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妹妹望着窗外，神情越来越被不可致信所支配。
然后，她走到我的身旁，拉着我的手腕。由于力量太轻微，以至于我最初都没发觉。
“哥……”妹妹边拉扯叫说。
我刚包扎完汪兆四的伤，才发现妹妹在拉扯着我的手。
打算询问什么事时，看到妹妹脸上的表情——那是马尚从未看到过的。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难以致信的东西，硬要说是什么，就好像看到了活生生的地狱。
她把我牵到窗口处，感觉到她全身害怕地颤抖的越来越大。
耳朵就像可以调节音量，周身的残叫，悲鸣和呻吟声越来越大。就像自己慢慢地松开捂住耳朵的双手。
“啊啊啊——”
“救我呀啊啊——”
“咕噜呜呜呜——”
这么多声音是什么？是什么时候有的？
我看向窗外。
最先看到了天边黑压压的乌云，这导致外面很暗。
它们是什么时候飘过来的？
然后看到不远处的高层建筑，上面的涂漆都感觉死气沉沉。
视线下移，看到的是整个操场以及零散分布的绿地、休闲场所。
还有很多人在那，追逐？打闹？
看到此处，我的眼睛瞪大如铜铃，又不可置信地闭上。
确定没有看错？我接着又睁开眼。
并没有看错，映入眼帘的是人，大多是要午休的学生 。他们，他们在吃人！！！
开什么玩笑！？
什么东西？吃人的怪物！
身子猛地地往后退了一步。
可刚才那一幕已经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追逐？他们是为了抓住别人吃了！
刚才已经看到有人被抓到，扑倒，然后咬上去，血液横飞。
打闹？就是要分尸好吧！
抓到一个，几个人一拥而上，那人尽力呼救，但没有谁有空救他。鲜血染着大地，在他们的撕咬下，残叫声也渐渐消失了。
此时，我懂了，原来外面那残叫、悲鸣声为何会在出现后渐渐暗哑，时断时续，直至消失。
那是人的生命在消失啊！
这些野兽！这些怪物！
我想发怒，可内心的怒气渐渐被“他们”的嗜血行为，扭曲成恐惧。
妹妹还在拉着我的衣角叫着我，身后的朋友依然在撕心裂肺的呻吟。
啊啊，这些声音——无力、痛苦地声音以及外面绝望的残叫声，编织成地狱之音，杂揉成捶击我理性的拳头，让我的鼓膜嗡嗡作响。这些成为了我认识这一切是真实的现实。
这个，血色的地狱。
02
心越来越冰冷，仿拂坠到了冰窟里。
“哥……”
全身开始发麻战栗，牙床打起了颤。
“哥哥……”
怎么办？要怎么办？
“他们”会上来的吗？我会死？会有人来救我的吗？我要……
从臂膀传来拉扯的感觉，谁？是“他们”吗？
“哥哥……”
是妹妹啊，我转头看向她。
“哥哥……”
妹妹似乎在一直呼唤我。
“……”
原本想说几句话安慰她，却发现舌头发麻，动弹不了，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是因为自己太害怕了吗？害怕的都说不出话。自己这么害怕，居然还去安慰别人！让自己放心都做不到。
真是愚蠢至极。
“哥哥不需要这么担心我的，不要自责。”
“唔……”
我完全被看穿了。
难道你不害怕吗？明明外面就是个人间地狱！
或许我不知道，我此时的想法，都写在了我脸上，畏惧、胆怯就清清楚楚的摊在表面上了。
“我是很害怕……但是看到哥哥那样，就认为必须坚强起来。”
“哥哥，加油，来一起面对！”
我看着妹妹下，口里有许多话想说，但最终又咽下。
是啊，现在无论任何人来到这里，是绝对不可能不会害怕的，不管是我，还是妹妹。
可现在可不是懦弱的时候。
我现在可不要只担心自己，自顾自己，因为我现在可不只一个人。
对啊，在我旁边鼓励我的妹妹，我身后先靠在墙上昏迷的朋友，现在需要的正是我。
我擦了擦额头微出的冷汗，呼出一口气。
手放在胸口，依然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这是生命的鼓动。
虽然害怕，虽然外边的光景如此绝望。
但是臂膀还能感觉到来自妹妹掌心的温度，给予我所剩少的最后一丝的勇气。
可怕的并不是命运的绝望，是自己先绝望。
“好的，那我也必须坚强起来。”
