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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美梦成真的召唤仪式(五)

第三章 美梦成真的召唤仪式(五)

‘召唤法阵的本质是时间与空间系的复合魔法,灵魂系只为开启它的钥匙’

这是凯里的父亲在一堆笔记中给他留信的第一句话,仅凭这一句话,凯里就意识到这箱笔记的价值还要超过自己已经谨慎的预估。

因为当前最新版最权威的书册是这样定义召唤法阵的:来源不详,由上千种阵法复合,以灵魂系法术为核心,融合了四系法术,打破虚实的界限,将异界魔法生物以使魔的形式在本世界再现的阵法。这是经由法师行会数位高阶法师编写,并且三位顶层的八阶法师没有提出异议的权威说法;但是实质上同样为八阶法师、王国唯一可以运用时空法术且在灵魂系术法上造诣极高的多伊尔公爵却是有资格质疑乃至否定权威的。

昨夜的会面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十二点,凯里以极大的毅力顶住了连夜翻看笔记的诱惑,直到今早送离了总管一行人后才回来翻看,立刻,他便发现父亲不仅仅再为他解答问题这么简单。

箱子里的笔记并没有看到这个箱子时想象的那么多,一共只有十本,每本都是比两个巴掌稍大一点的纸页与半个中指的厚度,看上去就是大一号的手写本,倒是装书的箱子看起来极为高档,是完全为这十本书册定制的,巨大的空间里用尽各种物理方式加上附魔效果来保护每一本书册,并且开箱取书都需要魔力验证,除了保护措施外,更有周密的自毁设置。不过手里拿着公爵来信的凯里此时却依然觉得这样的安全措施太过儿戏了。

他又把信件大致的扫了一遍,确定不会忘记上面的任何内容后,直接运用魔力,让手中的纸张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整理了心情,小心按照说明的方法从箱子中取出其中的两本,然后没有丝毫不耐的把箱子按步骤锁好,接着打开了房里的保险柜,把里面珍贵的附魔道具全部清了出来,把箱子塞了进去。

涉及他向父亲提出的‘可否用精神秘术来辅助召唤仪式’的只有拿出的两本,这两本是父亲对法阵中涉及到灵魂系部分,与阵法操控的研究,而被他锁起来的八本,则是父亲对阵法全面构成的剖析,父亲甚至明确的在信中告诉他,自己空间魔法与时间法术的精进就是在拆解阵法中得到的启发,甚至部分时空法术就是阵法中某一部分的具现,同时透露了:时空法术实际就是四系复合魔法,而要把法则相冲的四系魔法揉合在一起则需要灵魂系的操控能力,并且在信中还有他的推测,当灵魂系法术得以充分开发,以法术的形式融入现在的时空法术时,才能开发出稳定而完善的时空系魔法,也就是传说中的第十阶魔法,九阶法师的标志。

法师的等级的标准具体有三条:第一,可以在不依赖魔石以及阵法的条件下熟练掌握一系本阶的法术。所谓熟练掌握不是说会娴熟使用几种法术就可以,以凯里为例子,作为一名通过考核的三阶火系法师,那么任意三阶火系魔法,哪怕他从未见过的,他也能在看到术式时迅速的解析并施放出来。第二,能够在不依赖阵法的条件下施放下一阶的法术,比如三阶法师,哪怕借助魔石,能完整的放出一个四阶魔法就算过关,第三,拥有对法术的创造力,三阶法师需要能够编写三阶法术并推导一些四阶法术的皮毛,这条曾经是法师评定中最难的一条,但现在标准已经放的很低,只需要以论文形式证明自己有理论上能力就可以。

而法术发展至今,九阶魔法也经不算稀罕,哪怕凌驾于九阶之上的禁咒/秘术也开发了不少;虽然稀少,但能熟练掌握九阶魔法绝非没有而且肯定不止一两个,但世界上从没有人敢自称是九阶法师,就是因为十阶魔法现今为止依然是空白,那些所谓的禁咒/秘术都是基于九阶法术开发的,威力效果或许能达到一般九阶的数倍,但没有像低阶到中阶,中阶到高阶法术的质变,说是九点五阶法术都不会有人承认。

而现在一张纸条上居然记载了十阶法术的方向,虽然只是一个推论,但凯里相信以父亲的严谨,剩下的八本书里一定有支撑他推论的东西,毫不夸张的说,这箱子书册价值甚至在整个法师行会的藏书之上。以至于身为公爵之子的他都有怀璧其罪的畏惧。

