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门城的勇士们,守住阵线!保护百姓!”
在艾瑞克与阿莱克迎战阿里克图的时候,城内也并非一片祥和。
无数魔兽和丧尸顺着战场溜进城市,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展开攻击。但是灰门城的士兵们也并非是吃素的,他们虽然在对抗阿里克图的时候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对抗这些普通的丧尸与魔兽,倒也不在话下。
此时的约瑟夫从钟楼上下来,与前线士兵们守护着百姓。他明白,自己的能力虽然不及艾瑞克那些大能,但是为了莱恩家族的荣耀,为了灰门城,自己就没有退路。
“排好阵型,不要害怕!”约瑟夫高举着手中的钛金剑,对着周围的士兵们喊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很快,在他的编排下,松散的士兵们聚在一起,手持盾剑,准备迎战那些即将冲过来的丧尸和魔兽。
“为了荣耀!为了灰门城!!”
约瑟夫·莱恩发出战吼,而他的士兵们也是在他的呼喊中,高举手中的盾剑,高声大喊。
“为了荣耀!为了莱恩家族!!”
“为了荣耀!为了莱恩家族!!”
接着,他们就朝着那些丧尸和魔兽们冲了过去。
很快,拼杀声、惨叫声、刀剑的碰撞声、此起彼伏的响彻整个灰门城。所有灰门城的将士们,在约瑟夫的带领下,英勇作战,没有一个人做了逃兵。即便是惨死在丧尸或者魔兽之手,他们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但是没人注意到,从东边的城门那里,飞来了一只长角夜枭。
它静静地停在一处尚且完好的房梁上,看着那些士兵们对抗丧尸与魔兽,时不时梳理一下自己带有红色花纹的黑色羽毛。
没过多久,就看见大门那里发出耀眼的强光,随后是强烈的震荡波席卷了整个灰门城,其震动所带来的狂风甚至吹到了城镇中心,轰鸣声更是响彻天地。
天空中的乌云正在缓缓散去,留给它的时间不多了。
那黑色的枭鸟看向那夺目的强光,六只猩红的眼睛里似乎透露出一丝哀伤。接着它飞到城市中战场的中央,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啊——!”
就在下个瞬间,所有的丧尸如同断线的木偶倒地不起,所有的魔兽化作一团团黑色的雾气,随风飘荡。
“什么情况!?”
“那些魔兽呢!?”
“是阿莱克大人他们打赢了吗?”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疑惑的看向那些倒地的丧尸,互相发表着意见。但是约瑟夫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他看向四周,努力的寻找着这一异象的原因。
很快,他看到了那飞在天空中的长角夜枭。
“大家小心!那空中飞着一只黑色的长着角的猫头鹰!”
约瑟夫拔出剑,警惕的盯着那只长角夜枭,而其他的士兵们也纷纷精神紧绷了起来。
“把它用弓箭射下来!”
约瑟夫命令弓箭手,但是还没等到那弓箭手拉弓搭箭,那只长角夜枭就已经飞到了地面,然后用那六只可怖的眼睛看向他们。
突然,那只长角夜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与之而来的,是那些倒地的丧尸和魔兽的雾气全部都变作漆黑的脓液,向着那长角夜枭汇聚。发出深红色的光芒,透露出黑色的瘴气。
“快放箭,放箭!”约瑟夫大喊道。
但是这根本没有丝毫的意义,在那些丧尸化作脓液的同时,除了约瑟夫之外在场所有的活物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了起来,朝着那脓液中心汇聚!
“救命!救命!”
“啊啊啊!!!!”
那些士兵们奋力挣扎着,但是无论他们如何逃跑,就算他们在用手指在地上划出血痕,都无济于事。在他们的身体触碰到那团黑色的脓液的同时,他们的身体就立刻腐烂破败,就是生命和灵魂被吸走了一样。
约瑟夫手里握着盾牌和秘银剑,面对这如此恐怖而黑暗的景象,本能的往后退却。
“轰!”
随着一声炸响,那些士兵们的尸骸和盔甲武器被那黑色的脓液吐了出来,而那黑色的脓液则最终化作一名女孩的模样。
“约瑟夫·莱恩……引来神明之人!”
那女孩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幽冥的呼唤,缓缓地向着约瑟夫靠近。一头白发,肌肤更是惨白如纸,却又像瓷器般精致。浑身上下唯一有着血色的便只有她的嘴唇。她的双眼紧闭,却有着鲜血不断从里面流出来。她拄着一根镶嵌着血红色宝石的权杖,黑色的长裙拖在地面上,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色的拖痕。
“是你!?你是黑暗魔——”
约瑟夫看向眼前的魔女,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那魔女一挥手,就将约瑟夫的身体给禁锢住了,就连说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断逼近约瑟夫,面对着他那惊惧的脸,然后睁开了她的眼睛!那黑色的双眸仿佛是深邃夜晚里中的无尽虚空,又像是地狱彼岸里的幽冥深渊!
那就是死亡!那就是黑暗!
