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还记得黄衣之王的故事么……”老人靠在残檐断壁前,浑身沾满鲜血,已经奄奄一息。
“记得……”少年泣声道。
“有时候你亲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而别人所掩盖的也不一定是虚假……记住,这是爷爷唯一能交给你的东西……”说着,老人从衣口中拿出被染红的钢笔,颤抖着放到少年眼前。
“认识你真高兴啊,晴空,世界上每个人都会重生,幼儿是一次,少年是一次,青年是一次,中年也是一次,每次‘重生’都会成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人,但要记住,要铭记于心,你曾经也有纯真的时候,如果讨厌了现在的自己,就回头看看吧……”
“爷爷……您会死吗?还是重生……”
“死?哈哈,爷爷怎么会死呢,爷爷当然是‘重生’了,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爷爷的,只怕你认不出我喽。”
“不会的,晴空不会忘掉爷爷的……”
“忘掉最好吧,忘记失去,忘记悔恨,我已经不知道这样经历了多少次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太多值得人怀念的东西了,如果无法永远保存,那就选择遗忘吧。”
说罢,老爷爷缓缓按下钢笔上的按钮,一道白光闪过,将一切归于平静……
病房内,我趴在床前与栀子都睡了过去,正太轻轻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给我披上被子,感叹道:“你们啊……也是我的错,就好好睡吧,孩子们……”
……………………
然后,栀子一周便出院了,我也在一段时间离开,只是不良还要住一段时间检查,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提起书记,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他想开点。
这半个月内,我没有和光说过一句话,可以说我们已经成为了熟悉的陌生人,虽然有些失望和后悔,但或许该和光保持距离了……
学校半个月会放一次假,有几天的时间回家,不过大多数人都住的很远,也就在学校中活动,我因为还是不敢面对光,只能住在宿舍里和小童他们打游戏。
放假的最后一天,我拜托正太帮我介绍一些人物,毕竟离开光后我什么也不是,一个吊丝而已,如果没有靠山,将来成不了大事业。
可能也有嫉妒的成份,如果在未来光继承了家产,而我连工作都找不到,那一定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拿着手机,跟着导航来到外面菜市街的一家面条店前,也觉得奇怪,正太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要把我介绍到这种地方?他介绍的人又为什么会在面馆呢?
“那个……请问金先生在这里吗?”我礼貌的询问擀面的师傅。
这家点不是那么大,但客人却很多,明明只有一个师傅,却可以忙的过来这么多活。
师傅让面皮沾上面粉,然后数次摊开,并没有看着我,只是说到:“到里面找吃面的,最浪费的那个就是。”
我有些尴尬,见师傅忙不过来,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好走到里面自己找人。
“那个……请问您是姓金吗?”我弯腰在一个穿着西装的上班族面前,相比其他人,他狼吞虎咽的吃得一桌子面条,是属于那种农民恨透掉的种。
上班族看了我一眼,稍稍一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镜都掉了,半碗面汤洒了一裤子……
于此同时,学生会那边。
正太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堆晴空的照片,从六七岁到十五六岁都有。
“晴空以前就这样吗?”陆小悠趴在沙发上,抬头和正太一起看着照片,两条腿不时晃动着。
会长从照片中抽出一张十五岁时拍的,笑道:“他以前要是这个性子还得了?十二岁时在学校天天打架斗殴,十四岁找到机会把去年揍他的校霸推下了河,十六岁扫边一条街,是个人见他都怕……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那么腼腆。”
…………
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与会长在餐馆吃饭,额……与其说吃饭,谈恋爱才更合适吧……
“小叶,叔叔那边怎么样了?”我夹起一块剥好的虾肉送到会长嘴中,用爱人的目光看着她,微微一笑。
会长嚼着虾肉,甜甜得点了点头,文静道:“我还没敢和爸爸说……”
我笑着抚摸她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没关系的,等你做好准备再把我们的事情告诉叔叔,吃饭吧。”
“嗯……”
偷尝禁果的二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社会的险恶,单纯的认为只要勇敢承认便会得到宽恕……
我们说话时,一旁走过的两个大人聊着天,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下意识习惯将抽的烟向旁边抖了抖,而烟灰刚好就落在了我给会长剥的一碗虾肉中!
而那家伙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我心中一下子便来了火气,起身抓住男人的肩膀。
“嗯?”男人不知所措的盯着我,刚想开口,我的拳头已经贴了上去。
“轰隆!”男人被一拳打翻在地,撞倒了旁边的桌子,所有的菜和盘子砸落一地,弄得整个餐厅都起了喧哗。
“晴空……你……”会长也发现了碗中的烟灰,不过没想到我这么暴力,一方面是因为我为她而生气的自豪,一方面也怕我使用暴力受伤,只能坐着不知所措。
“小叶,有时候做人就要暴力点啊,不能太礼貌了。”我一脚踹在男人身上,骂道:“*******!*****!你特么就嫉妒老子有老婆对吧!啊!社会狗!”
男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希望掏钱解决问题,但刚拿出钱包我就抄起桌上的叉子插住他的脸:“你他娘在侮辱我吗?啊!魂淡!”
………………
男人至今也忘不掉那晚被这个疯子暴揍的经历!
我也想起了他是谁,尴尬的摸着后脑勺,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心中深感愧疚。
同时,我也想起了一些不愿去回忆的过往,胸口如被大手抓住一样难受绞痛。
“那个……以前的事非常抱歉!如果还有什么火气就朝我发泄吧!”
原本我只是出于愧疚向男人道歉的,但没想到他见到我的表现吓得双腿打颤,身体拼命向后挪动,还不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恐惧声。
“你不要过来啊!!!”
“我……我真的没有恶意的啊……”我还想继续解释,可男人仓促起身便推开桌子向外跑去,甚至连外套和钱包都不要了,可以想象得到我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喂!你还没付钱呢!”
“算了,我替他付吧。”我叹息着拿出钱包,下一刻却注意到角落的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那家伙竟直接把碗扣到了自己脸上,面条和汤汁洒了一桌,拿下碗后他还恬不知耻的说出“我吃饱了”这样的话!
原本我还有些不确定,但从少年丢下碗就想奔跑还毫无羞耻的拿了瓶水开始,他就引起了我的好奇。
听正太说,金先生是一个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有饭馆就不会饿死的人,而且不管有没有钱!不管吃霸王餐后老板毒打地多么严重!并且他独爱面条,所以让我来这边的面馆碰碰运气。
“请问您姓金吗?”趁少年离开之前,我赶忙上去搭话。
少年一脸单纯地看着我,下一秒却露出变态的笑容,问道:“小童友,你见正太白说自己姓正吗?”
不会出错了!对方已经说出了正太的名字,那很有可能就是金先生了!
“您就是金先生吧,是正太……”
“再说一遍,我不姓金,在下单名一个光字,没有金,这只是为了和我一个兄弟区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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