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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魔女,阿斯蒙蒂斯

第十章 魔女,阿斯蒙蒂斯

“我在这里,我的王子!”

黑暗且寂静的房间中响起一个女孩的声音,接着便有一束光照进黑暗中,仿佛是一座灯塔。

“你是谁?为何躲在黑暗中?”艾瑞克举着烛台,看向那光芒的方向,他向着驱动自身的魔能将黑暗的空间点亮,却发现自己骑士根本没戴手镯,“怎么会……?我的手镯呢?”

“请来这里,我的王子。”

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接着艾瑞克身边的长桌和茶椅如同幻象一般消失,就连他手中的烛台也化作了粉尘飘散不见。

整个世界就只剩下那个女孩的声音,以及前方的光芒。

没办法,艾瑞克只好在这黑暗中朝着那束光的方向前进,但是一边走着,他却又感觉到在周围的黑暗中,有无数不可名状的可憎之物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就好像是一只蜘蛛,在观察着即将落入陷阱的飞虫。

“来我这边,快来!”那个声音接着说道,声音急切而充满欲望,“我好想你!”

艾瑞克穿过那束光辉,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一处白雾升腾的巨大湖泊的旁边,湖中之水明明清澈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但是却让人看不清湖底的东西。

在他的前方,有一处木制的桥梁,通向迷雾之中的湖心。他发现自己的脚下是一地的粉色丝线,虽然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材质,但是艾瑞克内心之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他,这些粉色的丝线,都是这位魔女的头发。

“快来,我的王子!”那个女孩的声音就是从这些粉色的丝线那边传过来的。

他穿过迷雾,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走了多远,一路上这座桥梁的前后都因为迷雾的原因看不见两边的尽头。

终于,艾瑞克看到了前方的一处凉亭。在那里,一位女子正端坐在茶几旁边的那把椅子上,静候着艾瑞克的到来。

她听到艾瑞克的脚步声,露出欣喜的笑容,朝着艾瑞克打招呼,“你终于来了。”

艾瑞克看见她的脸庞,瞬间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会!?”

——那是一种不可理解的美丽。

是的,倘若用人类匮乏的语言去描绘这位女孩的样貌,用“美丽”或者“漂亮”来去形容这位女孩的长相,那这两个词语简直就是在玷污她。仿佛她的存在以及她的容貌就是为了颠覆人类或者所有有知性造物对于“美”的认知一般。

在那兼具可爱清纯的脸庞之中,一双绽放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的桃红色眼睛坐镇其中,犹如受到各色光源从不同角度照射的水晶一般折射出光彩,几乎可以令天空中最美丽的星辰暗淡。

她应该和卡莲差不多年纪,但是身材要比卡莲匀称很多,相比于卡莲的平板身材,她几乎可是说是前凸后翘了。但是即便如此,这样完美的身材,却没有丝毫世俗的色媚之气。一头粉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垂到地上,然后顺着木制桥梁延伸到远方迷雾的深处。

同样的,她的打扮也相当“奇特”,虽然不知道她衣服的布料究竟材质为何,但是那礼服与盔甲的混合艾瑞克还是头一次见到,胸甲和肩甲全部都像是有黄金镶边的水晶,而这幅铠甲的内里则是用某种魔法制作的光膜所构成。

但是跟耀眼的,则是她头上的那顶王冠,相对于她身上华服的纹理,这顶王冠则是一个镂空的金丝雀的形象,而在那金丝雀的口中,叼着一颗紫色的神谕宝石——轮回宝石。

只需一眼,这世间便再也容不下它物。

“你,究竟是……?”艾瑞克立在原地,拼命的将自己的意识和眼睛从那位少女的美丽中挣脱出来。

“抱歉,我的王子殿下,突然间让你过来,可能是吓到你了吧?”

少女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看向艾瑞克,精致的脸庞上露出宛如雕琢一般的动人笑容,“我已经很久没有跟神明对话过了,这着实是令人感到兴奋不已。”

她缓缓起身,然后微微提起裙子朝着艾瑞克行礼,“我的名字叫做——阿斯蒙蒂斯·菲特,博爱者、永眠的梦境之主。当然,按照你们神明的说法,叫我色欲魔女应该更加确切吧。”

艾瑞克顿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没有接话。

阿斯蒙蒂斯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装做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为何闭上眼睛?为何不敢看我?你这样戒备我,还真是令我伤心啊,我的王子殿下。如你所见,我只不过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公主啊。”

