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积攒已久的怨气发泄出来史提尔从内心深处感到愉悦,看着上条当麻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说的模样忍不住在心底偷笑。
即便上条当麻开口试图解释与其他几名女性的关系史提尔都一副懒得听的样子,把自己想说的想质问的有意嘲讽的话一股脑向上条当麻倾泻完毕便转身离开。
望着小人得志般的史提尔,被修女众包围警戒的当麻连留下他与其对峙都做不到。
光是上条当麻吃瘪的样子还不够,史提尔还计划着把他跟其他女孩约会愉快玩耍的经过告诉给茵蒂克丝,意图让她明白上条当麻是不靠谱的家伙。将事实记录下来的铁证都保存在自己的口袋里,到时只要把照片给茵蒂克丝看,她肯定会醒悟,从此摆脱上条当麻永远留在伦敦,留在必要之恶教会,她原来的家,会给她幸福的居所。
最初得知这些的茵蒂克丝大概会非常沮丧失落,但是没关系,有神裂和自己的照料关心茵蒂克丝恢复起来肯定不用多久的。
抱着无论茵蒂克丝之后怎样哭泣难过自己都要坚定在旁安慰照顾的想法,史提尔推开茵蒂克丝的卧室。自从她回来后便很少踏出去的房间。
随着嘎吱细响,趴在窗口向外眺望云层的白色修女的容颜进入眼帘。
茵蒂克丝:“当!…是史提尔啊……”
史提尔:“很抱歉,出场人物不符合你的预期。”
把门带上史提尔耸了耸肩,十次开门八次能遇见的反应逐渐习惯,心里的不爽丝毫不会削减就是。
把头转回窗口,茵蒂克丝俯视下方正在一批批走动的修女,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更猜不到外界正在发生的事。
茵蒂克丝:“…守在外面的修女们有些躁动,发生什么事了吗?”
史提尔:“不用操心,性格麻烦的迷路游客正找人问路而已,我已经提醒并且好心给他指了条明路,烦人的家伙很快就会离开的。”
缓慢靠近,房间桌子上的餐盘吸引史提尔的注意。茵蒂克丝专用的餐盘上正呈现当麻认为永远不会出现的光景。
饭菜,竟然有剩!!!
仍旧是最近几天常见的画面,史提尔表示见惯不惯。
史提尔:“茵蒂克丝,是英国菜不合你的胃口吗?要不要给你弄点日式料理?最近几天你都没有好好进食,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茵蒂克丝:“没关系,过几天就没事了。”
史提尔:“两天前你说过同样的话。”
然后,对话就此结束。
寂静降临。
每次推开门室内总是同样的风景,趴在窗口向外眺望好似期盼谁到来的茵蒂克丝,餐桌上剩大半的食物,以及说起话来无精打采仿佛随时都会随着一阵轻风消散的细弱声音。
随风摇曳的长发时不时挂在嘴角,而其拨开的小动作看起来充满难以言喻的韵味。
宁静风格的茵蒂克丝实属罕见。
正当史提尔默默注视茵蒂克丝侧脸之际,沉默的美少女开口。
茵蒂克丝:“史提尔……”
史提尔:“嗯?”
茵蒂克丝:“当麻……”
光是听到名字史提尔便眉头一皱,排斥之心显而易见。直接表露在脸上的心情却没能进入茵蒂克丝的眼中,她顿了一下接着说。
茵蒂克丝:“当麻他…”
史提尔:“啊!你提醒我了,说起来关于那家伙我有事要告诉你。”
茵蒂克丝:“当麻的事!什么什么!?”
顷刻间重回巅峰状态,提到当麻的事茵蒂克丝立刻冲到史提尔面前以期待的目光仰望他。
史提尔:“你看起来很高兴。”
茵蒂克丝:“…我,我才没有觉得高兴!没有!一点都没有!”
史提尔:“希望接下来看到的东西不会让你的心情变得太糟。”
从口袋里掏出偷拍的照片。
无一例外,全都是当麻与美琴等人玩耍时被记录下的刹那。看到内容的瞬间,刚露出不久的笑容变得僵硬。
茵蒂克丝:“……这是…”
史提尔:“如你所见,是近两天上条当麻在伦敦的活动记录。当你独自在房间里一边发呆一边等着上条当麻带你回去的期间,你日思夜想的对象却丝毫不把你的事放在心上和其他女孩子玩的正欢。真是的,女仆cosplay游戏在房间里玩玩也就算了竟然还穿着上街,日本人对女仆文化的喜爱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笑容与笑容,亲密的接触。
随着翻阅的画面,手指开始变得冰凉。
好奇怪,明明在公寓里见过当麻和其他女孩子亲昵的样子,见过他与其他女孩子并肩同行的画面,见过他与女孩子共同欢笑的景象。
可是,为什么。
平时只觉得心里难受的风景,此刻却像一把把刀剑插在心脏上,能够感受到血液在内心翻涌流淌呢??