白皙的手缓缓靠近约瑟夫的左胸,然后穿透铠甲,缓缓的陷了下去……
“还剩……三人……”
随着鸟类翅膀的拍打声,灰门之心发生黑魔法爆炸,整栋高塔应声倒塌,钟楼里的巨大铜钟坠落地面,发出丧钟般的哀鸣。
……
等到众人飞奔到灰门之心的废墟时,他们只找到了一地的狼藉和只剩下骸骨的士兵的尸体。而在不远处,约瑟夫·莱恩静静地躺在那里,守在与他共同奋战的士兵旁。
黑暗魔女在他的胸膛上开了一个血窟窿,挖走了他的心脏。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手持秘银剑,面向前方,怒目而睁。
“约瑟夫!不!!”阿莱克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他抱起尚有余温的弟弟,泪水不住地往下流着。
尼德霍格别过了头,或许是因为他的过去,他不忍看到这一幕发生在自己的朋友身上。
卡莲走过前去,蹲下身来,眼里啜这泪花,轻抚着阿莱克的后背,为约瑟夫换换合上了眼睛。
艾瑞克面无表情,作为神明,他要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加冷静,更加理性。但是他的心里也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滋味。悲伤?不,他可是神明,怎么可能会有凡人的情感。可是如若这不是悲伤,他的手却为何在不住地颤抖。
阿莱克抱着约瑟夫的尸体,厉声咆哮。
“不——!天杀的魔女!我阿莱克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华丽的分界线------
在灰门城之战结束后的第三天晚上,众人为约瑟夫·莱恩以及所有在灰门城守卫战中丧生的战士们举办了葬礼。整个灰门城,无论老少,不计男女,凡是活人都来到了他们的葬礼上,为了送他们一程。
此时的灰门城依旧是一片狼藉,但即便如此,人们依旧在深夜中点燃了火把与蜡烛,在那些尚且完好的建筑物上点上篝火,希望用这一点零星的火光,温暖在大战中生还的人的心灵。
按照传统,凡是灰门城的将士,若是光荣的死在了战场上,就应该将他们的遗骸安置在由灰杉木树干制成的木筏上,堆上九根至少碗口粗细的柴火,淋上松油,并在其周围摆满鲜花,推入长戟大河中,让其亲人用火箭点燃,为他们送行。
“感谢天父的恩典,让我们在他这里相聚,为彼此代祷顾念……”
按理讲,卡莲作为女仆不能参加这样的活动,但是她同样作为守护灰门城的英雄,得到了众人的许可。此时的她,并非身穿女仆装,而是身披铠甲,以一位战友的身份,为约瑟夫以及所有的为灰门城战死的士兵们,献上悼词。
“愿天父宽恕我们,正如他宽恕我们所有人。我来自尘土,最终也必将回归尘土,愿九色鹿指引你的灵魂。repoear yor(感谢您)”
语毕,卡莲离开高台,阿莱克走了上来。他看向在场所有的人,没有说话,只是从后背取下长弓,然后从箭袋里掏出唯一的那一根箭矢。
河岸的艾瑞克用魔法将所有的木筏缓缓的推进水中,看着他们被波涛送走。而那边的阿莱克则是将箭矢点燃,朝着天空远射。
那根箭矢伴随着火光,窜进了漆黑的夜中,缓缓黯淡,并最终消失不见。
但是突然,天空中掀起一身狂风,巨大的身影从天空中掠过。飞翔在空中的尼德霍格吸了一口气,随后像是编织魔法一般,喷出龙息。灼热的火光化作无数火苗,像是星光一般从天空中缓缓飘落,点燃了所有的木筏。
愿九色鹿能载他们渡过冥河,去往彼岸。
阿莱克此时缓缓转过身来,他再次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的眼里都映照了烈火光芒。阿莱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亲爱的灰门城的父老乡亲们、将士们、我……”
他哽咽了一下,但是很快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我是灰门城的领主,石狮子——阿莱克·莱恩,中大陆五大古老家族之一的莱恩家族家主,也是这长戟大河乃至双子山峰所连的所有山脉的领主,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我越发觉得,我不配当你们的领主,也不配做所谓家主。
这些日子以来,伴随着我的病情的恶化,来自雄都对我们的压迫也越来越深,而那掌管黑暗的傲慢魔女也趁虚而入。即便在我病好之后,我们的城市也遭到了黑暗军团的入侵。而我作为家主,作为在黄金雄狮雕像前发誓守护领地与人民的领主,我却没能保护好大家,我甚至连我的家人都不能保护!我有愧于祖先,有愧于我所立下的誓言。”
说着,他在众人的惊呼之下,卸掉了自己铠甲上象征着荣耀与权力的雄狮徽章,像是将其视为粪土一般,踩在了自己的脚下。
“我,阿莱克·莱恩,既今日起,便不再是灰门城的领主,我将抛下所有莱恩家族的荣耀,一同跟随艾瑞克先生前往雄都,寻找杀死我们至亲的仇人,那天杀的黑暗魔女!我自知此行凶多吉少,所以我已经将灰门城的一切事物交给家族中的各位元老搭理,所以诸位不必担心!”
阿莱克看向不远处的艾瑞克几人,而对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我的朋友跟我说,逝者往已,勿留于心。但是我想说,逝者不死,永存于心!”说着,他拔出鞘中利剑,再次大喊,“逝者不死,永存于心!”
于此同时,在场的所有人,无论老少,不计男女,全部都啜着泪花,高举拳头,大声的喊道:
“逝者不死,永存于心!”
“逝者不死,永存于心!!”
“逝者不死,永存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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