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怎么样?”
“公主这是……”羽耑盯着妻子赤着的双脚和那一身像是要修仙一样的宽大衣服,只觉十分错愕。
“你还在乎这个?”公主叉起腰,眨着眼睛问道。
“臣……只是有些……惊讶。”
“这衣服穿着舒服。”公主笑了笑,“朝会怎么样?”
“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羽耑苦笑几声,打了个哈欠,“还站着睡了一会儿。”
公主听完大笑起来:“你还真敢啊。”
羽耑陪着笑了几声,虽然公主不拘小节能在生活中省却很多麻烦,但显然,这样一个公主在皇帝眼中未必有多么重要。想到这里,羽耑不觉有些郁闷。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羽耑也不清楚。
自己如今已是皇亲国戚,虽然地位比往常高出不少,也有人开始与自己接触,但羽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同谋的人。想要把控整个国家,羽耑需要结交的是那些显贵能臣,而非要走自己这个驸马的门路上位的家伙。
可那些已然身居高位之人,既看不上自己这么一个奇功上位的驸马,也没必要跟着自己这个驸马造反。
心烦意乱,又看着公主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羽耑突然抱起公主,向着卧房走去。
而此时,皇宫之中,皇帝已然召集了数名大臣商议羽耑的问题。
“羽耑此人,你们看如何?”
“武功盖世,或可倚仗此人一统天下。”
“其人野心勃勃,不可轻用。”
“可此人武力实在可怕,也不好过分冷落啊。”
“听闻他自把北国的军队赶走之后就常常拜会大臣,虽然四处都吃的闭门羹,却一直不肯罢手,足可见目光浅短,唯其武力,亦不足惧。”
“何意?”
“强敌虽不可强取,却可乱其心,攻其不备。他若有反意,毒酒一杯,暴病而亡也就是了。”
“公主呢?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怪物,朕已经是负了她了。”
“彼时公主若年纪尚轻大可另择佳婿,倘若年纪已大,当已有子嗣相伴,亦无须多虑。”
皇帝沉默许久,叹息道:“若是不反,倒也是我国威慑周边的一大利器。一定要查实之后才能下手。”顿了顿,皇帝又道,“想不到,竟要用这种手段。”
“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陛下不可因小节而置社稷于不顾啊。”
“朕明白。”皇帝点了点头。能把女儿送出去的人,又怎会因好恶而断事。
羽耑从卧室出来时已经是午后,命人重做饭食,还在等着,却见一人在院里探头探脑,见羽耑发现,那人突然缩了回去。羽耑几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定睛一看,却是北国早时便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间谍。
“有事?”
“嘿嘿,驸马爷,您是当上皇亲国戚了,小的家人可惨了。”
“大军入关,烧杀掳掠这么久,你们还想要什么?”
“这个,自然是想驸马爷能帮帮我们了。”
“怎么帮?”
“驸马爷应该明白,有些话,不能说的。”
“老子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说!”
“嘿嘿。”那间谍左顾右盼了一阵,才笑道,“驸马爷若是能给我们弄到些南国的军事机密就最好了。”
“那种东西,老子弄不到。不过告诉你主子,那群老东西还是看不上我,他们要是想南下,老子出马前,会知会他们。放心了?”
“自然,自然。”那间谍笑呵呵地告退,羽耑满脸不屑地回了屋,两手抓着饭食往嘴里猛塞一通,囫囵吞下,打了个长嗝,一边剔牙才开始想事。
与北国互通消息,虽然确实得了些利,但终归不似长久之计。一旦败露,自己虽然能够杀出重围,但与自己目标的距离显然会直接回到原点之后。还是要培植自己的势力,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夺得大权。
可应该怎么培植,羽耑毫不清楚。
这种事,羽耑也不知道该找谁问。
但显见得,那些已经居于高位的老家伙现在必然不会与自己站在一起,那么自己就只能找那些地位尚不足的人结交。可一个驸马,前来依傍的也多是些不学无术之徒,根本不堪大用。
那么唯一的门路,只有军中了。
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应当还算不错,若是能回军中谋职,培植势力应当不是难事。可上到皇帝,下到百官,没有一个人不掩饰防备自己的心思,这条路要怎么走,羽耑实在是想不明白。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借北国之势,但羽耑也清楚,除非局面极难收拾,皇帝都不会动用自己,而要造成那种局势,北国也必须要出动倾国之力。此等大战,一次还好,连年如此,北国便会率先承受不住。
到时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己在无用武之地,皇帝自然会倾尽全力来杀了自己。虽然羽耑肯定不怕刀砍斧劈,但下毒之类的阴招,羽耑没试过会不会对自己奏效,他也不敢试。
“你是饿死鬼投胎啊?”公主刚刚进屋就看到满桌狼藉,剩下能吃的却是寥寥。
“从早晨朝会前到现在就吃了那点东西,换你也得饿死鬼投胎。”羽耑冷哼一声,“再给你做点?”
“算了。都快吃晚膳了。”公主一脸嫌弃,做到了羽耑身边,“刚才想什么呢?”
“想找点事做。”
“你不都已经是官了?”
“不过是个虚职,每天上朝溜达一圈的活计,可是闲的我发慌。”羽耑再次打量起妻子,然后笑道,“时间就只能花在你身上了。”
听到这话,公主脸色一变,许久才道:“那我帮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文职我也不会。刚刚成婚,要去北境边疆又怕苦了你。”
“不怕不怕。”公主连连摇头,显然对羽耑恐惧已极。
羽耑却不管她,自顾自道:“不如在京郊练兵,把我国军士都练得到我一半,我国当可横扫天下!”
公主思忖片刻:“我立刻进宫,父皇不听,我直接给奶奶说。”
“欸,今天不是日子。过两天。”羽耑话刚出口,公主便已经没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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