渐渐的,凝视照片的双眼被溢出的泪水模糊视线。身高两米的史提尔未能发现茵蒂克丝此时的神态,仍旧在她的耳边诉说着自己的臆想。
史提尔:“茵蒂克丝,趁机看清现实吧,为你特意追到伦敦来的上条当麻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样将你视作特殊的存在。以我的视角来看,上条当麻在你的事情上更像应付被强制赋予的任务,给人感觉即便劝说你回去的事失败都不会因此流露感伤的随意。证据就是你手上的照片。事实上,他一次都没有为你的事主动找上门来,不对吗?”
细弱的声音颤抖着,手中的照片被扭曲。
茵蒂克丝:“…讨……”
史提尔:“茵蒂克丝?”
茵蒂克丝:“…讨厌…”
史提尔:“没错,轻浮的上条当麻的确很讨…”
茵蒂克丝:“史提尔,讨厌…”
史提尔:“诶?我…?”
茵蒂克丝:“当麻讨厌!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史提尔也讨厌!!”
史提尔:“…额!可是我!”
挤出话语的声音在颤抖,纵使想要将一切甩出脑海似的猛烈摇头茵蒂克丝仍旧忘不掉方才入眼的画面,此时此刻,完美记忆能力对她是最糟糕的折磨。
茵蒂克丝:“讨厌!讨厌!讨厌!你们都很讨厌!!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史提尔:“……茵蒂…克丝……”
试图挽留的手停在半空,史提尔没能迈出脚步追上去。尽管有所预料,可茵蒂克丝的反应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大概,茵蒂克丝面向上条当麻的情感比自己料想得要深得多。
从史提尔那里逃跑,人身自由被限制的她根本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就在茵蒂克丝跑下楼的时候,当麻在雅妮丝面前争取见面机会的声音正巧从门外边传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不顾周边修女的阻挠,冲过去把门推开。
紧接着,便看到不愿离去还在与雅妮丝争执的当麻。
上条当麻:“茵蒂克丝!”
茵蒂克丝:“当麻……”
见到要找的人主动出面,当麻刚想接近便被以雅妮丝为主的修女们拦下,用行动告诉他不允许再靠近。
上条当麻:“茵蒂克丝,你怎么哭……”
茵蒂克丝:“为什么当麻会在这里。”
当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出现,茵蒂克丝内心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明明相隔不久却总会在睡梦中浮现的笑容为何在此刻会显得如此令人心痛。
笑不出来,哭不出来。
纠结过后,流露于表层的冷淡支配面容。
上条当麻:“还说为什么?我当然是来接你回去的。”
茵蒂克丝:“当麻不是和短发玩得很欢快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隔着照片仍能感受到画面另一端的笑声宛若利剑刺向心脏,越想逃避,越无法挣脱追赶而上的苦痛。
上条当麻:“…我都说了是来接你回去…啊!你是不是听史提尔说了些奇怪的话!不会错,肯定是他给你灌输…”
茵蒂克丝:“回去?我不要回去…”
上条当麻:“茵蒂克丝?”
茵蒂克丝:“说什么回去?我要回哪里?当麻忘记了吗?我说过这里才是我的家,比学园都市要早许多许多的家。这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当麻究竟想要我回哪里去?”
不对,不该如此…
想说,想要表达,想要向他倾诉的话语不该是如此尖锐的声音。被哀伤激愤支配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言语支离破碎,唯有燥热全身的苦痛向着自己最想靠近的人发泄。
茵蒂克丝:“除了必要之恶教会之外,还有容得下我的地方?有其他需要我的场所?有除了我之外其他都不会渴求的家?”
茵蒂克丝:“…大家都在自说自话,为什么要代替我去决定?为什么能毫不在意本人意愿的说话?!为什么要我承受痛苦…”
上条当麻:“……茵蒂克…”
茵蒂克丝:“讨厌…”
茵蒂克丝:“讨厌…讨厌…”
茵蒂克丝:“…讨厌…讨厌…讨厌!!当麻什么的我最讨厌!!!”
仿佛要将耳膜刺穿的声响灌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模糊的视野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空白的思绪更是摸不着边际,但中伤人心的言语仍未停止。
茵蒂克丝:“反正我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反正少了我对当麻没有任何影响!反正我除了吃东西什么都帮不上忙!我的事对当麻来说没有任何必要性!!为什么一无是处的我要跟着当麻一起走?!为什么要离开需要我的地方特地跟着当麻去我存不存在都无所谓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茵蒂克丝:“要离开的是当麻!要回去的是当麻!!我才不要跟着你走!当麻什么的…当麻什么的…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
最后,茵蒂克丝手里褶皱破裂的照片化作舞台落幕后飘扬散开的彩带,印着笑容和喜悦的笑容散落在他们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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