比起为自己解答问题,凯里更感觉这像是一种家族底蕴的传承,但现在交给自己真的恰当吗?父亲在信里也说了,剩下的八本至少要自己在四系魔法的理论知识都达到六阶法师的水平后才能开始尝试解读,可最乐观的估计,自己也要两年或者更久才能达到,提前有意义吗,还是说这十本书本来就是一套的,所以不想拆开来给自己。

挥去杂念,凯里放弃了思索暂时无意义的疑惑,继续专注于召唤法阵的探索,开始翻阅父亲的笔记,而后他就固定在了桌前,直到透过窗户的自然光偏向昏黄,已经影响到视线之时,凯里才觉察一个白天就这样过去了。

一阵饥饿感袭来,虽然中途饿时吃掉了储存的面包,但分量完全够不上大脑的消耗。原地发了会呆,凯里将思绪从书本中抽离出来,这才阖上了笔记,整理了下桌上凌乱的稿纸,有点艰难的站起身,舒了口气,再毫不嫌麻烦的将两本笔记收入保险柜里的保险箱里,又认真检查一遍后,才离开府邸,向着学院的城堡而去。

尽管有些饿了,但考虑到现在时间刚过下午五点,赶在晚餐前应该还有一点时间,凯里选择第一时间预约与苏伦导师的会面。晚上一般默认是导师的私人时间,冒昧约见是比在用餐时间打搅更失礼的事情。

“抱歉,导师,昨天是我太固执自负了,您的意见非常恳切。”

凯里显然没有这样觉得过,但这绝不妨碍他用最诚恳的态度解决问题,而且无论如何,在现在这个阶段与一位高阶法师交恶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为了让一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长辈相信自己有真心忏悔,凯里也不得不把自己代入到一个撞到南墙后虽然依然不甘心但已经死心了的少年,一番自我检讨,觉得差不多安抚住导师后才开口道:

“仪式还是希望按原计划进行,不过明天除了下午预定的最后一次实测,早上我也想使用召唤之间,还请帮忙安排。”

“总觉得你还是有点不死心啊,正常的召唤仪式,应该不用再连续实测了吧,而且连续使用召唤法阵,哪怕不进行最后一步的契约仪式,依然对精神有很大负担,我不觉得对你明天的仪式有帮助。”

“A级灵魂系特长者就可以每天连续在法阵中研究六小时,作为S级灵魂系特长者,我在以往的几次实测里完全没有感觉到压力,所以早上和下午各三个小时的操作时间我还是觉得不会对我造成太大负担的,我是借此机会多体验一下这个阵法的奥妙,毕竟法阵的启动也是消耗颇大的,等我完成召唤仪式后反而再没有这么方便的机会去使用了。”

“呵呵,好吧,以你的意见为准吧,不过实际上你也根本不用来询求我的批准的,昨天晚上,你父亲已经给你打点好了,学院的召唤之间现在你可以随时预约使用,还有,你的召唤仪式将由院长,也就是法师行会的三席之一,八阶法师克拉斯德大人亲自负责,如果你决定了是后天完成召唤仪式的话,明天去向他确认一下吧,克拉斯特明天就会从学者城赶回来。”

“原来如此,给您添麻烦了,但是这段时间您对我的帮助颇多,这份恩情在下一定谨记于心。”

虽然震惊于父亲的手笔,凯里依然不动声色的进行了礼貌的回答,同时也明白恐怕这回是真的有点开罪于这位导师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导师的气度如何,就目前的凯里对她的了解,不抱乐观的态度,心思微转,于是开口道:

“此外其实这次还有一事相求的,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是关于魔石花费方面的...”

半个多小时后,离开导师房间的凯里成功的找到了新的魔石采购渠道,也对法师行会的魔石内部渠道有了更多了解,大型的魔石工坊必然有高阶法师作为后盾,而对应的,大部分没有家族背景的高阶法师也都会有挂靠自己的魔石工坊来提供支持,大型的魔石工坊产出的魔石会优先供应法师行会,多余的才会作为利润点流入市场,中小型的魔石工坊或许完全为市场而生,但是人手规模以及技术各方面都无法与行业顶尖相比,所以即使抛开质量,他们的魔石生产成本也使得哪怕他们的魔石直接面向市场,价格也占不到优势。故而法师行会内部渠道真的是全方位碾压商会。其内部供应魔石的方式也分三个级别,首先是高阶法师,挂名的魔石工坊会提供一定量的魔石作为挂名费,而即使超出数量的魔石需求,高阶法师也能以成本价订购,再次是中阶法师,根据在行会内的身份与贡献,可以以对应的优惠价格购买对应的数量,最后是学徒、低阶法师,需要通过自己的导师申报购买仅限自用的魔石。其中,高阶法师的订购价不到凯里的收购价的五成,一般法师的价格则在六到七成左右,而哪怕是最低档的学徒价也只是凯里从商会那拿到的优惠价的八成,通常市场价的一半多一点。

