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徨于世的守护者···”光看着萨斯,显得有些忧郁,“你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了呢。”光一边说着,一边提起长剑向萨斯冲了过去,萨斯将符文剑一横,意欲阻挡。不过光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在剑身相交之时将其舍弃,不过这次萨斯接住了光所舍弃的黑色长剑,反手对光横削过去。
“你以为同样的招式对我有用么,少看不起人!”萨斯显得有些愤怒,然而这次光却自动退到一旁,带起了墨镜。萨斯觉得情况不对,但绑在长剑上的闪光弹已经发挥了作用,耀眼的光芒将萨斯刺的睁不开眼。
“我有说是同样的招式么,兵不厌诈。”光用一股不屑的语气说道。接连不断的子弹倾泻在萨斯身上,将萨斯打成了筛子,原本应是这样的发展。然而,萨斯的身上却没有一点伤痕,他的身上,多了一套银白色的铠甲。光心中感到不妙,慌忙重新构成长剑,但视力已经恢复的萨斯没有给光机会,手持两把武器向光发起了连续攻击。光一边躲闪,一边想要构成武器,但每当黑色的光芒在光的手中出现,萨斯的攻击就全部转到光的手上,刚出现的武器立刻就被打落在地。光被萨斯步步紧逼,短短几秒便被逼到了平台的边缘。
不得已,光一连甩出10颗闪光弹,将整个平台都笼罩在光芒之中。然而萨斯在闪光弹爆炸之前,银白色的晶体便护住了他的眼睛。但几秒的停顿够光做很多事了,光迅速构成了长剑,向萨斯展开了攻势。攻守再次逆转,萨斯不禁咬了咬牙。眼前的少年,比他见过的任何敌人都要灵活。能活用各种武器,在适当的时机取得它能取得的最大效果,再加上源源不断的武器供应,他就是战场上死神的象征。如果不是为了再一次见到自己最深爱的薇薇安皇女,萨斯无论如何都不想与这样的敌人交手。但是现在的他,有必须获胜的理由,他没有必要在保留些什么了。与这种程度的对手交手,试探性的进攻就等于是慢性自杀,如果自己没有这把侵染了恶魔之血的霜之哀伤,现在自己已经完了。但正因为有了这把曾用来斩杀萨麦尔的霜之哀伤,他可以葬送掉这“毁灭之光”。
“冥河苦寒。”萨斯抛掉从光那里抢来的黑色长剑,双手握住那符文剑,将自己的精神完全灌注在符文剑上。光的长剑没有经过阻挠的刺穿了萨斯的盔甲,一并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巨大的伤口。但即便这样,萨斯也没有放开手中的剑,光感觉情况不对,准备抽身。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萨斯的手一把抓住了光,一股剧烈的寒气从萨斯的身上向光袭来,转瞬间,光的武器和身体便变成了一副冰雕。然而,平台的另一侧,光正用剑苦苦支撑着将要倒下的身体。
“没可能。”萨斯此刻也有些支持不住了,这一招可以冰冻灵魂,只要命中,便无法逃脱。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释放时间过长,并且耗费施术者巨大的体力。像光这样明明被命中,却没有完全冰冻的例子,从未出现过。
“还真是当机立断啊,毁灭之光。”一直在一旁冷眼相望的梅菲斯托走到了光的面前,“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又一次割裂了自己的灵魂,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一个‘人’了。不过,现在的你,就连我也能轻易杀死。”
“梅菲斯托,去死吧。”光一反之前虚弱的样子,黑色的长剑架上了梅菲斯托的脖子。
“什么?”梅菲斯托显然没有想到光会一瞬间攻击自己,慌乱中想用奏的灵魂晶石来威胁光,但光抢先一步,从梅菲斯托怀中夺走了晶石。
“为什么,你还能动,明明割裂了自己的灵魂。”梅菲斯托的脸上充满了惊恐和诧异。
“你一直在等这一刻吧,梅菲斯托。”光不懈的看着他,“我也一直在等着这一刻。你一开始不就知道萨斯的灵魂被我同化了么,还让他来对付我?”
“难道说,你割裂的,是萨斯的灵魂。”梅菲斯托终于意识到了那冰雕里的灵魂并不是光,“你是故意让我放松警惕,然后一举从我手中救走奏?”
“看来你也不笨嘛,梅菲斯托。”光顿了顿,“有什么遗言么?”