看着外面的地狱，恐惧还在。但这才表明，我还未绝望。
03
那么，现在怎么办？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进初中楼里。
但这或许只是时间问题，因为“他们”因为外面的人基本被“狩猎”完，开始四处游荡。
“他们”拖着僵硬的身子，表情空洞，无生机，全身沾着凝固的血。
我理解错了，“它们”不能称之为野兽。因为野兽有生机，有生命，是为了生存而选择吞食血肉。
而这些怪物只是维持着移动身体的基本在动，只是单纯想吃人，不为活下去，只渴望着血肉。
我暂时先把大门给锁上，将汪兆四带过来的球棒拿起。随时警惕着，虽然觉得没什么用。
政府会派人来救援吗？我想现在他们现在忙的连自己都顾虑不上了吧。
“老哥……我怎么感觉外面的变多了？”
目光瞟向窗外，那些怪物们的数量好像比之前多的多。
什么？真的假的？
确实，感觉下面黑麻麻一片。
“难道‘它们’会生娃？”
开了个让人会苦笑的玩笑话。
妹妹手指向外面，有点疑惑的说：
“好像……外面的尸体少了。”
虽然不想多说，原来外边满地的尸体现在只剩下几十具横躺着。
“真的。”
而且不只这么简单，我发觉，也用手指着外边离这里最近的一具。
“呐，老妹那个好像动了。”
尸体本身是被啃的很惨，右臂都能依稀看到白骨，肉勉强粘连着骨头。
这时残缺不堪的身体开始蠕动起来。
一瞬间还以为他还活着。
但是那人僵直着立起，头向后背仰，由卧姿变为坐姿，然后依旧以着僵直的动作站起，一瘸一扭地向前走去，漫无目的的寻找着什么……就像之前啃食他的怪物一样。
“哥……”
“在……”
苦笑的应了回去。
妹妹担忧的脸又平缓了下去。
这就跟游戏里的丧尸一样了嘛。会吃人，动作僵硬，会感染，会……
等等，会感染！？
我赶紧回头看向墙边靠着的汪兆四。
因为我下意识的想起了汪兆四的伤口，会是被丧尸咬的……
而那处早已不见了汪兆四的身影。
04
“什么……汪兆四。”
我转头时已经看不到汪兆四了。
如果外面那些怪物是与丧尸类似的怪物，咬上一口就会被感染的话，汪兆四就糟了。
人的命运总是蜿蜒崎岖，谁也不知下一个拐角是什么。就像命运的阻碍被别人操控，他抓着一手的牌，轮番打出，或者直接一个顺子全部打出。
或许，这些都是通向终点的磨难。
妹妹马韵梦也反应过来，目光从窗口挪开，转向那边。但一下就僵住了，指着我身后。
“哥，在后面……汪学长。”
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我转头一看，确实如此。汪兆四就徘徊在离我不远的5米处。
——汪兆四，我的发小，从小学起直到高三都奇迹的配在一起。我有困难时他帮助我，他有困难时我帮助他。自己说起来有点怪异，但就是相互依靠，成为朋友，成为知己。
或许没有这挡子事我们就会一直是朋友吧。
我看着他，虽然还有很多事要说，但还是……
“没事吧……兆四。”
他却迈着僵直的步子，就像丝毫不明白我们的担忧样，空洞代替了之前痛苦不堪的表情。
双手伸向我们这边，口里“唔唔啊啊”的叫着，就像在索求着。
走过来了，虽然步伐缓慢，但还是踉跄地往这里走了过来。
“汪……兆四……你……”
我似乎还没有接受这个现实，反复的问着。
也许一切都怨我。如果我在打球的时候不让他来捡，最后一次让他来或二个人一起上来。不不不，是错在更久的时候，如果没把他拉来陪我打球，或许他还在家里……
怪我，都怪我，怪我，怨我，没有的话，就不会发生……
我放弃了，虽然我还是拿起了那柄球棒，将它挡在我与汪兆四之间，可我下不了手，只能看着汪兆四的靠近。
可恶，为什么是你！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
“什么啊……马尚……”
谁？但都无所谓了吧？
“这次还是要我帮你啊……”
汪兆四！？他还活着？
但看向他前，身旁刮过道风，玻璃击碎声在我耳边响彻。
睁开眼睛，只看到汪兆四撞碎窗户玻璃，纵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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