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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告别

33.告别

索索和摩洛克斯聊了很长时间,大部分时间是摩洛克斯在讲索索在听,知道夕阳透过窗户在房间内印下一块块橙色光影,摩洛克斯才停下来。

“嗯?怎么了,摩洛克斯,不继续说了吗?”索索还在认真听着,脑海的声音却突然停了下来,让她有些纳闷。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还想听就去找那个什么阿福斯吧。]不是摩洛克斯不想说,而是祂在刚才把祂知道的所有关于七神殿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哪怕一点点细节也没有落下。

“哦哦,这样啊,谢谢你,摩洛克斯,这帮了我很大的忙!”索索郑重其事的向着摩洛克斯道了谢,摩洛克斯说了很多很多,从七神殿的由来到这个组织的成员,哪怕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祂都说了个遍,看来是真的想要帮助到眼前这个少女。

[哼!感恩戴德吧,我的容器,从神明手里获取知识的机会可不多!]

索索已经能脑补出摩洛克斯脸鼻冲天的傲娇模样了,从这几天的接触中,她能感觉到摩洛克斯并不是她印象中那种无情又冷漠的神明,反而更像是一个朋友,能推心置腹的朋友。

“一块草莓蛋糕?”

[......我不]

“两块!不能再多了!”

[好!]摩洛克斯立马放下了矜持,迅速的回应了少女。

好容易满足的火之神大人.....

...

...

在这之后,索索便去往城堡一楼的餐厅,跟着柏兰特与阿福斯一起就餐,期间阿福斯给索索讲明了现在七神殿的大体情况,总的来说,跟摩洛克斯之前告诉她的差不了多少,除了更换了部分‘守望者’以外,区别不大,但索索还是听得极为认真,无论巨细都牢牢的记了下来,但是关于‘教皇’,柏兰特和阿福斯也表示并不太清楚具体的职责是什么,这个要等她去到七神殿后,圣女亲自向她说明。

而整个就餐过程,索索不时地就瞥一眼瑟勒,但瑟勒一如往常,站在餐厅的角落里一言不发,没有向索索投来过多的视线,顶多在交换菜品的时候,会靠近她的身边,但也没有过交流。

她真的不在乎我去哪吗,或许是我太过自作多情,强加了本不应该的期盼进去。索索虽然感到有些难受,但也不会因此让她对瑟勒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吃完晚饭,索索向柏兰特打了声招呼,就出了城堡大门,走向黑大婶开的那家酒馆,毕竟明天一早,她就要启程前往光辉帝国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这里。

黑大婶从雪地里把她捡了回来,给她吃的穿的住的,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也不为过。

好好的道个别吧。

...

索索来到了黑大婶的酒馆门前,里面的灯光透着两扇木门照映着索索的脸,门的上面挂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牌匾,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两个大字‘酒馆’,偏僻镇子的酒馆不需要名字,这里是镇子唯一的酒馆,只要它能提供麦酒,提供座位,镇子的人也不会去在乎它叫什么。

她刚刚接近门口,便能清楚地听到里边传来的吵杂,偏僻小镇里的人日子从年头到年尾基本是一成不变的,男人白天去干活,女人在家带孩子收拾家务准备饭菜,到了晚上,下了工的男人们为数不多的娱乐方式就都集中在这一家小小的酒馆里面了。

少女站定在酒馆门前有了些犹豫,她莫名的害怕起来,害怕见到黑大婶,害怕道别。

但都到这里了,她也没办法逃避。索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推开了酒馆的木门,一阵阵男人的喊叫声笑骂声便随着汗臭味和劣质麦酒的混合味道扑面而来,索索赶紧捂住了鼻子,这下意识的动作让她的思绪有了些波动,几个月以前,她还经常往这个小酒馆里跑,当初怎么就没觉得这里的味道难闻呢,或许是太久没有来过这里了,说起来这几个月她与黑大婶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每次见面的时间也短的可怜,最长的一次可能就是前几天的那个晚上了吧。

明明黑大婶不求回报的照顾了她两年时间,但索索在城堡的时候却很少会想起她,这么一想,心中就充满了愧疚感。

“索索?怎么这时候过来,瑟勒居然会把你从城堡放出来,还真够稀奇”

索索在门口站了有好一会了,黑大婶终于忙完手里的活,这才看到她。

少女被黑大婶打断了思绪,连忙看了过去,黑大婶正一脸疑惑的盯着她,而她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嘴唇上下碰了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黑大婶把索索的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里,她也不是傻子,明显的看出来了少女的犹豫和忐忑,“进来吧,占着个门口像什么样。”

索索看了看黑大婶,低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转身把门带上,慢慢的走到黑大婶的旁边。

黑大婶看着这个不到她腰高的少女失去了如以往的活泼,伸出粗糙的大手在她头顶拍了拍:“行了,一副丢了魂的样,有什么心事你就直接给我说,对别人不好意思就罢了,你对我还这样吗?”