“怎会让你得逞!”萨斯大叫着,拼尽全身的力气,愤怒的向光进行着最后的突刺。光没有一丝一毫闪躲的意思,那冰冷的符文剑即将刺中光时,萨斯的身体停了下来。原本散落一地的黑色长剑,无情的将萨斯刺穿,萨斯的眼神里满是愤怒,整张脸扭曲到变形。原本触手可及的梦想,此刻又离他远去。
-灵魂视角-
他原本被万人敬仰,原本和自己深爱的公主两情相悦。这种美好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公主在一次郊游中遇见了邻国的王子。那王子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公主,于是派人来向公主的父亲提亲,公主的父亲答应了这门婚事。公主想要和他私奔,他们约定好一起逃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然而在临行的前一天,他突然感到害怕了,他不想失去这片大陆对他的敬仰,他又不敢向国王提出异议。最终,他辜负了公主对他的信任。公主和王子如期成婚了,他恰恰被国王选为见证人。他自己亲手将自己最爱的公主送到了邻国王子的手中。他原本以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不会后悔。然而,他一次次看到和王子在一起的公主,心中便有说不出的痛苦。他开始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邻国的王子。他想改变这一切,他被从异世界而来的恶魔诱惑了。那个名叫萨麦尔的恶魔,许诺他给他他所想要的一切,他成为了代表死亡的骑士。他毁灭了自己的国家和那王子的国家,当他想要杀掉夺走他幸福的王子时,公主挡在了王子面前。他震惊了,他愤怒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连公主也不信任他了,他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公主和王子。当他站在满目疮痍的故土上,俯瞰着充斥着死亡和毁灭的土地,他向自己发问,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吗?在那瞬间,他醒悟了,他从那能吞噬灵魂的符文剑中找回了自己迷失已久的灵魂。他开始了所谓的征讨,他独自一人来到那恶魔所在的地方,大战了三天三夜,最后,杀死了萨麦尔。这便是他作为骑士的物语,完全没有可以称作闪光点的地方,从一开始,错的就只有他。之后的岁月里,他拖着那被诅咒的身体,一直呆在和公主约定的地方,直到遇见梅菲斯托。当他知道可以再见到公主时,他那尘封的心又开始悸动起来。
此刻,他又明白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想要得到所有,终将失去所有。有得必有失,他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他将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亦或是成为被这片大陆所铭记的传说。
“我看了你灵魂中的记忆。”光打断了萨斯的回想,“其实,我也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我能理解你想要抓住一切的痛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还比不上你。”
“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逃避没有任何意义。”光仰望着天空,叹了口气,“你愿意和我一起去见证么?”
“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萨斯的眼神满是愤怒,“你又知道些什么?你不过是个17岁的孩子。”
“那你呢?是个170岁的孩子?”光冷笑了几声,“有兴趣看看我的记忆吗?”
“记忆?”萨斯一愣神,光的记忆便飞快的向他脑中灌输。萨斯的脸上由不屑转向吃惊,再由吃惊变得惊恐,最后定格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上。“这是,你的记忆么?”
“不然你以为呢?”光微微的侧过头,“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我一起见证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萨斯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那些长剑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关心的只是这个么?”光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我被你逼退的时候,我在构成武器时动了一点手脚。”光解释道,“在你的身上穿上了钢丝,仅此而已。”
“那个时候···”萨斯笑了起来,“我拒绝你的请求,因为我们不是一路人。比起一般人,我还有作为骑士的无聊自尊。”
“是这样么?”光举起了手中的枪,“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战斗常常分为两种。一种是为了生命,一种是为了自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去死吧。”光说完,静静的扣动了扳机。
“那么,请以我为戒吧。”萨斯将手中的霜之哀伤抛向了光,化作一道蓝色的光芒消失了。
-平台-
光将萨斯舍弃的霜之哀伤拔了出来,用它对准了梅菲斯托的喉咙。萨斯的灵魂此刻已完全消失,梅菲斯托没有任何拿来对付光的灵魂。但是,他在一阵惊慌之后,又露出了那恶魔的微笑。
“你笑什么?”光用霜之哀伤在梅菲斯托的脖子上划出一道口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请便。”梅菲斯托顿了顿,“如果你不想知道如何再见到梦的话。”
“你以为我会被你这种无聊的伎俩所欺骗吗?”光的眼中写满了愤怒,“你提了不该被提起的名字。”
“我是掌管灵魂的恶魔,我无法还你完整的肉体,但我可以再现梦的灵魂。”梅菲斯托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想试试吗?”
