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漏了一只苍蝇。”
魔王直起身子，丝毫不顾受伤的手臂，就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谁才是活死人啊，魔王。”
“哼，不愧是风间一家的人，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纱雪一手架着短刀，撑起握着手枪的另一只手。
“来做笔交易吧。”
“哦？你知道自己已经被作为射杀目标了？有趣。”
“现在就杀了我和他，很无聊吧。明知道已经赢了还说那么多，你的恶趣味真令人作呕。”
直视着纱雪尖锐的目光，魔王扬起嘴角，很明显这女人知道自己的想法。
“不争气的弟弟谁都会想挽救，不过看来是不行。”
“什么都不懂就乱说话，这家伙能听懂才怪，好歹去找个你的同类，比如从屠宰场里逃出来的猪怎么样？”
“哼，真会说话，倒让我在意起你来了，也就是说你更懂他？”
“当然。”
魔王后退两步，他并没有被纱雪的话语击败，反而感觉一阵舒适。
纱雪见状放下刀和枪，呼了口气，说道：
“怎么样？暂时放过我们，你会得到该有的回报。”
“好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但是...”
魔王看向扑倒在雄介边上的玲子，然后走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在你们过来找我之前，她就当个人质吧。”
“玲子姐...”
秋向前爬了几步，只见玲子落寞地看向自己。
“不要...”
没了雄介，玲子就是现在和自己最亲的人了，可魔王却要带走她。
两人对视了几秒，玲子却先扭过头。
“小秋，之前说的话，还记得吗？抛下我，要好好活下去...”
“玲子姐...”
秋拼命伸长手臂，两人之间的距离却变得更远。
“浅野秋，之后你会怎么行动呢？我很期待。”
魔王留下这句话，一挥手便拖着玲子消失在了路灯照射不到的黑暗中。
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掌因缺血而发紫，秋却久久不想放下。
“浅野，这是必要的。”
“玲子姐...”
虽然身边的纱雪出声，可他并没有听进去。
“真是的，原本不想这样的。”
手掌裹上一阵温暖，纱雪来到他的身前俯下身子，深蓝的眼眸躲闪着秋的视线。
比起平时，纱雪看上去不太对劲。
“来吧，一个拥抱还是可以的，现在你的身边只有我能懂你了，是没办法的事。”
“......”
几秒的迟疑后，秋反握住纱雪的手，将她拉了过来，一头埋进炽热的怀中。
“这，这算是报复吗？这么主动。”
“......”
秋没有说话，拼命感受着这一份香味，比起长久的血腥以及火药味，这味道如天堂般美好。
“别吸啊，这么冷...”
纱雪的小小反抗并没什么用，只好叹了口气，打算说点什么。
“听我说浅野。过去的一切并没有白费，在最后的几天里你找回了自己的本性。不用觉得一切都已经消失，至少你拯救过的人都还在，包括我。”
“你...在说什么？”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的话吗？真正强大的人不会怜悯任何人。但我说你不强大的时候，你没有反驳。”
“......”
“那一刻开始，我认定你不是魔王。但心里对你的在意却还在，我很想否决它，但好像做不到。”
秋静静躺着，感到安心一些的他虽然想问些什么，但不自觉地想就这么一直听着她的声音。
“啊，还没解释一开始的事。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要和魔王结婚，而是要杀了他。那晚之前要是让我单独去你家了，也许你的命就没了吧，哼哼。”
说着可怕的话，纱雪居然还笑了笑。
“不过我也犹豫了很久，下定决心要杀你以后才发现找错人了...本来想就这样疏远你，谁知道你慢慢变了，我忍不住想看看会变得怎么样。结果莫名其妙就想拉你一起对抗魔王了。”
纱雪觉得有些尴尬，胸口被秋的头发闹着，痒痒的。
“睡着了？你不会放弃的吧，难得我选择了你。虽然我眼看着你父亲被杀，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但这一切都是必要的，只有少了这些限制，你才能获得自由，你才能拯救自己...”
她解释着，话里带着些恳求。
但秋懂了她的意思。
魔王，必须要铲除才行，不管是为了玲子还是复仇...
“我会的...”
“会？答应了吗？那，就正式认同你了，叫我纱雪吧。”
“纱雪...”
被叫了名字的纱雪脸有些红。
“这么简单？明明之前让你叫还不叫，秋。”
“......”
“沉默不能应对一切情况，秋。”
“......”
好不容易直呼名字，却被无视了两次。
两人对视着，纱雪一皱眉，眼瞳逐渐裹上一抹粉色。
“既然这样，就把之前所有的不爽都报复回来。这么久也有点忍不住了...”
说着，她把手埋进胸脯，捧起秋的下巴。
心脏本能地对这张脸产生反应，加速跳动着。
她闭上眼睛，凑近那恢复了些血色的双唇，然后慢慢贴了上去。
沉浸在温暖中的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睁开双眼。
只感觉一股炽热在燃烧着自己的唇，对方的丰满柔软中还带着些潮湿，炽热沿着湿润感蔓入食道，直抵心脏。
这一刻，肉体与精神的痛苦都被抛到脑后。
“唔...”
他忍不住紧抱住纱雪，做起之前一直想尝试的事。
很久之后，两人才分开。
“这是我的初吻，会负责？”
“台词反了吧。”
纱雪眯起双眼，懒得骂他。
不过看他已经恢复了些精神，也就算了。
“几乎什么都没有了。我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秋黯淡的目光中透着迷茫。
挑战魔王？对失去四联庇护的他来说根本不可能，实在太过遥远。
“休息几天吧，秋。我那里虽然很破，两个人也会暖和的。”
“恩...”
面对再度凑上来的纱雪，秋别过脸，却点点头。
这时，他突然发现视野里的血泊中，雄介的手指居然仍在活动，右手的食指正直直指向他。
这头凶猛的野兽，就算受到如此致命的伤害后还没有死透。
“处理一下？要好好告别过去，我会在这里等你。”
纱雪嘟囔一句，将手枪递给秋，目送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向曾经凌驾着他的父亲。
时代已经发生改变，过去的王者就应该被淹没。
不过最后从他嘴里说出的，到底会是对失败的后悔？还是对手下的辱骂？或者是对子女的期望？
纱雪也有些兴趣，但她不会打扰秋。
毕竟自己也多少对他敞开心扉，算是同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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