而凯里作为一名正儿八经的学院学生,至少报备后从导师那以学徒价格采购魔石是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行为,之所以没人告诉他,大概是这所学院都是不差钱的主,而且现阶段正常学徒也用不了几颗魔石,为了省一到两个克里走学院的流程反而是件非常麻烦的事,所以不少低年级学员同样不知道这样的渠道,而知道的部分学员以及导师也不会去刻意提醒他人。正常人谁能想到有一个一个月能烧掉四百多克里魔石的一年级怪胎混在他们中间呢。

总之结果就是,凯里以承苏伦导师人情为条件,拿到了以第二档末尾的价格采购魔石的渠道,凯里下个月魔石的预算一下子就少了三成,少了金钱的压力,呼吸都仿佛轻快了起来,而与苏伦导师的关系也因此密切了不少,至少他认为足够覆盖之前的小小不快,后面两人相谈甚欢,除了魔石方面,甚至还聊了些学员与导师之间的逸闻。

至少对于用来利用的人来说,欠下人情反而比施与人情更能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当然凯里也明白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要有足够的价值。

此外,他发现自己与公主的流言...或许也不能完全叫流言了,传播的比想象的要广,尽然连苏伦导师也开始以调侃的态度来试探自己与奥莉娜的关系,而且苏伦导师对奥莉娜的评价还意外的高:

“奥莉娜那小姑娘,比他的几个哥哥都要优秀多了呢,可是王国女性居然没有继承权,要我说的话,奥莉娜根本就不该被发配到这里,她完全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国王。”

凯里把自己印象中的粉毛公主套在了国王的位置,莫名的哆嗦了一下...哪怕违心也难以做出附和。

“啊,其实坠星学院也很适合她嘛,至于国王...她还是作为一名法师更为优秀吧。”

“呵呵,你也这样认为啊。”

“嗯?是啊,呵呵。”

至少在结果上,凯里并没有欺瞒导师,他确实打算以最保守的方式进行召唤仪式,而增加实测的时间也确实如他所言明的,单纯因为在自己完成召唤仪式后,重新申请使用召唤之间无论从麻烦程度或是费用上都会成倍的增加。而看了父亲的研究笔记后,被指明了方向的凯里也有着急于印证的心痒难耐。

十二日下午,一天内操作了近六小时召唤法阵的凯里略为虚弱的离开了召唤之间,他少有的高估了自己,之前连续三小时的操作确实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精神上的负担,不过当时间达到一个阈值后,疲劳值就会呈几何级数增长,加上凯里还在早上尝试了秘术,以至于他在感到极限后提前结束了下午的实测。

不过相比精神上的疲倦,更有一种满足感令他依然神采奕奕。晚上没有计划安排,本就是为了明日的召唤仪式空出的休息时间,具体的安排也在中午与克拉斯德大人约好,所以除了晚餐以外,剩下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一件了。

在课后的人流中,凯里丝毫没有顾及周围的目光,截住了有些闪躲的奥莉娜。

“你来干嘛呢?”

眼见躲不过的奥莉娜也只能迎上来,小声道:

“已经逃掉了课还在下课的点跑过来干什么。”

“当然是找你啦,算我自作多情,不过毕竟已经消失了两天,还是出现一下,安下你的心。”

“那也没必要现在吧?”