正因为是这样,我才会犹豫啊.....

索索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黑大婶,黑大婶黝黑的面容带着疑惑,少女缓缓开口:“大婶,我......我明天要走了。”

黑大婶一愣,她还以为索索是犯了什么错从城堡偷溜出来的,但索索冷不丁的一句她要走了,着实让黑大婶有些摸不着头脑:“走?你要去哪?库里德镇?”

“不.....是很远很远的地方,光辉帝国的帝都.....”

“帝都.....”黑大婶没有想到索索说的要走,居然是那么远,整整横跨大半个大陆的距离,从大陆最北到大陆中部,“那还真是够远的....”

索索没再继续说话,好像她来这一趟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通知一声。

黑大婶摸着少女的头叹了口气,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其他原因:“跟我到后厨去,详细跟我说说吧。”

“嗯.....”

...

...

“......然后我就答应了他们,大婶,我这样是不是有些任性了,明明不了解那里,明明他们说了要我去往战场......”

后厨旁边的一个小仓库里,黑大婶从外面拿进来的那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照在两人脸上,索索有些迷茫,而黑大婶在听完索索的解释后却是一脸平静。

“你在犹豫吗?索索。”黑大婶看着眼前的少女,缓缓开口。

对自己的决定感到犹豫吗?索索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后悔吗?”

索索还是摇了摇头,她不后悔,哪怕再一次选择,她也依然不会改变。

黑大婶呼了口气,轻轻握住索索紧张到扭在一起的小手。索索抬头看向她,黑大婶以前对她从没有过这样的动作,这让她有些不太适应,被大手包裹的小手轻轻扭动了几下。

“大婶......”

“想去就去吧,没有人会去阻止你的选择,我也一样,你想要出去看看,想要继续学习法术,哪怕以后可能会前往与魔族的战场,你都没有丝毫犹豫,那么,在我这里更不需要这样。”黑大婶的语气之温柔,是索索从来都没见到过的,她感受着手背上摩擦着的粗糙手掌,莫名的安心感涌了上来。

“我知道了,大婶,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索索,你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对不起我这一说,以前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索索突然很想哭,她不知道原因,但泪水就突然出现在眼眶里缓缓打转,她努力的忍着,不敢眨眼睛,就这么低着头张大眼睛看着那双大手,直到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滴答....

黑大婶感受到了手背上有些温热的泪珠,默默地抬起手抱住了突然变得脆弱的少女。

索索紧紧的靠着黑大婶,肩膀一耸一耸的无声哭泣着。

...

...

...

城堡,索索卧室。

“啧啧啧,脆弱的凡人呐,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摩洛克斯手捧着一个奶油加量版的草莓蛋糕,小口的吃着。这是索索从大婶那边出来后,踩着蛋糕店关门的点去给祂买的,等回到城堡,摩洛克斯毫不客气的征用了索索的身体,美滋滋的啃起了蛋糕,一边啃一边好毫不留情的嘲讽着索索刚才那一幕。

[......闭嘴,摩洛克斯.....]索索轻声的回怼着摩洛克斯。

“要叫我神大人,索索。啊~蛋糕那么好吃,又有人在我面前表演了一场感人的哭戏,那就更好吃了。”摩洛克斯一脸感慨与享受的表情

索索[......]

吱吖...

索索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瑟勒缓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床头对着一块草莓蛋糕准备下口的索索.....不,是摩洛克斯,瑟勒注意到了那双不能作假的金橙色眼睛。

瑟勒愣住了,踏进房间的一只脚收回去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我看了到什么?火之神大人像个小女孩一样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块明显加量的奶油蛋糕,一脸享受的准备下嘴。

而摩洛克斯也懵逼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瑟勒,一时间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错觉?

瑟勒慢慢的收回了脚,往后退了两步,轻轻的把门关上。

女仆长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又重新打开了眼前这扇门。

瑟勒:“.....火之神大人”

“我是索索。”摩洛克斯满脸的认真。

瑟勒:“......”

“我,是,索,索。”摩洛克斯语气笃定不容反驳。

瑟勒:“...我明白了,火....索索。”

摩洛克斯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这个凡人很上道,祂很喜欢。

“瑟勒,你来找索.....找我有什么事吗?”火之神清清嗓子努力的模仿着索索的声线,但似乎完全遮蔽不了神明那空灵的声音。

瑟勒也一副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路上需要的东西我都整理好了,过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早上需要早起。”

“哦....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瑟勒也没再说话,转身就出了房间,在房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还似乎不经意的瞥了眼摩洛克斯手里的蛋糕。

摩洛克斯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但却把满是牙印的蛋糕悄悄往身后挪了挪。

火之神高高在上的形象在瑟勒的心中碎掉了,碎了一地,再也拼不起来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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