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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所谓爱·二

第十六章 所谓爱·二

一叶小舟孤寂漂泊于湖面,一眼望去,遥远边界的曲线将世界分割,构成上下两面。

逐渐平缓的心被这样的世界接纳,少年胸口释然,无神眼眸中只留下唯一的倩影。

她停在湖畔中,白裙依旧,眉间却无法捕捉旧人的面容。

回眸间,二人心神相交,绘出这空旷世界仅有的色彩。

伸出手,心与心的距离越发靠近,在触碰前一刻……纯白之花为之绽放。

夕阳垂首,淡淡余晖透过玻璃洒在我的面颊。

感受温暖的同时,光芒掩盖不住我面色的红润。

汗珠浸湿被褥、枕套,急促的呼吸声告诫自己已经筋疲力竭。

大脑传来前所未有的疼痛,神经跳动得令人不能安稳睡去,鼻子也如堵塞,就连胸口都传来反胃感。

我感冒了,并且非常严重——这是自己还能思考的东西。

人就是这样,在某些情况下会对自己的身体发泄脾气,但当真正缓过来,受伤的只有自己与家人。

“晴空……晴空?”

光的声音穿过门缝,变得是那么柔和、温暖。

我很想回应,可四肢连活动都不能做到,微微颤抖的嘴唇无法发出声,只有急促的呼吸才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活着。

“吱——”房门被轻轻推开。

“真是的,为什么晴空还在睡觉,不是说要去……晴空?喂!晴空!”

少女无助的呼喊声充斥我的大脑,我不清楚光做了什么,只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上,接着是光润脸蛋与我的接触,最后光低声道:“好烫。”

光并没有遇到过我这种情况,也是病急乱投医,打电话向苏小叶询问几声便急匆匆倒了盆温水,润湿拧干毛巾后盖在我的额头。

电话那头传来苏小叶的声音:“然后帮他多盖几层被子让他多流些汗,泡碗生姜水,如果还不行就去医院那些药吧……需要我来帮忙吗?”苏小叶深知光缺少生活常识。

“不用,我可以的。”了当的挂断电话,光抱来好几套大棉被盖在我身上,不时嘴中还嘀咕着家里哪儿有生姜。

替我摘下那对耳机,光打开回放了一遍视频,听着里面女生的声音,银牙咬紧,但看了看我,关上手机没多说什么。

她独自走进厨房,翻出生姜,清洗、切片、熬茶,每一步非常生疏,最后甚至烫伤了那大小姐般精贵的玉手。

试着做出一碗生姜茶,光没心思欣赏自己的成果,端起来向我的房间赶去,路中伤口遇着微烫的碗面。

“啪——”

拜个早年,碎碎平安。

不过这对生姜水洒一地的少女来说可非常不友好。

她小心翼翼地清理完地面,借着刚才的经验又泡了碗,等温下来再端进房间。

光坐在床前,湿漉漉的墨黑眼眸注视着我,其中闪烁不一般的光芒。

那是与我相似无二的眼神,看向对方的每一分都是觉得无比幸福。

这一刻,没有外人、没有敌人、更没有怪人,只在这个属于我们二人的家中,最普遍但也最纯真的感情诞生。

“晴空……如果你能听到多好……”

光的声音回荡在冷清房间,只有我与她能够听见,也只有我能够做出答复。

“真的……好喜欢你……如果可以,我们一起走吧,去只有我们的地方……”

心脏骤停,这样的言论我第一次从光嘴中听到,有那一瞬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可下一秒那与我相触的柔软嘴唇告诉我——原来一切都那么简单。

没有幻觉,更不再是异想天开,原来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用心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如果能更早一点,在开学之前,在故事开端时。我们如果能当时就袒露心意,那就会是不同的结果了吧。

那你又为什么呢?一直不肯和我交流,不说清自己的感情,只有在一人的时候才敢表达。

不过我难道不是么……

落日藏起身来,天色也因它的举动渐而昏暗。

少女睡在我的身边,我们被黑色笼罩,昏睡得就连时间也忘却。

待我悠悠转醒,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留下一碗冰凉的生姜茶。

打开灯,自己身上因为流了很多汗黏糊糊的,也正是如此,我现在无比清醒。

也许是开灯惊动了外面,光急忙走进房间,与我四目对视。

“光。”我好像……不,我真的找到了前路的方向,现在只需要一点点,一点点勇气便可改变现状。

见我好转,光扶着门框站在离我两米的距离,低下头轻声抱怨道:“晴空真是的,说好要一起出去吃饭……结果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病得那么严重,还耽误了晚饭,还有我……我也很着急……”

光出奇的和我聊起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很少,但那份早已近在咫尺的感情被我触手捕捉。

这时我才注意到,光手中捧着碗蛋炒饭,一脸不情愿地递到我跟前。

“我试着做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其实之前也有过拿冰箱的菜做实验,但都不成功……”

“嗯,如果是光做的,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我打趣着,顺势抓住光的手腕。

少女一惊,轻轻颤抖几下放弃挣扎,面色稍显不悦。

我当然知道这是伪装,一把将少女扯着送进怀中。

“我都听见了,那时候感知到了……如果是光的话,我愿意回应。”

只有你才能让我心中那一份感情得到归属,没有多么浪漫的故事,只是爱着;

没有多么曲折的遭遇,只是希望与你共度余生。

少女并没有多么惊讶,很自然靠在我怀中,一只手穿过衣服探向我的衣领。

“笨蛋……给我添了那么多麻烦……”

“那就让我以后也继续成为你的麻烦吧,可不要嫌弃我。”

感受那手掌在胸口的温度,我低声道:“会传染给你的。”

光毫不在意,将我推倒在床,坐在我的腰上,就算那碗蛋炒饭被打翻也不去理会。

脸蛋被面前熟悉且陌生的少女捧起,令人神魂颠倒的清香入鼻,与光那完美的曲线有过之而无不及。

“晴空……”

“嗯?”我简约回道。

“真的真的忍耐了好久……嗯……我们要继续吗?”

“继续……什么……”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没来得及回答,那粉唇已迎了上来。

青涩之爱度过良久,两颗本是一体的心终于得以相逢。我们互相享受着彼此,到了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步才不舍分开。

大口大口贪婪呼吸着空气,光也解开纽扣,欲要褪下长裙。

“光……明天我们去做检查,到时候再……”明明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自己内心还是有着一丝忌惮,等明天就好了,等明天就可以和光在一起了。

我这样告诉自己。

她手上动作停下,俯视我一会,第一次当着我的面露出幸福的表情。

她笑得很甜,比任何时候都要甜,让我无法抑制最深处的感情。

的确是那样,早一些就好了。我就不会想起过去的事,我不会和陆小悠交往,我可以只爱光一人,继续当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和光去一个没有故人的地方,我们开始新的生活。

不过现在也不晚,我希望——继续成为那个只爱你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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