真是不器用啊我……”
捡完东西后,她并没有看向我。
≤怎么回事……啊……≥
她,竟然穿过我的身体,走向了凳子的位置。
这一次为什么会这样?我在这里没有实体吗?
我用手摸着自己的身体,虽然有触感,而且刚才碰贝塔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他的头发拂过我的手掌。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哦,你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十九天了,可是我还没想好送什么礼物给你呢。”
十二月三十一日?他的时间已经和我的变得持平了。到底是他的时间减缓了还是我的时间加速了,这不得而知。
“去年的生日礼物是什么来着?啊,对了,我都忙忘了,是一个护身符吧?我找找看……”
她翻着病床边上的柜子,看起来里面好像有很多东西。
“啊,找到了,你看……啊,你还暂时看不到呢……”
她把护身符悬挂在空中,一个六芒星中间还写着“健康”两字。
“呐,是不是要我做些什么你才肯醒呢……”
她抓住贝塔的手。
“几个月前你都伸手抓住了我,最近怎么不动了呀……”
说话声开始伴随着啜泣声,但却看不到眼泪落下。
“不说这些了……对了,明天我有一整天的假期哦,这样我就可以一整天地照顾你了。早上的话就帮你收拾一下公寓里的东西,帮你收拾一下这里的东西之类的。”
“哦对了,好像好久仔细地没有帮你擦擦身体了,可能会有点冷哦,希望做好觉悟哦……啊……没做好也没关系,你可以提出抗议……像上次那样用尽全力地抓住我也可以哦……因为那样我才能感受到……”
她已经开始泣不成声了,眼泪也开始掉落在衣服上了。
≤已经……哭了很多次了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十分伤心的她。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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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名男人名为凤凰院,虽然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他是一个拥有“即使世界线变动也能保持原有记忆”的人,这个能力就是他所说的“Reading Steiner”。
据他所说,每当有人进入了Z世界线:世界线变动率0.999999%时,好像被世界委派了任务一样,他会出现在这里,帮助那些人离开Z世界线。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么久以来进入过Z世界线的也没有几个人……
而这条Z世界线,是一处不属于地球任何部分的地方。也就是说,我的意识就好被抛弃在外天空一样。在这里我不会感受到饥饿与口渴,除非我的身体感受到了什么刺激比如强光、寒冷等。
“这条世界线上有一个特定的缺点,但是是根据每个人而定的,只要找到那个缺点就能返回原来的世界线。这一切都是Steins……不,对于你来说,应该是Star Gate的选择吧。现在下达Operation Separation,找到这个缺点,离开这条世界线吧!”
这是他上一次留下的话。
那天的初次见面后,他只会偶尔现身于此,一次逗留也不超过一天,这个设定像极了我和阿尔法的见面。
不过,我一直找不到那个缺点。
无论是哪里,草地,山丘,树木,空气,阳光等等都是那么的普遍,根本没有什么缺点可言。
于是在某一天,我开始自暴自弃了。
“要不索性就留在这个地方吧?”
因为这个大草原里,好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我一直在跑,在看什么地方不寻常,虽然在这里我感受不到任何感觉,疲倦感也是,但我好像对这项任务有些厌倦了……
“所谓缺点,就是不太寻常的地方。这个地方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
凤凰院先生又来了。
“这样的缺点,难道真的存在吗?”
我大字型地躺在地上,而凤凰院先生则躺在一棵树边,手里好像在看些什么。
“真是奇怪呢,明明之前的人都很快就找到了这个缺点。你真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名Labmen。”
Labmen,凤凰院先生似乎在他的世界线里建立了一个实验室,虽然是在发明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而Labmen就是指这个实验室的成员。
“我也不想啊,确确实实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啊。”
左侧又吹来了寒风,不过已经习惯了,甚至还能忽视它睡着……
我闭上眼睛,打算就此放弃的时候。
“喂,二阶堂,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哈啊?羡慕我困在这里?”
他轻声一笑。
“那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
“你不是还能见到另一个自己吗?”
“你连这个都知道啊……我记得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吧?”
“自己遇到危机时,另一条世界线上的你会来和你一起共渡难关,这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吗?”
“瞧你说的,凤凰院先生难道遇到什么危机时没能遇到另一个自己吗?”
我坐起身来,看向凤凰院先生。
他正看着天空,就像是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事一样。
“以前,我为了拯救一个同伴,利用电话微波炉(暂定)和时间跳跃机不断重复了二十天。可是真正拯救回来之后,才发现另一个同伴也会因为世界线收束而死……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的吧。”
世界线收束范围……吗?
“因为Reading Steiner这个能力,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断跳跃时间,跳跃世界线的,所以当然没法遇到另一个自己来帮助我。”
“这样啊……”
凤凰院先生的经历有些胡扯,甚至有些让我没法信服。
时间机器、重复二十天什么的,我没办法那么自然地相信。但我又有什么可以反驳他的呢?毕竟自己身上就发生了那么离奇的事了?
“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但是两个人加起来就能事半功倍不是吗?”
“前提是,那个人不是猪队友吧?”
我想起了自己写下的理论。
“确实是那么说,幸好我身边都是些很强力的朋友啊,超级嗨客、打工战士、天才少女什么的。”
“嗨……嗨客?那是黑客吧?”
凤凰院先生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但从他的笑容里,我却感受到了那二十天的艰辛苦难。
“闲聊就到这里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是你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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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深信不疑的是,这条世界线上的二阶堂鼬,也就是我,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现在的情况更加证明了这件事情。
想死的时候没法死亡,不想死的时候却……
我躺在大草原上,吹来的风好像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寒冷了。
“难不成现实里春天要来了吗?”
真是的,明明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考虑外面的事?
既然没有意义……没有意义的话,待在这里也挺好的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
时隔两年,我再次想起那天樱井同学对我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的生活是没有意义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遇,不都是在这重复的每一天进行的吗?能和二阶堂君再次相遇,对我的人生来说十分有意义。”
每当我总是这么自暴自弃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樱花发色的少女。
擅自给人的生活添上意义什么的……樱井同学这样真的好吗?
还是说,其实我……
明明过了两年,我居然还能那么完整地记起她说的话,这是为什么?
话说樱井同学,现在又在干什么呢……
不好……我又提出这样的疑问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条世界线上的缺点离开才对,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我是这样劝服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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