“抱歉,不过我现在累的很,急着用完餐就回去休息,所以就忽略这些细节吧。”

奥莉娜仔细看了凯里一眼,确认他所言非虚。

“那好吧...姑且就照顾你的心情,陪你用个晚餐吧。”

很快,画面就切换到了只有两人的餐厅包厢内。

“你这两天还真过分耶,连续两天的大课都翘掉了,这可是刷新了年级的同学对你的认知啊。”

“没有翘课,我还是有向导师请假的,而且历史跟物理我也有自学过,掉的一节课影响不大。”

“可上次测试你的历史只拿了P(Pass及格)。”

“我以后会招募一个历史‘D’的秘书的,嗯,粉色头发的优先。”

感觉空气中突然有了一丝杀气,凯里急忙接着道:

“作为一名四系全废的渣渣,我至少要花费两倍的时间在法术练习上,哪有精力去把每门都弄到D啊。”

“你能的...算啦,所以你这两天是有什么事情吗,前天看到你们家的飞空艇过来了,我也有听说过...一些你们家的事情...明天,你的召唤仪式是不是要延期一阵子。”

“不,只是在研究上次跟你提过的召唤法阵的问题而已,家里确实发生了点事,不过至少目前跟我的关系不大,这次家里来人更与家里的事没有关系。我还是会按计划在明天获得使魔。”

“是吗...可你现在的状态也不合适啊,看起来你像这两天一直在熬夜的样子啊,如果研究有发现,那就推迟一点吧,没必要在这两天拼的那么狠吧,还有,不是让你不要熬夜吗?”

“没有熬夜,只是今天高估了自己,在召唤法阵里的时间呆的长了些,消耗的精力超出了预期。”

“咦?”

感受着胸前吊坠的触感,凯里在迟疑了一瞬后答道:

“我今天验证了一些父亲对召唤法阵的见解,我听从了你的建议,关于破除召唤法阵的随机性的想法去请教了我的父亲,然后我父亲把他当年研究的笔记给送了过来,如你所见,家族的飞空艇就是来办这事的,然后这两天我的时间就都花在这上面,今天我早上跟下午都在用召唤法阵实测,看来是有点勉强了。不过还好,休息一晚上应该能恢复,如果明天我觉得状态依然不好也会往后推迟的。”

“这样啊,所以你有进展吗?”

“不,找到了方向,但以现在的实力完全迈不了步子...明天我只会老实的按标准的流程来。你的话,不是灵魂系特长,所以在达到高阶前这方面最好连试探都不要,等你也召唤了使魔之后吧,我再给你一份笔记,将来会有帮助的。”

“啊,这样可以吗?你父亲的笔记内容?”

“我父亲的笔记当然不能随便外传,但经过我的理解后,我写出来的东西,给你是没问题的。”

“虽然有点感动,但想到有个垂涎本公主美色的家伙...有点害怕。”

“不是吧,都送到嘴边了才知道害怕的吗?”

“唔...”

眼见奥莉娜把头几乎埋进了桌面,只用粉色的脑袋对着自己,一边有节奏的摩擦着手上的刀叉,发出极有力道的摩擦声,凯里轻笑道:

“不用这么紧张,之前只是逗你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不是吧不是吧,你不会真以为我会觉得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有什么美色吧,你怕是对...啊!你疯了!刀子能随便乱扔的么!叉子,叉子给我放下!”

......

感谢这所学院餐厅的上餐速度,及时的敲门声让这场闹剧在演变为惨剧之前得以收场,识得大体的粉毛小姑娘考虑到明天对面前的可恶少年比较关键,她努力的将口中研磨的特别细致的蔬菜咽下,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

“所以明天你确定都准备好了吧。”

“是的,从理论知识到实际操作,已经准备充分了,除了今天意外的有点用力过猛,其它方面在这个阶段已经做不到更好了,按照目前实测的结果,我找不到失败的理由。”

“恩,也是,我看了近十年的记录,召唤仪式的成功率已经在95%以上了,而且灵魂系特长者完全没有失败的案例,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好啦,也祝你好运,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使魔。”

“承你吉言喽,有好消息会第一时间让你知晓的。”

“话说,你想要的使魔是什么类型的。”

“任意类型,我只看重使魔对于自己的元素亲和力加持而已,而我的情况,任何属性,任何类型都是惊喜。”

“真好,所以明天不管你召唤了什么,都是好消息,对吧。”

“是啊,四系全废也就这点优势了。”

“不过你没有相对偏好一点的吗?”

“嗯...如果能给我端茶送水当然最好不过了,这次家里人对我现在野生的状态有些不满,我要开始为招募仆从而烦恼了,要能直接召唤出来多好,你不是也说过我屋里连个女仆都没有挺能寒碜的吗,所以最好还是一名女仆,要有美色的,头发...嗯?你刀子拿好啊,你不会还想让侍者进来给你换套餐具吧?很丢人的!啊?那个发色无所谓啦,平民的黑发都可以。”

“...这样啊!那就祝你心!想!事!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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