艾瑞克这才将眼睛睁开,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正眼看向这位魔女。如果他猜得没错,这般美丽的容貌和声音,应该是神谕宝石赋予她的权能之一。

自己贸然来到这位魔女的面前,真是太草率了。

他缓缓走到茶几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然后用茶匙搅拌着杯中的茶,然后一口喝干,这才稍微缓解了紧张氛围

“抱歉,由于我的身份的原因,我对于魔女向来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我到是怀疑,你这样向我示好,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想你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眼前的魔女笑了笑,然后为艾瑞克又添了一杯,“魔女有如何?神明有如何?凡是这世间的之物,我都将赐予她们等量的爱,这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艾瑞克看向四周湖面上的浓雾,“我究竟是在哪?为什么卡莲不在我的身边,我的魔法在这里也排不上我的用场?我记得我原本是在一个空旷的房间中,里面有一架织布……”

阿斯蒙蒂斯皱了皱眉,然后打断了艾瑞克的话,“emmm,准确来讲,你并没有离开那个房间哦~是你的灵魂来到了梦境之中。”

“梦境?谁的梦境?”他看向茶杯中自己的倒影。

“哈哈,当然是我啊!”阿斯蒙蒂斯笑着说道,“此等美梦,除了我,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了。”

艾瑞克叹了口气,然后正视眼前的阿斯蒙蒂斯,说道:“说到底,你把我和卡莲从现实世界拉到那个什么不可思议的世界,然后现在就将我带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魔女的笑容停住了,她喝了一口茶,一双桃红色的眼睛盯得艾瑞克浑身发毛,然后缓缓说道:“我不像玛门那样,被自己的贪欲所驱使,整天用契约来束缚和蒙骗别人。我的目标向来明确。”

说着,阿斯蒙蒂斯拿出一枚戒指,那正是玛门的贪婪魔戒!

“你……!?”艾瑞克瞪大了眼睛,看向那枚戒指,金色的智慧宝石上面闪烁着光芒,“你杀了玛门!?”

“杀?”阿斯蒙蒂斯笑笑,“不不不,你想多了,我从来不会杀死任何人,我的爱是平等的,但是,她未经允许来到我的世界里面推销她的契约,这一点让我很不爽,所以我对她做了一点小小的惩戒——”

说着,阿斯蒙蒂斯的目光看向艾瑞克的身后。

艾瑞克也警觉的看向自己的身后,那是一个破损的秃鹫挂钟,像是一个垃圾堆在这间凉亭的角落里,用着玛门的声音发出不清晰的叫喊。

“信命者凡……改命者贪……可悲啊……”

艾瑞克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阿斯蒙蒂斯沉默了一会,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缓缓说了一个字——

“你。”

“什么!?”艾瑞克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我想要你!”阿斯蒙蒂斯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成我的爱人!”

“对不起,我没有理解你什么意思。”艾瑞克感到意思凉意,他惊慌的站起身。

但是阿斯蒙蒂斯却不为所动,只是轻轻地用茶匙敲了敲自己的茶杯。

“无需言语,无需陪衬。你的所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予肯定!”

周围的迷雾瞬间散去,湖中的湖水也瞬间变得清晰见底。但是等到艾瑞克看见湖底的景象时,他差点将刚才和的茶水给吐出来。

“这……唔!”艾瑞克捂着嘴巴,这是他贬作凡人第一次有了反胃的生理反应。

湖底下是大片大片的尸体,而最可怕的是,那些尸体艾瑞克全部都认识!阿斯兰、莫娜、旺达、艾丹长老、格罗副官、利维坦、尼德霍格,阿莱克……甚至是路西法和别西卜,以及卡莲!他们全部都睁着眼睛,看向湖面的艾瑞克,脸庞惨白如纸。

艾瑞克的身后响起阿斯蒙蒂斯充满诱惑的低语声:

“所以,我究竟怎样做,你才可以爱我?

是杀死那位妄图屠戮中大陆所有生命的傲慢魔女路西法,还是杀死用魔血腐化北境生灵的别西卜?杀死战斗狂人撒旦?消灭用契约欺诈众生的玛门?又或者杀死将爱献给所有迷失之人的阿斯蒙蒂斯?

又或者……杀死那位,由天父带来的,被所有魔女所忌讳的——‘她’?”

就在这时,艾瑞克抬起手,转身对她说道:“够了,不要再讲了!”

“我不会爱你的,你根本不懂爱!”艾瑞克正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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