“已经够了!”光对着梅菲斯托的右肩开了一枪,“我不允许你亵渎梦的灵魂!”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呢?”梅菲斯托摆出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你始终还是放不下,不是吗?”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蝎?”光用轻柔的语气问道。
“蝎,你还在意那个虚假的名字吗?”梅菲斯托不屑的笑了笑,然后,变得十分复杂,“今天是8月···27日。”
“8月27日,自称是孤儿的蝎加入‘毁灭之光’小队,在那一天,被赋予了‘蝎’的称号。”光自嘲式的笑了笑,“‘蝎’把那一天当作是没有父母的自己的生日。呐,生日快乐,蝎。”光一字一顿的说出这些话,虽然语气显得十分平静,但在梅菲斯托听来,充满了讽刺。
“所以,今天之内,我不会杀你,就当作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22点24分,你还有1小时36分的时间。”
“因为这种无聊的理由?你是在看不起我么,光?”梅菲斯托笑了起来,那张清秀的脸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和变形。
“你连生命中的最后90分钟都不好好珍惜一下吗?”光收起霜之哀伤,坐到了一旁,“还是说你活得太久,无法理解所谓的死亡么?”
“你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感到不爽。”梅菲斯托咬紧了牙关,“你是想让我感谢你这慷慨的行为吗?”
“那倒不必,因为你的感谢,总是伴随着虚假。”光用手托着腮,有所思考的说道,“而且,给人的感觉很恶心。”
梅菲斯托陷入了沉默之中,时间在二人的对视中一分一秒的过去。梅菲斯托努力思考着逃跑的方法,光则是将一旁熟睡的奏抱在了怀里。
“你要干什么?”梅菲斯托看到光拿出了奏的灵魂晶石,不由得慌乱起来。因为,现在只有他知道奏的身体里有梦的灵魂。如果让光知道,自己恐怕就不是死这么简单了。
“还用问么?”光向梅菲斯托伸出手,“把【翡翠梦境】交给我。”
“我要是说不呢?”梅菲斯托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看着光。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或者说你拒绝也没用。”光看都不看梅菲斯托一眼,“我可以强行解开【翡翠梦境】的封印。”
“这会对奏的灵魂造成伤害的,搞不好会永久失忆的。”梅菲斯托显得有些急切,“我叫你住手啊。”梅菲斯托冲向光,想从他手中抢走灵魂晶石。不过没能得逞,他的左膝盖被光打穿,痛苦地跪倒在地。
“我不会让你再碰她一下了。”光手中的灵魂晶石发出了银白色的光芒,“永久忘记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不想让奏的记忆里有你存在。”
梅菲斯托沉默着,从怀中掏出了神器【翡翠梦境】,扔向了光,光也沉默了好一会。“这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梅菲斯托。”光淡淡的说了一句,释放出了奏的灵魂。
“梅菲斯托,求你不要对光···出手。”奏刚一醒来,立刻急切地喊道,但当她发现自己躺在光的怀里时,语速不禁慢了下来,脸也有些微微泛红。
“抱歉,五年来让你受苦了。”光的眼睛有些泛红。
“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奏的表情变回了一贯的冷酷的样子。
“我没能遵守和梦的约定。”光的眼神开始游离起来,不敢与奏正面对视。
“是这样么?”奏冷笑了几声,“五年你一点都没变啊,毁灭之光。”
“奏?”光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奏,奏迎面给了光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我代我妹妹赏你的。”名为奏的少女将头伸到了光的耳边,轻柔地说到,“你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感受么?”
“你不是奏?那你是谁?”光的脑子变得有些慌乱起来,名为奏的少女,又一次重重的打了光一个耳光。又在光没有反应之前,轻轻地吻了他的唇。光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只有奏柔软的双唇所带来的触感,和沉睡在灵魂深处的一丝悸动。
“笨蛋,我是梦啊。”少女的脸颊有些泛红,但目光却没从光的身上移开。
“梦···”光恍若失神般的看了看那寂静的天空,“这是梦么···”
少女变得生气起来,用她那娇小的身躯将光压倒在地上,用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盯着光。“竟然敢不相信我,你完了,毁灭之光!”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用她的粉拳绣腿对光展开了攻击。光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臂,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玩够了没有!”光有愤怒的吼了出来,“梅菲斯托,这样很有意思吗?我说过不允许你再亵渎梦的灵魂!”光将手中的枪对准了梅菲斯托的额头。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少女挣脱了光的束缚,用略显泛红的双眼盯着光,“那我要怎样做,你才肯相信我?”
“杀了梅菲斯托。”光毫不犹豫地说道。
少女沉默了,静谧又一次笼罩了平台。少女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用她那琉璃般的双瞳盯着光,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她始终没能开口,就这样一直看着光。
“怎么,做不到么?”光的语气充满了挑衅的成分,然而,在这挑衅的感觉之下,是一种略显悲怆的愤怒。
少女被光的这种愤怒所触动,她咬了咬嘴唇,用那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光手中的枪。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将手中的枪对准了梅菲斯托。
“砰”一声枪响之后,时针指向了午夜12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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