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功宴开始的前十分钟，温凝怎么也想不到，本来只有四个人的宴会竟会突然多出这么多人。
包括五个帮派的领袖在内的十几个A级早早地便在元鸷的客厅里毕恭毕敬地排成一排，等到温凝和蕾苏娜下楼看到这个阵势，几乎吓得迈不开步子。
“怎么啦，过来坐啊。”项萍对着两人招了招手，元鸷也睁开眼睛，看向两人。
“这是……”温凝看着站在元鸷背后的众人，护在了蕾苏娜身前。
“你们自己说。”项萍说完，一众A级强者面面相觑，谁都不愿意自降身份给温凝两人说明。
气氛好像突然凝固了起来，元鸷一动不动，项萍、温凝和蕾苏娜凝视着一众强者，而那十几人则在用目光互相推诿。
“他们是服务员。”元鸷突然开口，让他背后还在纠结由谁说出这屈辱事实的A级们全部汗流浃背。
项萍摇着头伸手抓过零食，一副这些人没救了的表情。
温凝和蕾苏娜则被这消息震撼到一时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片刻之后，两人心情忐忑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看着一个个A级强者给自己端茶倒水，温凝和蕾苏娜如坐针毡，完全忘记了这是两人的庆功会，元鸷只是默默吃着，完全不曾理会项萍为了调动气氛所做的一切努力。
庆功会就这么在压抑的氛围下结束，而两人更没能料到的是，第二天一早，A级们就找上了两人。
“简单来说，我们希望二位能在元先生面前给我们求个情。”开口的是五大帮派中势力最大的帮派，赤派的首领灼炼。
不等温凝开口，一旁青派的首领穆罗便接口道：“我们知道对你和你的朋友我们过去做的很过分，需要我们怎么补偿，二位尽管开口。”
十几人或坐或站，本来就足够气势慑人，再加上所有人都紧盯着两人，蕾苏娜吓得脸色惨白，温凝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手在背后互相捏了又捏才勉强平静下来。
“你们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温凝的质问反倒先把蕾苏娜吓了一跳，她在温凝背后拽了拽温凝，温凝却完全没有察觉。
几个帮派的首领一愣，随即依次站了起来：“我们确实没有什么资本用这种态度和你们谈条件。”灼炼说着单膝跪了下来，“我请求你们，救我们。”
见灼炼如此，其他人也在迟疑片刻之后陆续跪了下来，眼中的光芒也不再是审视与恫吓，而是无比真挚的恳求。
“怎么样？”温凝转过头看着已经被惊呆的蕾苏娜，清理骨质之后，蕾苏娜也得以能穿一段时间正常衣服，本来颇为清秀的面容也完全恢复，看上去虽然顺眼了许多，但初见的时候，温凝甚至认不出了。
全场的焦点突然到了自己身上，让蕾苏娜感到一阵慌乱，她迷茫的看向温凝，目光中顿时迸发出了无比的渴求。
“要不要原谅他们？”这是温凝看待这件事情的底线，如果蕾苏娜不能原谅他们，之后的事情也就没得谈了。
其他人当然也明白这件事，于是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蕾苏娜。
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这么盯着，蕾苏娜本就不大的胆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大脑几乎完全宕机。
房间里突然寂静的可怕，只剩蕾苏娜粗重的喘息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却没有一个人催促。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也变得越来越压抑。十几个A级一个接一个地在蕾苏娜反复审视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好吧。”直到所有人低下头之后许久，蕾苏娜才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压抑的空气转瞬间变得轻松，他们重新抬起头，感激地看着蕾苏娜。
“那我们来谈谈条件吧。”温凝突然开口让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别搞错了，刚才只是让咱们有了谈下去的可能。”
“那请问，你想要什么？”
“首先当然是你们要保证没人再欺负其他人。”
“这个……好说。”
“其次，我要你们公开道歉。”
几个首领脸色都是一变。不管在什么地方，混道上的都要讲个脸面，哪怕让他们一人留一只手在这儿他们或许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涉及这个方面，几乎是在断送他们帮派的未来。
“这个事儿……能不能通融一下？”灼炼回答地卑微，温凝却没有任何给他们留下任何转圜的余地。
“才第二个条件就答应不了了？”
当温凝用极具讽刺的语气反问时，灼炼和其他所有人都清楚，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他们说话的余地了。
面前这个女人已经完全摸清了他们对于昨天事情的恐惧，现在就是为了狠狠地报复自己，报复自己的帮派。
“这些小子，太久不出去，这种水平都应付不了吗？”元鸷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看来这里要变天了。”
“二爷爷，要变的，可不止这里。”项萍说着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元鸷，“异能者的作案率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嚣张，过不了多久，异能者的存在就会暴露。很多政府都不会容纳他们，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爆发大战。”
“你的意思呢？”元鸷只看了一眼通缉令就把手机扔回给了项萍，“你知道，这种会影响世界走向的事，我不能参与。”
“我……不知道。”项萍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我希望双方能够和平共处，但让异能者融入这个世界的计划却在我出生之前开始就一直停滞在第一阶段。或许真的有太多人受够了压抑自己的本性。可一般人要怎么才能接受异能者，我没有头绪。”
“那么如果开战，你会怎么选？”元鸷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如今的孙女，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怜爱，“我可以带你走。”
“我想先看清楚他们双方的想法再下定论。”
“很好。只是你要记住到时候摆在你面前的，还有第三第四条路。”元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从来都是旁观者，只有这个世界遭到了更高维度的袭击时他才会出手。
但项萍不是，她的母亲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类，只是因为憧憬能像父亲和自己这个爷爷一样强大才被世界赋予了异能。
最强的异能。
可哪怕这异能再强，她也无法如自己一样成为一个旁观者。
对于一个参与者，元鸷所能做的最大限度不过是引导着她不要随波逐流，不要做出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情。
至少在刚才的表现里，项萍及格了。
元鸷觉得应该给她一些奖励：“过段时间，我帮你联系一下你爸和你爷爷奶奶。”
“真的？！”项萍像是个孩子一样蹦了起来。
“我骗你干吗？”元鸷看着项萍欢天喜地的样子，却不由得在心里叹息起来。自从她妈妈去世，项萍或许真的太缺亲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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